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知道,除了大唐內部的人還有別的勢力也想乾預這場決鬥。但是因為葉凡的存在,因為聽雨樓的存在,大多數人只能蟄伏著。
君陌尋著一處斷崖,將山下的雁鳴湖所有場景一覽無余。高處觀看戰鬥看自然是愉悅的,比如長安城的城牆上,道觀的天下行走葉蘇白衣勝雪默默注視著這場比試。
自己的小師弟已經成長為不可想象的龐然大物,西陵和知守觀再也不能入他的眼,也許只有師父能被他放在眼裡。
修行到葉蘇這個地步,各種歸屬感已經很稀薄了。對他來說,小師弟就是小師弟,不管他是不是為西陵神殿效力都無所謂。
天色漸漸暗,葉凡站在雁鳴湖的一處小亭中,望著越來越灰蒙的場景,目光也越來越黯淡。這場大戰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這樣下去說不準要見血。
葉凡是不願意見血的,並非慈悲,只是覺得麻煩。一些不知所謂的棋子流了血,棋盤就髒了,棋盤髒了就很難看清楚局勢了。
南城門那邊,朱雀的新魂已經鑄造完畢。這種利用萬民信仰鑄造妖魂的方式,即使是朱雀也是感到新奇。
這個辦法是葉凡提出來的,還給了她們一樣東西,列陣之後萬民的信仰之力就隨著這個像是一個小晶體的東西被引導了出來。
默默感受著體內的力量,朱雀眸子中緩緩燃燒著一縷火焰,金黃色的火焰。
安裝冰鳳於原先南城門上朱雀符的位置,操作比較簡單,幾乎沒有花費什麽功夫便是被洛無雙給裝了上去。
洛無雙從城門下來後,拍了拍手笑道。
“走吧,該輪到我們清場了。”
朱雀走了兩步後便是頓住了,笑道。
“看到有人比我們更心急,有人去了..........”
一襲紅色的殘影出了長安城,在夜色中忽隱忽現。
一道聲音從葉蘇的身後響起,像是被人踩斷了一根冬雪裡的枯枝。極細但是卻清晰可聞,葉蘇轉身,看見大師兄朝著他走來。
葉蘇說道:“不放心我?”
大師兄答道:“沒有不放心,只是來走走。”
葉蘇笑道:“是嗎?君陌呢?”
大師兄隨著的看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斷崖。
“不知道,也許隨便找了個地方也在看吧。”
“呵呵,書院真夠重視寧缺的,除了夫子,幾乎是全體都來了。”
“畢竟是小師弟,小師弟只有一個,不上點心,不明不白死了怎麽辦?”
“小師弟嗎?..............”
葉蘇極目眺望,冬湖之上,小亭間。
那個青衫少年察覺到了葉蘇的目光,隨即是起身,向著城牆的方向行禮,一揖到底。
大師兄打趣說道:“托了你的福,受了小師叔一禮。”
葉蘇目光有些複雜,早在十年前,葉凡就曾經勸過葉蘇開辟一種新的道,西陵的道門早已經腐朽。
“夫子怎麽想的,為什麽一定是他?”
大師兄目光望的極遠,此時的視線正聚焦在一片城外一片樹林之中。
“老師自然有老師的想法,我等遵守就好了。況且書院一直很講道理,有這份實力為何做不得小師叔。”
葉蘇沉默不語,也是望著那片小樹林。
小樹林中坐著一個人,清河郡的三供奉。他是清河郡的老祖,修行早已入了知命,整個人也是無比的驕傲,從不將君陌等人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即使來人是懸空寺,他也相信自己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僧人的面容慢慢從黑暗中顯現了出來,整個人都透著光明與慈愛的佛光。三供奉皺眉,他想要阻止僧人前進,只是還沒有開口便是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甚至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進入了知命境,為何自己看著僧人隻感覺有一道天塹躍然在自己的面前。
他握著刀的手此刻正在劇烈的顫抖,三供奉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拔不出刀。僧人沒有看他,繼續前進,仿佛這片樹林裡根本沒有人。
當僧人走過三供奉身邊的時候,三供奉面色通紅想要用修為破開這困局卻是發現自己來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他的臉上一片羞憤。
僧人連手都沒有出便是讓自己敗去,三供奉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想承認的。
遠在城牆之上的葉蘇見著這一幕笑了,說道。
“那個清河郡的廢物竟然想去攔啞巴!真是可笑。你要去攔他嗎?”
葉蘇看著大師兄,希望看出一些答案。大師兄表情沒有變化,淡然說道。
“小師叔說過,讓我們找個好點的位置看戲就行。既然如此,我又怎麽會去攔呢?”
雪地上,一絲血紅色的殘影躍進了樹林。
僧人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抬起手掌立於身前,手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著,便是結了一個驅魔的手印。
一道佛光猛地印向了那道血紅色的殘影,林子裡的雪枝猛地一顫,便是撲撲索索落下了大雪。
殘影猛地一個躲閃,似乎是很輕松的躲開了拂印。
僧人的目光裡滿是慈悲,卻又是很想淨化掉這個不知名的妖物似的。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便是早日將邪物送入西方極樂世界的為好。
“嘻嘻嘻!和尚~”
一道極其嬌媚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紅色的殘影越來越清晰最後化作了一個人影。
“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我嗎?”
“故事裡可不是這麽寫的呢!和尚一般會和漂亮的女妖怪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呢?比如說結婚什麽的,和尚!”
“嘻嘻嘻!”
僧人的目光越來越凝重,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妖怪,還是如此強大的妖怪。之前不過是聽說過大唐出了妖物,隨後便是不了了之。
今天自己碰到了,那必將要清除她。
畢竟這個世界容不下妖物,邪祟不過都是一些障眼法,只要自己守住本心.......
“砰!”
僧人一個閃身躲開了一道攻擊,他之前所站立著的地方,那顆腰粗的大叔已經砍斷了。那個紅衣紅唇的女人擦了擦手腕,面容似乎是感覺有些可惜。
“和尚,你為什麽要躲呢?我聽說和尚不都很厲害嗎?你剛剛不是還解決了一個廢物嗎?為什麽不對我出手呢?”
“是不是舍不得傷害我呀?嘻嘻嘻!”
女人嬌媚的聲音在僧人耳邊縈繞著,僧人的眉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