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踏上回家的路,皮卡在公路上急馳,半開著車窗,雖然寒冷,卻帶來一陣青草芳香。
望著車外那一片漆黑的田野,張一突然想到上學時,一位老教授在向全班同學談將來的職業問題,他說:“如果你們將來決定做獸醫,雖然永遠不會成為大富翁,但你們的生活中會有無窮的趣味和各種不同的經驗。”
汽車急馳在黑夜中,張一不覺失聲而笑,那位老師說的話真可謂至理名言!今天一天所遭遇的可不就是嗎?
回農場張一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睡前他在心裡發誓一定要給韓大遠在找一個助手!否則,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還得半夜出診。
張一剛剛入睡的時間,剛好迎來黎明,克洛斯農場則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凌晨六點,陳蘇早早起床,她先是給一家人準備做早飯。
因為農場的工作量大,早上得吃米飯和肉才能抵擋上午勞動帶走的消耗,來到廚房,她先是把灶鍋引燃木材,再淘洗一些米倒進鍋入,又在鍋裡蒸上一盤臘肉、一盤雞蛋羹這才蓋上鍋蓋。
熊熊燃燒的木柴僅僅只要幾分鍾,就可以將米飯裡的水份蒸發,退掉大火,留下一點木柴余燼,繼續呑煨,之後陳蘇離開廚房,來到十號農場的畜棚,這裡同樣喂有二十多隻雞鴨,除了供平常食用,也是為了能吃上新鮮的雞蛋和鴨蛋。
一般,陳蘇會在早上給這些雞鴨投喂一些粹玉米粒,其它的,接下去一整天的食物,除了水,它們需要自己去外面尋找。
十號農場也有一塊菜地,大概五分地的樣子,陳蘇和蒙靜在這裡種了一些應季疏菜,平時供一家人食用,又在菜地裡拔一些青菜,重新返回廚房,炒一盤青菜,早餐也就準備齊了。
陳華也起來了,早餐過後,早早來到農場庫房,準備新一天的收割工作。他還把小海倫也帶了過來,最近這些天,小七、海倫、潘妮都沒有去學校,上午有三小時時間是亞倫老師給三個小女孩講課,其他時間她們就在一起玩,並不會無聊。
陳蘇和蒙靜因為要收拾家裡,出門時間則要晚一會,隨後她們開著四輪鬥車來到農場畜棚,檢查自動投喂料桶裡的存量情況,並適當添加了一些進去。
“小三、小四!”忙完畜棚裡的工作,陳蘇向河對岸喊邊牧犬小三、小四的名字。
“汪!汪!”
聽到有人叫自己,小三、小四抬頭看過來,吠叫一聲做出回應,並順著小木橋快跑到陳蘇腳下,吐著舌頭、晃著尾巴,不停打轉。
“幫我趕一頭豬到停車場。”陳蘇對小三、小四吩咐道。
因為農忙,農場吃飯的人一下多出很多,肉類消耗很快,今天得殺一頭豬,否則中午就要沒有肉可以吃了。
得到命令,聰明的邊牧立即調頭,向正在河邊拱來拱去的那幾隻大肥豬跑過去,把其中一頭豬驅趕離開這裡。
雖然張一不在這裡,但他知道,農場最辛苦的不是陳華、也不是尼可,而是陳蘇和蒙靜,她們早上不僅要來打理畜棚,上午還要為約二十人準備午餐,工作量巨大。
尼可和安琪要替丹尼照顧潘妮,早餐過後把潘妮送來和小七一起上課,然後她們會先溜一會自己的寵物狗,之後再去工作。
在尼可到達釀酒車間之前,黑人三兄弟,最高的馬喬,最瘦的勞裡,最胖的本森。則需要早晨六點到車間打掃衛生,做一些開工前的準備,等待尼可大師八點過來主持工作。
如果說尼可和安琪的工作看似輕松,那崔麗的工作才是最讓人羨慕的。
人們在農場裡如果不留心觀察,有時甚至幾天看不到她的身影。唯數不多幾次能看到她,要麽在汽車裡、要麽是經過停車場進入別墅、要麽是在畜棚裡。
但她又是最熟悉農場的人之一,比如張一黎明時才回來她是知道的,於是早早來到別墅裡替小七做早餐,讓她不至於餓著肚子上亞倫老師的課。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也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大家像一部精密機器上的零件,讓農場有條不紊運轉。
而享受這一切成果的,農場主張一,還在呼呼大睡,直到崔麗中午上樓來敲門。
“boss,吉莉安.左拉小姐打電話過來,說找您有急事。”崔麗在門外喊。
“...”
張一剛剛睡醒,腦子反應遲頓,迷迷糊糊地在桌頭櫃上找手機,半響後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回來時隨手把手機丟在餐桌上。
剛剛打開房門,崔麗就把手機遞過來,恰好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你好吉莉安.左拉小姐。”張一打著哈欠向她問好。
“boss,十分鍾前我接到肯尼亞加信醫院的電話,加百利先生受傷了,正在搶救!”
吉莉安.左拉顫聲道。
“...”反應了一下,張一慌張問:“什麽傷?嚴重嗎?”
‘這真的很外, 難到是車鍋?’張一心裡想。
“他...他...被人斬斷了手指....”結結巴巴說完,吉莉安.左拉在也沒能忍住,電話那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張一感到憤怒!加百利雖然冷了點、桀驁不訓了些,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員工,這麽長時間以來打理’回信‘勞心又勞力,沒想到這次去非洲募捐,居然被人如此對待!
張一呼吸變的急促,胸口變的劇烈起起伏伏,心裡像是有一座火山壓抑著爆發。“幫我定一張最快飛過去的機票!”
“好的...”電話那頭吉莉安.左拉還在抽泣。
掛斷電話張一立即開始收拾行李,打算親自過去弄清楚怎麽回事。
“我過去處理!”崔麗站在張一身後對他說。
“幫我照顧好三個小家夥,她們比我重要。”手上動作不停,張一拒絕了崔麗的要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問題是剛剛殺了黎明勇,很怕鬼敲門,擔心小七、海倫、潘妮的安全,留下崔麗可以絕對保護她們。
在留下傑裡,足夠可以應對一些騷擾農場的流浪漢和四處流穿的機車黨成員。
又一次張一深深感受到農場人力嚴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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