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本來想幫寧缺說說話的,但是圍觀了一會卻發現,寧缺這小子真是毒舌啊。連一臉平靜的隆慶皇子都被懟出表情了。
葉凡捂著臉看著寧缺,心想以後不能跟這小子吵架,得先下手為強,把這小子嘴給先堵了。葉凡毫不知恥的這樣想,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不久前才把寧缺懟到不敢講話。
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好鳥,葉凡和寧缺心裡都明白,對方不是省油的燈,甚至賤賤的有些惺惺相惜。一個剛入不惑就去賭場卷錢,一個路過岷山就把天材地寶挖了個遍的人。
寧缺心想,君子愛財取之無道,既然自己窮就要勇敢的面對這一切,靠自己的雙手勤勞致富,要以勞動為榮,以葉凡為恥。
而葉凡依靠系統挖天材地寶絲毫沒有任何愧疚感,系統是自己的系統,鏟子也是我自己的,這藥材又沒寫名字,挖幾株怎麽了?
事實證明,劇情什麽的都不可靠。本來葉凡以為可以看寧缺大戰隆慶嘴炮三百回合的,都已經乖乖的坐好等著看現場直播了。
誰知道,那位一直在靜靜看著的燕太子殿下卻突然開口了。
“公主,不知葉大家明天是否會去登那二層樓?明日可得準許我前去觀看,怕錯過了這場精彩的好戲。”
李漁笑笑,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正在看戲的葉凡。眾人的目光也聚集到了葉凡身上,習慣了被葉凡震驚,眾人似乎都忘記了這個最個最年輕的知命。
葉凡咽下一口小菜吞下一口酒才回答說:“我不去登樓。”
聽到正主這麽說,眾人反應不一。更多的人是松了一口氣,名額就只有一個,雖然多數人不能去登樓。
仿佛是個不成文的潛規則,知命以下才去登樓。至今也沒有知命登樓的情況,主要是沒有這麽年輕的知命。
即使是號稱知命以下無敵的王景略,那也是只是知命以下無敵。即將知命和知命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這個距離可以被放大無數倍。
壓境界打架也只有主角才能做得出來這種事,但是寧缺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境界的絕對防禦的大黑傘和後山的心血結晶元十三箭才能做到。
寧缺看著葉凡,眼色複雜,松了一口氣嗎?說心裡話,寧缺是真的松了一口氣。寧缺不怕和隆慶爭,因為隆慶沒有知命。
至於洞玄,洞玄的修行者死在他刀下已經不止一個了。陳皮皮當日給他展現的知命的玄妙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
寧缺其實早就知道葉凡不會去登二層樓,像葉凡這樣有秘密的人,是不會上樓的。寧缺雖然感覺不太可能,但是有種預感,即使葉凡現在不強,但以後只要不早死,葉凡會變成二層樓那樣的存在。
葉凡趁著眾人還沒回味過來,又補了一句:“我不上樓,但是我可以圍觀啊!”眾人怔住了,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葉凡笑嘻嘻的看著眾人,“明天那麽有趣,我怎麽能錯過?”眾人以為葉凡意思是,明天隆慶和術六人的較量。
明顯可以看到在場的術科六人除了喝趴下的王穎和謝承運,四人臉色都凝重了許多,暗暗決心即使明天就算不能贏,也不能敗的太難看。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葉凡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說一句話,竟讓幾個無名的配角活生生比劇情倒下的地方多走了好遠。
被燕太子這麽一打斷,事情就變得索然無味了,隆慶不想再爭了,寧缺也不想懟了。連那一句經典的腦經急轉彎“襪子沒有洞怎麽穿呢?”都沒有說出。
葉凡眼神黯淡,沒戲看了,本來就是圖個新鮮。燕太子則是一臉平靜,看不出來內心的想法,李漁亦是如此。
若是葉凡不登這二層樓,隆慶很大希望就會成為二層樓的學生,隆慶接替自己成質就會變為事實。
自己會被放回到燕國,一個在從小在長安長大,無根無萍的燕太子怎麽能順利的繼承帝位?不過就是等到隆慶學成歸來,看著他把帝位從自己身上拿走而已。
若自己不是太子,皇位得不到就算了。但是身為太子,得不到皇位的下場燕太子不敢想象。那樣的話,自己真的要考慮李漁的那一番布局了。
借助大唐的力量取得皇位,燕國也是名存實亡了吧。即使唐國一直都是友好之邦,但是身為鄰居的燕國永遠不會忘記自己鄰居這位暴躁老哥提著棒子把各國都敲了個遍的歷史。
李漁雖然擔心明天登樓會令大唐丟面子,但是如果隆慶登樓了,從大局來說,對以後李漁的勢力是有好處的。
眾人仍在飲酒,只是沒有了爭鋒相對的氣勢。兩邊亦沒有交流,只是各自飲酒說話。寧缺感覺眼角有東西晃了一下,轉頭一看,葉凡對著自己招了招手。
看到寧缺看過來了,葉凡立刻轉過去,不去看寧缺,反而目不斜視。用嘴角比了比李漁的方向,嘴角做出一個“扶弟魔”的口型。
寧缺一臉黑線的轉了過去,桑桑有些疑惑,以為寧缺不開心。桑桑拉了拉寧缺的衣角,“少爺,怎麽了?”
“沒什麽, 看到一隻蒼蠅。”寧缺繼續吃菜,順手給桑桑夾了一口。桑桑疑惑的轉過了頭,看了看葉凡。
“蒼蠅?沒有蒼蠅啊!”
不久,書院眾人告退,出去的時候,書院其他人早就散去了。隻留下一個小廝傳口信,說是都回去了,預祝術科六人明早登樓順利。
謝承運和王穎酒早就醒過來了,此時也是與眾人告別,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寧缺同樣帶著桑桑回去了,看著桑桑意猶未盡的表情。
葉凡又偷偷塞了幾小罐烈酒給桑桑,桑桑眯著眼睛笑得很開心。葉凡和司徒依蘭就這麽沉默的走在坊間街道上,一會兒後,司徒府所在的坊間的坊牆邊,葉凡掏出了那株千年血蓮。
“我能修行了,不需要這個東西。”司徒依蘭抿著嘴,情緒不高。夕陽打在兩人的身上,書生伸出去的手並沒有收回來。
“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麽秘密....我也不去問,我只是個初境,如果你碰到喜歡的....”司徒依然仍然低著頭,小聲的說。
葉凡心裡幽幽的歎了口氣,事情早已經不在他的計劃之內。無論是五年前的被刺下的天劫印,還是鳳凰姐妹。
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葉凡輕輕的抱住了少女,一股並不濃烈的幽香由鼻尖進入喉頭。
感受著被自己抱住的溫暖,葉凡在那一瞬間覺得活得很真實,把所有的計劃都放下了,輕輕的在少女的一字一句的說。
“以後我給的東西都要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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