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看父親血流的太凶,擔心....郎中,我是不是做錯了?”葉蓁一臉忐忑的道。
“這辦法雖未見過,但確實有效,但只能作為應急之策,不能綁得太久。”
“不然氣血運行不暢,恐會引來別的病症,現在我已為他施過針,你可以解開了。”李郎中沉吟幾息,緩緩說道。
葉蓁臉露欽佩之色,誰說古代郎中醫術不行的?
只是看了幾眼,就判斷出這些,實在厲害。
並且,李郎中的醫術也只是普通,平時治治普通病症還行,但是更高難度的,他就不行了。
就聽李郎中又說道:“你父親這次傷得不輕,我醫術有限,只能為他先止住血,至於更多的,還需送到鎮上醫館,仔細診治才是。”
“李郎中放心,阿娘已經去借牛車,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都是一個村子的,李郎中的醫術水平,葉蓁當然心裡有數,應聲說道。
她話音剛落沒多久,門口就傳來杏兒的呼喊聲:“姐姐,姐姐,牛車借來了!”
伴隨著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是滿頭大汗,從門外快步跑進來的葉銘。
“哥,你回來了?”葉蓁驚訝了下。
以往哥哥回來的時間,一般都是申時(下午三點)左右,現在還只是未時(一點多),難道哥哥感應到了什麽?
“嗯,我在山上遇到了趙叔,他都和我說了。”葉銘點點頭,視線一直沒離開炕上的父親。
確認父親還活著,他扭頭看向屋內的男人:“李伯伯,能幫我一把,一起把我父親抬到牛車上去嗎?”
“沒問題!”李伯答應的爽快。
傍邊的葉蓁也沒閑著,一把抱起厚棉被,率先往外走去,和母親一起,動作迅速的把被子在牛車上鋪好。
看到父親在牛車上被放好。
葉蓁扭頭對身側的男人說:“李伯伯,這次真的謝謝您了,等我父親好些了,我們一定登門拜謝。”
“哎,不用不用,鄉裡鄉親的,都是應該的,應該的,別耽誤時間了,快去吧。”
李伯擺擺手,催促道。
哎呀,這蓁丫頭說話怎麽這麽文縐縐的,弄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葉蓁點點頭,扭頭衝坐在車前頭的男人道:“張伯,麻煩您了!”
“哎,蓁丫頭這話說得就外道了,你父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張伯可不能坐視不管。”
“都坐好了嗎?坐好了咱就出發!”張興安問道。
“好了,好了!”邢氏連忙應道。
為了讓牛車能走的更快,車上除了葉正明,和年紀小身體弱,兼顧要照看父親的弟弟外。
其他四人,都是走在牛車邊,並沒有坐上去。
聽到應聲,張興安輕甩了下鞭子,吆喝了幾聲,牛車軲轆軲轆開始前行起來。
此時雖是中午,但陰歷八月下旬的時節,天氣已經變冷了不少,呼呼的寒風一陣陣的吹來,讓葉蓁憂心的目光,不時看向牛車上的父親和弟弟。
她原本是不想帶著弟弟的,但父親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很擔心今晚他們一家,無法從鎮上返回。
讓弟弟一人在家她可不放心,就祖母那個樣子,能想起來給弟弟飯吃嗎?
沒辦法,只能讓弟弟裹上了最厚實的衣裳,跟著一起了。
直到他們一家出發了,今日休息返家的大伯父,和中午在屋內睡午覺的大伯母,也沒有出屋看一眼。
不止是他們兩個,就連葉晗月和葉文昊也是同樣,哦,對了,還有四叔。
葉家人就像是聽不到,看不到一般,全都自帶裝聾作啞的本事,而這,也讓葉蓁,更堅定了心中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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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正明傷勢不輕,趕車的張伯心裡著急,也顧不得愛惜牛,鞭子揮舞的利索。
往常需要走兩個時辰的路,這次隻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郎中,郎中.....”牛車還沒駛到,趕車的張興安就衝著前方醫館喊出聲。
當年約四十多歲的郎中,從醫館中走出時,牛車剛好也在門口停下。
張興安跳下牛車,和葉銘一起,把牛車上的葉正明,小心抬進了醫館。
“郎中,我這兄弟怎麽樣。”醫館中,張興安看著正在號脈,滿臉嚴肅的郎中,不安的搓了搓手,問道。
郎中眉頭緊皺著,聞言先是瞧了瞧葉蓁等人的衣著,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時間耽擱的有些久,這條腿....”
“郎中,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父親!”葉銘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口道。
弟弟妹妹年紀還小,不能沒有父親!
不然沒了父親護著,他們一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盡力而為。”郎中歎息一聲。
想了想,又道:“病人傷勢不輕,等會兒我為他診治過後,最好先留在醫館中養兩天,只是.....”
只是你們有足夠的銀子嗎?
他雖然同情傷者,可他是開醫館的,如果沒錢,他最多不收診費。
但藥錢還是要收的,最多是少收點,保住成本就行,不收錢是不可能的。
可他看這一家子的穿著,實在不像有銀子的人呐,傷者失血過多,這藥錢可不會便宜了。
“郎中,您放心,我有銀子!”
雖然郎中話沒說完,但葉蓁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從袖口中掏出王氏給的幾兩碎銀,攤在手心。
“那行,我這就為傷者診治。”郎中心中松了口氣,立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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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治療時,葉銘等人都被請出了後院,站在醫館前院,葉蓁有些鬱悶的歎息一聲,父親的腿可一定要治好啊。
想到了什麽,她扭頭客氣的對張興安說:“這趟真是辛苦張伯了,我們幾人這兩日,要留在醫館中照料父親,還要麻煩張伯回去後,告知我祖母一聲。”
不管怎麽說,趙氏是他們名義上的祖母,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表現的讓人挑不出錯。
“蓁丫頭客氣了,你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忘不了這事兒。”
“兩日後你們要是回返,讓二郎去我家裡說一聲就行!”張興安笑的和氣。
唉,真是作孽啊,多好的幾個孩子,怎麽就遇到了趙氏這樣的偏心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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