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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草》第85章:刀來
  從來到牛角村起,每個午後,白言都要在小蘭的墳前的那片原草上,呆上一個多時辰。

  開頭的幾天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落日在西方一點點的畫著美妙的弧線,遠方的森林如碧海,在狂風中盡顯曼妙的舞姿。

  坐累了他就會躺在柔軟的青草上,雙眼惺忪的注視著那些采集花蜜的蜂蝶。

  牛角村很小,巴掌大的一塊地方。

  有時候,一隻不識趣的蜜蜂嗡嗡的飛來過來,趴在了他的鼻尖上,絨毛細腿上的花粉,經風細腿一彈,落在了白言的鼻孔裡。

  他打了一個噴嚏,幾乎全村的人都能聽見。

  後來他拿出長笛,兀自吹了起來。

  一開始吹得一塌糊塗,音不是音,調不成調。

  白言還能聽見山下的村中,有人破口大罵的聲音。

  “吹的什麽玩意,還不及牛叫好聽......”

  ......

  又過了半個月,在一個陽光和暖,微風徐徐的午後,這個銀發少年躺在原草上,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見到了離雪。

  很可能是這十幾天裡,連離雪都聽不下去了,竟托夢給他,在夢裡教他怎麽吹笛。

  當少年醒來的時候,他閉上眼睛,將心中所有的紛亂、狼煙、屠殺、生離死別都拋在一邊。他將隱藏在自己心裡最原始的真善美,變成了一個個動人的樂符,從離笙斑駁的笛孔中,吹了出去。

  輕風似流沙般,將這美妙的笛音,又毫無保留的帶給了眼前的這一片山河。

  那一刻,河山聽了,也如癡如醉。

  ......

  少年一頭銀發,一襲白衣,一張面具立於原草之上。

  風將他的頭髮吹亂,在風裡,猶如銀河裡逆行的水線。

  他越吹越入迷,忘乎所以。

  此刻的他,已然化成了那絲絲縷縷了的笛音,與自然融為了一體。

  美妙的笛聲,不僅能安撫受傷的心靈,還能超度逝去的亡魂。

  如果小蘭和死去的那些將士們能夠聽到,他們一定會記住這個少年。

  ......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一個拿著鐮刀,背著竹簍的小女孩一直盯著他看。

  白言認出了她,她就是死去小蘭的妹妹。

  看著她背著竹樓,應該是來打豬草的。

  見時辰不早了,白言就拉著她的小手,一起往村裡走去。

  一路上,這個小女孩都再說:“白發哥哥,你吹的笛子真好聽。”

  白言沉默不語......

  走了幾步,小女孩又說道:“我姐姐以前也最喜歡聽笛聲了,如果她能聽到你吹的笛子,她一定會喜歡的。”

  小女孩的這一句話猶如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了白言的心頭。

  ......

  等到二人回到村中,牛角村突然來了四五個騎馬的人。

  看著穿著打扮,像是土匪,為首的還是一個女的。

  個子不高,梳著兩個馬尾辮,尖下巴。

  左邊掛著一個用木頭做的盒子,好像是個飛鏢的鏢囊,右手拿著一條七星鞭。

  那女的剛到村口,就扯著嗓子叫嚷著:“我們是打劫的,不想死的話,就把家裡好吃好喝的統統給姐拿出來!”

  戴著面具的銀發少年,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長笛。

  他想著,如果這些人真的是打劫的響馬,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可沒等白言拉開架勢,

跟他一起的小女孩,竟然將手中的竹簍和鐮刀丟給了他,她一個人興衝衝的朝著那個女匪跑了過去。  白言越想越不對,他立馬從竹簍裡掏出了割豬草的鐮刀,朝著小女孩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令白言沒想到的是,小女孩跑到女匪的身邊,竟張開了雙手,好像要抱抱的意思。

  只見那個女匪笑了笑,立馬將小女孩抱到了馬上。

  原來那個小女孩是想騎馬......

  此時此刻,白言已經拿著鐮刀,衝到了女匪的跟前。

  那個女匪沒見過白言,瞧著眼生。

  而且此人還戴著一個面具,拿著一把白晃晃的凶器,在自己眼前晃悠。

  女匪二話不說,一鞭子上去,抽在了白言的拿鐮刀的手背上。

  白言疼的差點就叫出來,可是他還是忍住了,只是將鐮刀丟在了地上。

  竹簍也翻到在地,裡面裝的新鮮豬草也滾了出來。

  ......

  少年被打了,也一聲不吭。

  只是一個勁的低著戴面具的臉,吹著被鞭子打的手。

  小女孩見白言被打,立馬想從馬上下來。

  女匪見狀,自己先下了馬,又將她抱了下來。她身邊的三五個隨從,也跟著下了馬。

  小女孩跑到白言的跟前,說道:“朔風姐姐,這個大哥哥是個好人!”

  女匪冷冷一笑,道:“好人?如果是一個好人,為什麽要戴面具?”

  朔風見銀發少年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心裡越發的生氣,又怒道:“臭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

  白言見這個聲稱是打劫的女匪,跟這個村的人相識,小女孩沒有危險。

  他便彎下腰,將豬草一點點的撿到了竹簍裡,然後拎著要走。

  他也打心裡不想理睬這個女子,因為他也不想認識這個瘋女人。

  ......

  朔風見此人還是不肯搭理自己,又揮起鞭子,啪的一下打在了少年的後背上。

  這一下比剛才的力道要大,緋紅的血跡,穿透了少年的白衣,竟在他的後背上點出了一朵梅花。

  這一下可不輕,銀發少年真想拔出長笛,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彪呼呼的女孩。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不看她,不理她!

  白言又往前走了幾步。

  這時候,朔風氣急敗壞的走到他的面前,說道:“姐在問你話呢,難道你耳聾了嗎?”

  白言依然沒有理會,低著頭,往右挪動了三步,想盡快擺脫這個人的糾纏。

  可朔風哪管這些,她見這個戴面具的少年往右走,她往左走了三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時候,白言只能抬起頭,看了朔風一眼。

  當朔風看到面具下的那一雙眼睛的時候,心中的怒氣好像消退了一半。

  因為她從來沒見過一雙如此通透的雙眼!

  似雲煙、似雨霧,似大漠上的落日、長風裡的離愁。

  朔風看了他的雙眼,卻更想看他隱藏在面具下的那一張臉。

  ......

  ......

  “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姐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這一句話,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要比前面的那些話和緩了很多。

  可是令朔風沒想到的是,這個冷酷的少年,還是一言不發,好似一個木頭。

  女匪心想,不來點狠得不行了,於是她舉起七星鞭,朝著白言臉上的面具抽去。

  一來呢,她想試試這個人有沒有功夫,二來呢,打掉他的面具,看一看此人是個什麽模樣。

  可是這一鞭子還沒落下,就被趕來的石頭給抓住了。

  朔風見鞭子沒奪,就飛起一腳,重重的踹在白言的肚子上。

  一腳下去,少年飛出數丈。

  薄暮之中,他的雙眼,隔著面具,氣急敗壞的盯著那個女匪,想殺她的心都有。

  ......

  可就當少年起身的時候,一個村中的年輕人跑來報信,說有幾個流落到此的大齊賊兵,將村西頭的菜園裡,抓了小蘭的母親。

  朔風見少年竟連自己的一腳都躲不過去,心裡冷笑起來,想著這以後要對付他可就容易多了。當下重要的事情是去救小蘭的母親。

  可是她並不知道,小蘭已經死了。

  ......

  少年一聽是小蘭的母親出了事,也跟著石頭一起走了過去。

  當他們到場,小蘭的母親已經被人綁在了馬上,邊上還躺著好幾個被打傷的牛角村人。

  那些賊兵,正舉起刀要砍殺這些人,朔風拔出飛鏢,白光閃過之後, 那飛鏢已經釘在了舉刀人的手背上。

  為首的那人,瘦猴模樣,臉上長著一顆豆大的黑痣。

  不僅是白言,就連石頭都覺得眼熟。

  那人不就是被石頭砍掉一條手臂的瘦猴將軍的盜版嗎?

  沒等多想,朔風已經抽打著七星鞭闖入了敵陣中。

  可她畢竟只是一個女流,三五下之後,竟被擒下。

  黑痣賊人哈哈大笑,道:“這一趟真沒白來,兩個白嫩嫩的美人,晚上可以好好補補身子了。”

  說完他便摸了摸朔風的漂亮的臉蛋。

  朔風的隨從見主人被擒,紛紛上去營救,沒成想也不是對手。

  不出半炷香的功夫,都躺在了地上。

  ......

  跟著一起來的小女孩,哭了起來,道:“大哥哥,快救救我的媽媽......”

  黑痣將軍聽到小女孩的哭聲,又笑道:

  “救你媽媽?別做夢了,就在半個月前,俺可是闖入涼州城裡,殺了很多人的。”

  白言聽到此人說出了涼州城,心中的怒火終於憋不住了。

  此時石頭拔出了樸刀,想上前救人,卻被少年攔下了。

  .....

  夕陽之下,大梁的邊界之側。

  銀發少年摸了摸小女孩的發髻,然後又將她推給了石頭。

  他迎著最後的殘陽,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向著石頭的位置,伸出了右手,攤開了手指。

  白言終於在半個月後,打開了清脆的嗓子,說了兩個字:

  “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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