姬老頭的聲音變的平靜:“我再未見過那個女子,可溯兒越長大,他的眉眼就越與那個女子想象。如今看來更是如出一轍。所以那女子十有就是溯兒的娘親。”
程昭昭很想知道那個女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選擇留下那麽年幼的姬君溯。
“老頭,難道連玄演卦也算不出人在哪?”
姬老頭搖搖頭:“不是算不到,而是不能。”
說到這兒,姬老頭就沒打算再解釋為何不能。
而是道:“關於莫兒是如何隕落的,我和外界的修士一樣,都是一無所知。這些年,溯兒雖然嘴上不說,可我卻知道他一直都在尋找當年的真相。在撿到你之前,他也去過南境和東嶺,只是自從……”
姬老頭突然看了程昭昭一眼道:“算了,算了,這些事情以後書生會告訴你的。”
“他會嗎?”
程昭昭可不認為姬君溯是個會主動告訴他陳年往事的人。
“兩個人相處久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再說了,你不問,怎麽知道他不會告訴你?”姬老頭擺擺手。
程昭昭腦海裡突然浮現姬君溯溫潤的目光。
‘你想知道的,我會告訴你。’
他好像是說過這麽句話。
姬老頭後知後覺道:“怎麽突然想知道臭小子爹娘的事情了?從前你可從來沒問過。”
“那個時候問了你也未必告訴我真相,恐怕又要編一些謊話來誆騙我了吧?”程昭昭撇撇嘴。
事實上,她曾旁敲側擊過,那時的姬老頭一提到姬君溯的爹娘,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渾身散發出來的哀傷令程昭昭也不由自主的難過,她也就再問打探過。
“那你怎麽知道現在我不會騙你?”
“沒有這個必要,若是你不想說,直接不說就可以了。”
姬老頭頜首:“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說出來反倒心裡好受些。”
畢竟這些事情他是無法當著姬君溯的面去說的。
程昭昭想到了在銀泉秘境中看到的那一幕,道:“老頭,我之所以想問書生爹娘的事,那是因為我看到過一個跟書生長得很像的修士。想問問他還有沒有別的至親。”
“哦,誰啊,天楚還有誰能有我姬氏風姿?”姬老頭好奇道。
“南境,嗯嗯……”程昭昭捂著自己的喉嚨,突然發現自己想說的話說不出口了。
姬老頭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麽,被下禁了?”
程昭昭再次嘗試了一番,點頭道:“是啊,入了一趟銀泉秘境,知道了一些事情,可卻說不出口。老頭,你說我該怎麽辦?”
只是程昭昭疑惑的是,銀泉秘境的那個規定只是針對修士本身,她無法說出看到的那場大戰。
可君歆的事情對她來說是旁人的事,她怎麽也無法說出口?
難不成僅僅是因為君歆曾在她識海裡呆過?
“銀泉秘境啊,那可是個上古秘境,這世間少有修士能夠遇上。你這丫頭倒是好運?”姬老頭摸了摸小胡子,心道果然是他孫媳婦,這氣運也非常人可比。
“我可寧願沒有這個運氣。不過,當時可不止我一人,我師兄師姐他們都進了。”
“蒼劍派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姬老頭說著突然瞪大眼:“你說什麽,都進了?什麽叫都進了?”
“就秘境開啟時,我和同門,在場的所有人都進去了。”程昭昭解釋道。
聞言,姬老頭當下搖頭:“那不可能,銀泉秘境可是上古秘境,千萬年來出現過的次數寥寥無幾。能入銀泉秘境的修士也都有其過人之處。”
“要什麽樣的過人之處?能成為修士的人可都有過人之處。”
“不不,過人之處當要佔了‘絕’字。以前的姑且不論,就說我知道的上一個,就是你們蒼劍派一個男生女相的絕色修士,叫什麽來著……”
“比翼!我三師兄。”
程昭昭聽比翼講過他當初入銀泉秘境的事情。
“對對對,他應當是以絕色入的銀泉秘境,距今大概只有個百十來年,照理來說,銀泉秘境是不可能這麽快再次現世的。更何況,如你們這般,一群……不說你們師兄弟幾個是否都是出色之輩,就說這秘境一次僅入一人,你們就入的就不可能是銀泉秘境。”
程昭昭疑惑了:“可銀泉秘境的靈識自己說的。”
“哈,銀泉秘境什麽時候生出了靈識?”姬老頭聞言連連搖頭:“銀泉秘境有封印,不可能生了靈識。”
“難道入的不是銀泉秘境?哦,對了,那靈識告訴過我,它是銀泉浮生秘境。”
“銀泉浮生……”
姬老頭抬手輕點,轉而恍然道:“難怪了,銀泉和銀泉浮生根本就是兩個秘境。”
“真的!”程昭昭突然驚喜道:“那浮生秘境裡所顯的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姬老頭搖頭,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本白皮冊子,手指在口中沾了一下,緊接著黏住冊子翻動起來。
程昭昭快速起身來到姬老頭的藤椅後面,看著白皮冊子快速的翻動過,在一頁空白的地方停了下來。
姬老頭盯著那頁空白,道:“這上面說了,銀泉秘境……”
“等等,老頭,這上面有字?”
姬老頭微愣,道:“差點忘了,你不會玄演宮的秘術,來過來,把頭湊過來。”
程昭昭順勢低下腦袋。
姬老頭伸起手指,往她腦門上戳了一下,一股短暫的刺痛之後,程昭昭眼中的白皮冊子出現了一些歪歪扭扭的像蚯蚓一般的字樣。
“凝神定精,集中目力。”
耳邊是姬老頭的督促,程昭昭當下照辦,不多時,這些扭曲的字就變得規整起來,一個個有序的排在白皮冊子上。
上面記錄了銀泉秘境在上古時期一個姬氏大能為了給天楚修士歷練心境專門開辟出來的秘境。
入秘境者,會根據自己身上的氣運,預觀到一些即將發生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當然有的也是關乎天楚大事。
只不過那位大能沒有預料到修士的心境比他想象中要脆弱許多,許多修士根本就承受不了看到不好的事,自隕、瘋魔的事情不斷在那些修士身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