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張玉英遇到松井勇太和粟田洋一同樣的問題。
　　越南是太陽國啤酒傳統市場。
　　太陽國四大啤酒品牌，組成的抵製聯盟如今增加到八家。
　　在越南同樣實行二選一的抵製策略。
　　同一家商店、飯店，如果要銷售太陽國啤酒，就不能銷售克洛斯農場啤酒。
　　不僅如此，保力力、歐亞吉兩大洋酒品牌同樣迫使商家二選一。
　　加上張玉英父親退體在即。
　　已經有商家打退堂鼓。
　　對此張一早有預料，她父親退休是擋不住的事情。
　　一旦退下來，就像大廈抽走根基。
　　傾倒是必然的結果。
　　當初設想，走了張玉英，還有李玉英、王玉英
　　總有人要賺錢。
　　因此並不擔心未來農場酒產品在越南沒有銷路。
　　可與張玉英磕磕袢袢合作這麽久，已經磨合，感情也有。
　　最好情況是她一直乾下去。
　　於是出聲提醒道，“可以效仿前總統‘葉利沁’找準接班人，提前善意讓位，不需要在位置上乾到退休，弄的都不好看。”
　　張玉英眼睛越來越亮。
　　葉利沁在位時，走馬觀花、前後共換八任總理。
　　總統任期前半年，他主動辭職。
　　根據法律，沒有總統的情況下，由總理代為執政。
　　當時的總理，也就是現任的普帝。
　　普帝用半年時間的強勢表現，贏得民眾尊重，並在半年後贏得總統大選。
　　如果不是葉利沁提前半年讓位，後面種種精彩歷史和他沒一毛錢關系，和大多數政客一樣，泯於普羅大眾之中。
　　葉利沁為什麽會提前讓位?
　　主要是一家人屁股不乾淨。
　　葉利沁做出一生中最正確的決定。
　　油水撈夠，還能平安退體。
　　這一點和張玉英的情況高度相似。
　　‘千萬要選對人...’
　　目送張玉英離開，張一在心裡為她和她父親祈福。
　　墨菲定律。
　　越擔心的事情，越容易發生。
　　和想像中的美好不同，張玉英父親剛剛讓位，父女倆立即就被繼任者給抓了起來。
　　相當狗血。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還沒發生。
　　送走張玉英，張一和尼可來到釀酒車間。
　　釀酒人力充足，包括伏特加、啤酒、公主新酒、威士忌，都在生產釀造。
　　從前端的發麥車間，到後端的罐裝生產線，一片燈光通明。
　　經過發麥車間，尼可的父親阿雷克西正在往浸水池中放置多種添加劑。
　　“爸爸。”尼可和阿雷克西打招呼。
　　“你們好。”阿雷克西應聲。
　　“您在往發麥池裡加什麽?”張一看著他手裡的瓶蓋問。
　　一池大麥，僅用瓶蓋往裡倒了一點點東西。
　　阿雷克西解釋道:“是赤霉酸，可以提高麥芽的常溶解度和酶含量，能刺激發芽，縮短發芽周期23天。”
　　“瓶蓋能裝多少，這麽點夠嗎?”張一擔心。
　　“呵呵...足夠了呢。”尼可呵呵笑，“每噸大麥只要0.1克，用量不能過多。”
　　精釀啤酒釀造過程兩個月，次一級啤酒時間縮短到一個月。
　　工藝大不相同。
　　注意到其它添加劑，生石灰、高錳酸鉀....甲醛?
　　“甲醛有什麽用?”張一很懵。
　　“它有三點用處。”尼可解釋道:
　　“第一，適量添加，能夠殺滅麥殼表皮微生物，有防腐作用。
　　第二，它能夠提高啤酒非生物的穩定性。
　　第三，它能抑製根芽生長，降低發麥損失率。”
　　張一追問，“客戶不會中毒嗎?”
　　尼可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不會，發麥是第一道流程，後面還要經過多道過水，一瓶500ml啤酒，需要額外消毫耗一升水製作。”
　　這一點張一很無奈。
　　以前僅釀啤酒、伏特加沒什麽感覺。
　　現在四條線生產線全開，流動湖的出口小河，水量明顯降低。
　　湖水被釀酒大量使用，沒有多余的湖水流往小河。
　　猜到張一所想，尼可補充道，“釀造一瓶500ml威士忌需要額外22.5升水資源。
　　未來兩座新車間投入使用，如果沒有詳細規劃，畜棚前面的小河肯定會斷流，湖水水位也會越來越低。”
　　糾心！
　　安琪父親還在建水壩呢。
　　設備上馬後，湖水水位降低，水壩會失去作用。
　　水壩失去作用是小事。
　　關健是釀酒產量也被束縛。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最顯而易見的東西袢住手腳。
　　水。
　　農場是最多的東西，真沒想到它會不夠用。
　　至於薩馬米什湖，屬於公共湖泊。
　　僅限用於農場灌溉，張一無權將它用於工業生產。
　　如果偷偷使用，會被罰的很慘。
　　可能是十億、甚至百億。
　　環境保護這一塊，還是挺狠的。
　　“應該怎麽做，才能最大層度利用水資源?”離開發麥車間，張一請教問尼可。
　　“後山建水壩是很好的節水計劃。”尼可讚美。
　　張一:“...”
　　完全是誤打誤撞。
　　“新采買的三十一條設備規劃，你有什麽想法嗎?”
　　尼可停下步子，看著張一的眼睛。
　　“如果僅僅從水資源的角度去分析，如果我會把啤酒、威士忌生產線集中放在克洛斯農場。
　　把公主新酒、葡萄酒、伏特加放到天朝。”
　　想法有點反人類，“農場本就缺水，為什麽把最浪費水的生產線留下來?
　　“天朝水費貴、克洛斯農場水免費啊。”
　　張一:“...”
　　果然是親的媳婦兒。
　　完全為張一考慮。
　　尼可沒有考慮所得稅的事情。
　　兩者之間稅費相差極大。
　　十元一瓶酒。
　　米國收稅2.5元，天朝收稅0.5元。
　　相差巨大。
　　相比天朝6.5元(自來水加汙水處理)一立方方米的水費，反而不算什麽。
　　不過，尼可建意有值得參考處。
　　安琪采購十三條啤酒生產線。
　　八條紅酒生產線。
　　五條伏特加生產線。
　　五條威士忌生產線。
　　張一原計劃留三條啤酒和三條紅酒生產線在克洛斯農場。
　　其它全部安置到魔都在建新工廠。
　　現在得重新修改。
　　從保護環境、節約水資源的理念出發。
　　威士忌消耗水資源最多，五條生產線全部留在克洛斯農場。
　　啤酒生產線留三條。
　　兩棟在建新車間，只能安置這八條生產線，再多無能為力。
　　其它全部安置到魔都在建工廠。
　　張一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尼可聽。
　　尼可沉思片刻。
　　提醒道:“啤酒和威士忌的第一道流程都是發麥，這需要一大塊空間。”
　　“增蓋一棟車間，發麥統一生產。”張一補充，“把老車間現有發麥設備拆除、把一百萬升紅酒、一萬百升威士忌生產線拆掉。
　　換兩條五百萬升公主新酒生產線。”
　　尼可若有所思，“會不會太麻煩呢?”
　　“不會。”張一肯定回答。
　　為城市建設美麗，拆遷是必須經歷的陣痛。
　　農場建設同樣如此。
　　“水呢?五條威士忌、四條啤酒、兩條公主新酒、一條伏特加，十二條五百萬升生產線，加上發麥車間，流動湖的水量肯定不夠。”
　　“我來想辦法！”張一爽快應下。
　　告別尼可來到鍋蓋山東側山坡下，流動湖的出水口在這裡。
　　挖掘機、推土機、混凝土攪辦機、打樁機....等工程機械正在這裡工作。
　　要把水面抬高十米，需要築造一堵長三十米、高二十米的水壩，把兩側山體相連。
　　找到哈羅德時，他正在和同事們在深深壩坑地基裡布置鋼筋。
　　周圍聲音很吵。
　　張一連喚幾聲他都沒能聽到。
　　直到傍人提醒，哈羅德直起身體，抬頭才看到張一。
　　接著從攀滿鋼筋的坑基裡爬上來。
　　“順利嗎?有沒有不能解決的問題?”張一關心問。
　　“沒有。”哈羅德指向水壩地基，“我們用的最安全、也是最慢的辦法，先修一半、再建另一半，不會把流動湖堵成堰塞湖。”
　　安全、堅固是張一的追求。
　　“建成後會有多少發電量?”
　　“計劃安裝三台水電機組。
　　水壩中間水壓最大、安裝一台200kw，兩側水壓較低、安裝兩台100kw。”
　　千瓦時。
　　比較直白的概念，三台發電機組一小時發電四百度。
　　和正常水電站，幾千、幾萬，甚至上億的發電量相比，看似很少。
　　確是足夠農場未來使用，還會有一些富余。
　　“如果水量增加、流速增大，水壩有沒有被衝垮的可能?”
　　哈羅德以為張一擔心雨季水量暴增，水壩有被衝垮可能。
　　解釋道:“水壩底層地基設計寬六米、頂部寬三米，對於僅僅高十五米、長三十米的水壩來說，它可以承受30Pa靜置水壓，和20Pa動態水壓衝擊，實際上只要能夠承受10Pa即可。”
　　張一懵懂地點點頭。
　　他的意思是水面抬高十米，水壩實際只要能承受約10Pa水壓，現在的設計可以承受30Pa。
　　三倍超出實際所需。
　　“為什麽會有這處想法呢?”哈羅德不解，“正常情況水量不會突然增大，這幾年流動湖水量也一直很穩定。”
　　張一把因為釀酒，即將缺水的情況向他解釋一遍。
　　“呃...”哈羅德像是受傷，“那水電站還建嗎?”
　　湖水連釀酒都不夠，在他認為更不可能用來發電。
　　“當然！”張一肯定道，“會有新的水源引入流動湖，所以我擔心水壩會被衝垮。”
　　“...”
　　平白無故的怎麽可能會有新水源注入呢?
　　哈羅德感覺張一在說夢話，又不好反駁女婿。
　　平白無故當然不會有新水源注入流動湖。
　　是流動湖下面的水底湧道給張一提醒。
　　離開水壩工地，張一駕駛釣魚艇來到湖對岸。
　　這裡是穿山甲小二、珊和它們的兩個孩子生活的地方。
　　和它們生活在一起的還有三隻蟻後。
　　滿口倒三角利齒的蟻後，終於被訓化，不在像它們的祖先那樣、時刻想著背叛。
　　分別與小二、珊，和它們已經成年的孩了希達、巴斯擁抱。
　　並為它們送上自愈術。
　　三隻蟻後也得到自愈術獎勵。
　　它們長期表現良好，是農場釀酒重要組成部分，理應到得善待。
　　打量小二和琳，張一嘴角全是笑意。
　　缺水?
　　這是不可能的。
　　張一開始也很擔心，想通後豁然開朗。
　　怒河水量豐沛，讓小二和珊從地下打幾條湧道，引一些水注入流動湖，一切變的很容易。
　　不過不是現在。
　　得等到水電站建成，否則憑空增加建築難度。
　　想到開心處，張一雙手搖擺。
　　傍晚前返回別墅。
　　小七正在客廳裡和薩摩耶玩耍。
　　“你怎麽回來了?”
　　張一好奇問薩摩耶，“迦勒先生在忙什麽?”
　　小七有點懵，大眼睛閃啊閃。
　　哥哥明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而是在跟狗狗聊天。
　　‘吠..’
　　薩摩耶吠叫一聲。
　　原來他弟弟不喜歡狗狗，和它在一起玩，完全是因為它是張一養的寵物。
　　張一笑的沒心沒肺。
　　“哥哥，你能和狗狗聊天嗎?”小七迷惑問。
　　“當然，狗狗是很聰明的，‘聰明豆’的名字還是你取的呢，還記得嗎?”
　　小七點點頭。
　　仔細回想，家裡的狗狗好像是都比較聰明。
　　基本上可以做到無障礙溝通，很聽話、懂事。
　　“小七。”何淑珍走來過，“吃飯前我們還有一點學習哦。”
　　“好吧。”小七看向哥哥。
　　見張一不為所動，離開沙發跟隨何淑珍去圖書室學習。
　　人家孩子都是熱愛學習的學霸，自己妹妹卻是個不愛學習的學渣。
　　張一好氣！
　　還好，有小妾們幫助教妹妹學習。
　　換讓張一自己上， 估記能被妹妹氣死
　　這時美琳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拿著工作文件夾。
　　“親愛的辛苦了。”
　　張一送一急忙送上馬屁還有拖鞋。
　　非常狗腿地從她手裡接過文件夾。
　　並為她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暖身子。
　　“謝謝。”美琳向男人道謝，“文件袋裡是上個月的出貨報表，你看看。”
　　“嗯。”
　　每月產量是固定的，客戶也就那幾個，因此張一大概知道每月出貨細節。
　　仔細打量發貨單。
　　數據很正常，每個客人都有出貨。
　　包括尼可的表哥，上個月有啤酒、伏特加發貨。
　　從數據看，他的生意正在慢慢變好。
　　發往英國二十萬箱伏特加，這是給韓大遠貨物。
　　張一想著下輪啤酒，無論如何也得給他擠一點，扶持自己人。
　　還有香江，周氏、何氏，也都有出貨量，只是比較少。
　　還有W酒店、神牛國、張玉英、太陽國兩大客戶及南韓辛氏。
　　客戶很多。
　　至於土澳和沙俄，暫時還沒有發貨，兩個老丈人剛到那邊，正在搞定店面和倉庫。
　　“親愛的，你沒有發現問題呢?”美琳看著張一的眼睛問。
　　張一:“...”
　　這麽一張簡簡單單的報表，能看出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