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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桃花村各家的燈光都早已熄滅。
呼呼的風,吹得村裡的大樹枝乾搖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嘭!”的一聲響,讓屋內熟睡的葉蓁猛然驚醒,黑暗中,她眨了眨眼,剛剛是什麽聲音?
她小心的從炕上坐起身子,側耳專注聽了幾息,面色突然一變,扭頭就衝邢氏喊道:“娘,快醒醒,外頭刮大風了!”
什麽?刮大風?
炕上的邢氏聽到這話,從炕上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慌慌的就穿起了衣裳,嘴上同時對女兒吩咐道:“快去叫你三叔!”
“好!”葉蓁匆匆穿好衣裳,下炕穿上鞋就往屋外走去。
“三叔,三叔,快醒醒!刮大風了!三叔!”寒風呼嘯,仿佛要把葉蓁的聲音,也一並吹走才會滿足。
和正房大房的瓦片屋頂不同,二房和三房的屋頂,用的全是茅草加泥巴混合製成的。
所以每到下雨刮風天,就要格外留意,不然一個不好,屋頂都有可能會被掀翻。
她也是接受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才知道,沒了高樓大廈的遮擋,這風刮起來,還真挺嚇人的。
“蓁丫頭,怎了。”
葉蓁叫了好一會兒功夫,三房的屋門總算是打開了,葉正立站在屋門口,邊打哈欠邊問道。
“三叔,快啊,你沒聽到屋外這風聲嗎?”她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不知是誰家,又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這聲響,瞬間把還迷糊著的葉正立給嚇清醒了。
而葉蓁此時也顧不得再和三叔磨嘰了,就見她快步走到三房的窗戶處,拉下木板,遮擋住窗紙。
做完這些,她又衝葉正立說了句:“三叔,你快些啊。”
轉身就回了自家屋子,幫母親扶著梯子,抬頭衝上頭的哥哥說道:“哥,你小心些!”
“嗯,我知道!”葉銘冷靜回了一句,繼續忙活手上的事兒。
以前,這事兒都是由葉父負責的,只不過今年葉父傷了腿,這事兒就只能由他負責了。
以前父親弄這些的時候他看過,因此懂得。
這麽一折騰,足足花費了一刻鍾時間,才終於弄好一切,葉蓁重新躺上炕。
原以為自己會失眠一會兒,沒想到聽著身側妹妹均勻的呼吸聲,她竟很快就又進入了夢鄉。
...........
“哎呦,我的天爺啊,你瞅瞅你買的這是啥窗紙,怎一晚上就破成這樣了?我明明說要買那種好的!你說,你是不是貪錢了?”
正屋前,趙氏手指著孫女,臉色很難看的問道。
葉晗月縮了下身子,低聲回答道:“沒有,祖母,我就是按您說的,買最好的那種窗紙。”
“放你的狗臭屁!好的窗紙會這樣?我人是老了,可我眼睛還沒瞎呢!”趙氏小眼睛瞪著孫女。
一旁的馬氏不忍女兒受苛責,連忙上前一步,幫腔道:“娘,肯定是昨夜裡風太大了,那麽大的風,就算是再好的窗紙,它也頂不住啊。”
她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算是直接撞到了趙氏的矛頭上。
就見她小眼睛瞪向馬氏:“我還沒說你呢!昨夜那麽大的動靜,怎就吵不醒你呢?睡的和頭死豬似的!”
“我上了年紀,難不成你也上了年紀?你看看,你看看!這窗紙都被糟蹋成啥樣了?但凡你能操點心,這窗紙也不會這樣!”
“娘,這事兒也不能賴我啊,以前這事兒都是二弟操心的,我看二房和三房的窗板都蓋上了!”
“您說三弟這也真是的,他明明都起來了,怎就不知道順手把您的窗戶也蓋上呢?”
馬氏眼見自己解釋不清,連忙把鍋甩給了三房。
恰巧李氏此時從屋裡走了出來,聽到這話頓時就不願意了,快步走過來,斜眼看著她:“大嫂,你說這話也不覺得臉紅?”
“昨夜裡黑燈瞎火的,誰能看到你家的窗戶蓋沒蓋呀,再說了,我們不比你享福,昨晚上風那麽大,還要顧著屋頂呢!”
“哪能比得上大嫂你啊,屋頂都是瓦片的,不用操心大風這事兒,可不就睡的香嗎?”
“你.....”馬氏瞪著李氏,臉色不善。
“我怎麽了我?”李氏現在才不怕她呢,怒瞪回去。
“都給我閉嘴!一天天的,吵得我頭疼!”
趙氏爆喝一聲,小眼睛瞪向馬氏:“哼,反正家裡沒錢再給你們換窗紙,你自己看著辦,這事兒我不管了!”
說完這話,她轉身就往屋裡走,看那模樣,還真不準備管這事兒了。
馬氏一下就慌了,娘不管哪行啊?
這窗紙一張就要近十文錢呢,這錢總不能讓他們出吧?這家還沒分呢!
“娘......”連忙扯住趙氏的衣袖,說起好話。
二房門口,葉蓁和葉杏站在那裡,聽到這裡,互相對視了一眼。
下一瞬,就見葉杏扯扯姐姐的衣袖,滿臉不解的大聲問道:“姐,昨日咱們去買窗紙,我怎聽到晗月姐最後買的是便宜窗紙呢?”
“兩者之間相差三文錢,三文錢,可是能買不少東西呢!”葉蓁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笑眯眯的說道。
趙氏年紀是大了,可她耳朵好使著呢,此時明顯聽到了這話。
臉色頓時就變了,也不回屋了,小眼睛立刻就瞪向孫女:“好哇,看來我往日對你是太好了,讓你吃了豹子膽,這謊話都敢蒙到我頭上了!”
“我....”說到這裡時, 她停頓了下,目光四下掃了幾眼,很快就找到她常用的武器,細竹竿,在手裡抖了幾下。
揮手就向馬氏和葉晗月打去:“我讓你們說謊話蒙我!我讓你懶!我讓你懶!”
馬氏有多次被打的經驗,一看趙氏的動作就知道不好,逃跑的同時也沒忘記拉上女兒。
一邊躲,嘴上一邊說道:“娘,娘,月兒年紀不小了,你要是再把她打出個好歹,她日後還怎麽嫁人啊?”
她本以為自己說了這話,娘會留些情。
沒想到趙氏就像是沒聽到一般,竹竿揮舞的更起勁兒了。
哼,真當她是傻子不成?杆子打人,能把人打出啥好歹?最多留幾條青印,這離孫女嫁人,少說還有一兩年呢,到時這印子早就消了!
二房門口,葉蓁看著這一幕,勾了勾唇,這只是個小小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