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曉纖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神王醒了,她就暫時沒有危險了。
不過,輕松的心情也沒伴隨她多長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原因,她看著玄星神王越皺越深的眉頭,不禁自己也皺起了眉,不知道神王夢見了什麽?她有些好奇起來。
有什麽事情能讓神王眉頭緊鎖的?
古曉纖暗自猜測了各種可能性,但都不怎麽靠譜。
玄星神王顯然是做噩夢了,起初還只是皺著眉,漸漸的,他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擠在了一起。
目睹了這一幕的古曉纖,漸漸的熄滅了八卦的火苗,心情轉而變得有些沉重,能讓神王如此痛苦的事情,究竟是什麽呢?
還不等古曉纖想到事情的答案,她便看到了更加難以置信的一幕,在神王痛苦到扭曲的臉上,有兩行熱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古曉纖的心都抽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這真得是世人眼中的那尊殺神嗎?她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狠厲,有的只是悲傷和痛苦。
古曉纖不知道他究竟夢到些什麽,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神王落淚,可是她卻有些心疼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之間,有一種情緒湧上心頭,她感到很不舒服,她很心疼眼前這個人,她不知道他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這個人,平日裡總是那麽高高在上,讓人無法接近,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尊殺神,不可一世,盛氣凌人。他就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從不曾有過人間的情感。
但此刻,古曉纖卻看見他如此痛苦和悲傷的神情,神王依舊沒有醒來,但淚水卻浸濕了枕頭,身體有細微的顫抖,說明此時的他非常激動。
古曉纖知道,這和神王身上的傷沒有關系,神王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因為某些古曉纖不知道的原因。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全身上下爛的就像是個破布娃娃一樣,體內經脈更是扭成一團,那樣重的傷,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這樣硬抗過來,現在就更不可能是因為傷痛而落淚了。
古曉纖緊皺著眉頭,也許是受到神王的影響,不知不覺間,她竟然也眼眶泛紅起來。古曉纖看著有些不忍,想要伸手為神王拭去臉上的淚痕。
但就在古曉纖觸碰到神王時,她才驚覺,神王竟然在發燒?
玄星神王竟然發起了高燒?
古曉纖有些懵,按理來說,以玄星神王的修為,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
而不可能發燒的人,卻真的開始發燒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很虛弱?還是說明他要死了?
古曉纖有些慌了神,但理智告訴她必須冷靜下來。也許只是因為傷勢嚴重,傷口感染了而已呢。
先不管這說明什麽,當下最重要的是冷靜,是給神王及時的醫治。
搞清楚事情的重點,古曉纖也不敢耽誤,趕緊從藥箱裡找出各種藥材,並調配好劑量,又出門請蕭左和蕭右幫忙煎藥。
交代好兄弟二人,她又再次回到屋內,準備先幫神王將外敷的藥重新換一遍。
古曉纖懷疑是炎症引發的高燒,所以在換藥前,她將藥粉的成分做了細微的調整,把消除炎症的藥又加重了幾分。
調配好新的藥粉,她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解神王的上衣,生怕動作大一點,又會碰到傷口。
當她將神王的衣襟解開,這才驚奇的發現一個問題,除了神王的手臂處,那是上次還沒有包扎好的傷口,其余地方的棉布和繃帶都還在。
她本以為,上次被神王丟出去後,神王會扯掉身上所有的繃帶。就像之前,杜老包扎好之後,古曉纖再來時,繃帶卻已經沒有了。
古曉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神王沒有扯掉繃帶,但她卻是有些欣慰。就算神王只是沒力氣了,又或是懶得扯了,但只要神王沒有扯掉繃帶,這就是好現象。
同時,她也想明白了另一個問題,蕭右之所以要守在她的住處,等她睡醒,又一定要再請她來星隕閣,想必蕭右也是發現了這一點的。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繼續這樣的好運氣。
古曉纖輕歎一聲,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再去想這些。當她為神王重新換過藥,包扎好所有的傷口,退燒藥也已經煎好了。
蕭右將藥端了進來,古曉纖又喂神王喝了藥。這之後,古曉纖也沒回醫藥院,而是守在神王身邊。
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原本玄星神王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明明是已經醒了過來的,怎麽會又陷入昏迷呢?
而且這回,神王的元神似乎更加暗淡起來,變得明滅不定。
古曉纖小心翼翼的守著,治愈靈力將神王籠罩其中。看著神王緊鎖的眉頭,古曉纖知道,他又做噩夢了。
以玄星神王的修為,放到平時,根本不可能陷入噩夢中,也就是現在,他元神暗淡,意識昏迷,才會陷入這樣長時間的噩夢當中。
古曉纖看著這樣子的玄星神王,一個突兀的想法在她腦海中升起,她想伸手去撫平神王皺起的眉頭。這個想法才剛一升起,她自己都有些驚訝,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念頭。
古曉纖趕緊強按下了這個念頭,可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你越是不去想就越是想起。古曉纖對自己這個冒失的念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這個念頭卻越來越強烈,最終佔據了古曉纖的思維。
她雖然感覺有些冒失,但還是伸手去撫了撫神王的額頭。
其實,這兩天她也常常會去探探神王的額頭,看是否退燒。同是輕撫額頭,兩者看起來差不多,但本質卻是不一樣的。
此時的古曉纖,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偷偷的做了一件大人不允許的事情,有些不安和心虛。但同時,又有些做了壞事沒被發現的小激動,還有那麽一點開心和羞澀?
想必還沒有誰敢這樣觸碰玄星神王的眉頭,蕭左和蕭右估計都不會這樣做,但是她卻可以,雖然是趁著神王昏迷的時候。
只不過,那種開心和羞澀,很快又被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給取代了。古曉纖像是能夠感受到神王的悲傷和痛苦,也被他影響了一般。
各種情緒在古曉纖的臉上連翻變換,最終她只是神情複雜的收回手,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古曉纖才回過神來,她又一次為神王輸出治愈靈力,不再去想方才的事情。說穿了,剛剛那些都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一個不會被外人知道的小插曲。
古曉纖就這樣繼續在床邊守著,這一守又是三日過去,在此期間,古曉纖不斷調整藥的劑量,並定時讓蕭左和蕭右去煎藥。
她則每日定時喂神王服藥,然後再將外傷的藥重新換一遍,她換藥換的勤,傷口上的烏光也漸漸被壓製住。
古曉纖也不知道這侵蝕生機的烏光究竟是什麽東西,感覺上像是詛咒之類的,她也不能肯定,她拿這玩意兒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先靠藥物壓製,一點一點的耗著。
古曉纖每次換下來的棉布,裡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腐爛的淤泥一樣,還會散發著一股股惡臭。
如果換藥的時間稍微晚了一點,那烏光就會開始活躍起來,所以,古曉纖也只能準時準點的給神王換藥,勤快的很。
幾日下來,整間屋子裡都是濃重的藥香。
直到第四日清晨,玄星神王才漸漸退燒,伴隨著神王的恢復,那些侵蝕生機的烏光也暗淡了一些,古曉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是放下了。接著,她便收拾了一下,拎著藥箱,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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