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錯,不錯,果然不錯!”就在張順辛苦改劇本的時候,總監高起潛正開懷大笑的看著原版《張順盜嫂》。
“咱家雖然是個中人,若是易地而處想想,怕不是也要怒發衝冠!”
“那‘闖賊’但凡有些男兒血性,也早該反他釀的。”
左督師朱燮元、宣大總督張鳳翼、大同巡撫葉廷桂、宣府總兵李國樑和大同總兵王世仁一乾人等眼聽了這番話,眼見“死太監”不再逼迫大家出城浪戰,這才紛紛松了一口氣。
“總監所言甚是,我等只需稍微待些時日,便能坐享其成,豈不美哉!”張鳳翼也不由開口附和道。
大明皇帝朱由檢為何派遣總監高起潛至此,眾人心知肚明。
除了充當監軍以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督促眾將盡快發起進攻,以便早日騰出手來對付其他方向的威脅。
故而,他們費盡心思整這一出,目的很簡單,就是說服總監高起潛不要強行催促明軍主動進攻“順賊”營地。
眼見高起潛好容易開了口,眾人如何不喜?
只是張鳳翼話音剛落,眼見一個士卒在趴在門口往裡覷視,一副忐忑不安模樣。
他連忙扭過頭去,隻當做沒看到。
不意總監高起潛眼尖,反倒開口問道:“門外何人,在哪裡鬼鬼祟祟做什麽?”
那士卒聞言嚇了一跳,連忙跑進來跪在地上道:“爺爺恕罪,只因有緊急軍情,不得已伸頭看看情況。”
朱燮元、張鳳翼等人聞言一愣,頓覺事情不妙。
果然只見那高起潛聞言笑道:“不知何事,但說無妨!”
那士卒聞言頓時目光亂飄,不知如何是好。
朱燮元眼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由怒道:“你看我做什麽,有什麽就說什麽,哪個還敢不讓你說不成?”
“是是是,老爺!”那士卒嚇了一跳,更加無所適從。
他連忙又磕了幾個響頭,結結巴巴道:“剛剛汾州府傳來消息,汾州府為‘賊子’所圍,汾州知府及慶成王聯名上書,請求督師發大軍支援。”
妮瑪,朱燮元、張鳳翼及葉廷桂等聞言頓時老臉一黑,差點罵起娘來。
眾人好容易才勸說高起潛不要逼迫過甚,暫緩出兵,結果又出了這種鳥事。
慶成王全稱是晉藩慶成郡王,乃是第一代晉王朱棡第四子。
永樂初封潞州,永樂十年以從征有功徙汾州,自此世世相傳,至今已傳十代,算起來輩分還要高於當今聖上兩輩。
雖然這幾年義軍形勢蓬勃發展,大明親王、郡王也不知被殺了多少個,有他一個不多,有他一個不少。
那朱由檢雖然一心想追“失陷宗藩”之責,奈何形勢危及,人才難得,不得已作罷。
但是,朱燮元、張鳳翼和葉廷桂一乾人等也不敢輕言坐視不救,以免被日後算總帳。
“朱少師,不知你怎麽看?”總監高起潛聞言也不覺牙疼。
他雖然無朱燮元、張鳳翼和葉廷桂一乾人等本事,好歹也真刀真槍參與過戰鬥,自然明白其中的形勢。
只是高起潛作為一個太監,一切權力皆來源於皇權,自個也做不了主。
本來他聽從朱燮元、張鳳翼一乾人等意見,準備稍緩幾天再作計較,結果不曾想出了這種事兒。
我怎麽看,我也很為難啊!
朱燮元苦笑一聲,甚至這時候自己若是說出半個不字,定然要為晉藩慶成王府失陷之事負責。
“張軍門,不知你手底下何人可擔此重任?”他不由扭頭向宣大總督張鳳翼開口問道。
張鳳翼聞言一愣,萬萬沒想到這球踢來踢去,居然踢到了自己這裡。
“茲事體大,不如由下官親自走一遭......”思來想去,好容易讓張鳳翼想出了一個“不粘鍋”的法子。
你要文攻,我就武鬥;你要救援慶成王,我就擴大化!
你不是要救嗎?
那好,我就把我麾下這萬余援軍帶走,看你怎麽辦!
朱燮元聞言一愣,哪裡想到宣大總督張鳳翼還有這種急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呵呵,如今形勢,關鍵之處只在太原。”朱燮元不由搖頭苦笑道,“汾州雖急,非大關節之處。”
“此事只需派一員偏將即可,能守則守,不能守則走。只要能救下慶成王殿下,便是大功,何須勞煩張軍門大駕?”
“這......那不知督師以為何人處置此事為佳?”張鳳翼冷冷一笑,不由反問道。
得了,這皮球又踢了回來。
朱燮元扭頭看看這個,扭頭看看那個,只見一個個不是扭頭看向他處,就是低頭看著腳尖,根本沒有接話的意圖。
好吧,這鍋還得只見背。
朱燮元隻好乾咳了一聲,提議道:“今天總監入城之時,那參將唐通果敢英勇,又得總監讚歎,可堪大任,不若就派此人前往?”
“咱家只是一個中人素不知兵,一切單憑督師安排就是!”高起潛不由笑道。
“那你們的意思呢?”朱燮元面帶嘲諷,又向張鳳翼、葉廷桂、王世仁和李國樑一乾人等望去。
“我等皆無異議,單憑督師做主!”一乾人等齊聲應道。
“好,好,你們倒是好生齊心!”朱燮元嘲諷了一句,隻好下令道,“那就讓參將唐通帶一營人馬前往汾州去吧!”
原來這唐通雖然“百戰起家”,終究在朝中實則沒有背景。
這朱燮元表面上委以“重任”,實則是個大坑。
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如今敵情不明,朱燮元貿然命其出擊無異議棄之。
只是唐通人微言薄,自然只能領命行事。
只是且不說唐通如何行事,且說那義軍北路軍左帥張三百離了綏德吳堡縣,渡過黃河,一路抵達汾州府境內。
明軍守軍猝不及防,連失了臨縣、寧鄉、石樓等地,圍困永寧州城。
本來義軍還要等待“擎天大將軍炮”渡河然後轟擊州城,不曾想卻從攻打石樓的藺養成那裡得知昭德將軍張鳳儀正在隰州的消息。
張三百靈機一動,便命官撫民繼續圍攻寧鄉,自己書信一封,邀張鳳儀圍攻汾州府城。
那張鳳儀不愧是張順身邊最特殊之人,竟早帶領麾下“白杆兵”,連破太平、鄉寧、吉州、大寧和隰州等地。
當她接到張三百的書信以後,深以為然。
遂獨留羅尚文一營三千人馬駐守隰州,自率七千“白杆兵”翻山越嶺於外張三百會於永寧。
然而再轉而向西,越過呂梁山脈,直驅汾州城外。
那汾州知府、汾州衛指揮使以及駐在汾州的晉藩慶成王三人不由大驚失色,這才有了向朱燮元求援之事。
只是這些人只是一味催促,卻不知張三百、張鳳儀手中並無攻城重炮,其實明軍若是死守下去,只能束手無策。
只可惜這三人並不知兵,只是驚慌失措,反倒露出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