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代南帝絕學,一陽指到了如今竟然恐怕只能用來穴位按摩了。”
武烈出手不到十招,招招都是破綻百出,這個所謂的一流高手當真是水分太多。
一記武當綿掌,宋青書便擊退了武烈。
“你是何人!”武烈認出了這武學套路,心下大驚。
宋青書瞥了他一眼,“既然認得我這掌法,你便知我是何人了。武烈,我問你,我那師侄張無忌在何處!”
在場三人心中大驚,這人是張無忌的師叔?他們想不明白武當是如何知道張無忌曾在此出現過的,只是如今張無忌已經跌落懸崖,生死未卜。武當如今上門便是興師問罪了......
不對,張無忌跌落懸崖之事,唯有他們知道,這人就算是張無忌的師叔,也不可能知道。
武烈定了定神,拱手道,“原來是道長當前,武烈有禮了。張兄弟之前確實在我莊中待過一段時日,只是後來不知為何不辭而別......”
他話未說完,就聽見對方一聲暴喝,“武烈,你欺我武當無人不成?我無忌師侄流落至此,被你們百般欺辱不說,如今更是被害的跌落懸崖、生死未卜。事到如今,你還敢誆騙我?”
武烈嚇得一哆嗦,差點跪在地上。這人當真是神仙不成,又是如何知道的?不對,武烈看向了衛壁,難道是這小子剛剛被捉說漏了嘴?
一定是的!武烈早就知道衛壁是個小人,不過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對衛壁的所作所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道長饒命!那無忌兄弟是自己失足跌落懸崖的,確實與我等無關啊。”武烈見宋青書不言語,又泫然欲泣道,“當時我義兄朱長齡為了救他,和他一同掉下了懸崖。”
“是是是,九真他爹為了救張無忌也摔下去了。”衛壁趕忙補充道。
“好,就算無忌並非你們所害,但此事你們也難逃其咎。若是師門追究下來,我看這朱武連環莊從此後便從武林除名好了。”宋青書冷冷道。
武烈嚇得一抖,但他也是老江湖,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人死不能複生,這道士所來除了興師問罪之外,恐怕還是為了討要好處。
想通這一點,武烈的緊張也就消失了不少,“道長,還請道長能如實稟告師門,此事確實與我連環莊無關。”
武烈湊近了宋青書,小聲道,“道長遠赴我昆侖,一路勞苦。不如先行到莊中休息,其他事宜我們慢慢說......”
這老小子上道!宋青書心中暗道,卻不動聲色地說,“我本只是為了尋無忌師侄而來,如今卻是這麽個結果。悲痛之余,也只能如此罷了。”
武烈見他臉上毫無悲痛之色,便更加肯定此人絕對是來索要好處的。
當晚宋青書便入住了連環莊最豪華的房間。這古香古色的江南風格,令人難以想象此時身處的是西域邊陲高山深谷之內。
剛上床,宋青書忽地聽見有人敲門,說是丫鬟來送水。屋內並未掌燈,借著月色宋青書看不仔細。待那丫鬟將金盆端到跟前,宋青書才猛然發現,竟然是武青嬰。
武青嬰羞紅了臉,聲若蚊呐道,“請道長浴足。”
好個武烈!真是舍得下本錢!
原來武烈知道宋青書救下朱九真之事後,並未追問事情經過,反而打起了其他算盤。他還以為宋青書是個好色之人,當下朱九真還昏迷在床,只能讓自己女兒親自出馬,
以便用美色行賄賂。 可惜,宋青書並不吃這一套。
周芷若、趙敏他都未曾心動,更何況這所謂的雪山雙姝?雖然二女長相確實不錯,但心腸未免太過歹毒了。
“你下去罷。”宋青書歎了口氣,武青嬰卻是如釋負重的松了口氣。
她那麽漂亮,又怎麽甘心委身於這樣一個又老又醜的道士呢?如果不是武烈所迫,她也絕不可能來做端茶送水的下人活。
次日酒宴上,武烈請宋青書坐在最上方。昨晚他主動送上武青嬰,卻吃了閉門羹。證明這道士的心思不在美色之上,剩下的就只有錢財和武功了。
連環莊的財富和武學在西域也是名聲在外的,但畢竟兩位莊主都是一流高手,因此少有蠨蛸敢來闖莊。
“道長不遠萬裡來到我連環莊,真是辛苦,武烈敬道長一杯!”武烈飲畢,又道,“武烈就直言了,武烈其實一直仰慕張真人的風姿,可惜至今未能見上一面。我連環莊也有些家當,願出資為真人立生廟一座。”
這是打算給錢了。
宋青書卻搖了搖頭道,“想替家師立廟的,又豈止武莊主一人。只是家師說過,生人死廟,那廟子卻是祭拜亡者的,不吉利。”
這是不要錢。
武烈歎了口氣,笑嘻嘻道,“道長高風亮節,在下佩服佩服。”
他說完又喝了口酒,“那不知道長此次前來為的是......”
宋青書不再賣關子了,“我聽聞連環莊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英雄人物,因此想見識下貴莊的武學典籍。”
果然是為武功秘籍而來!武烈眼皮一跳,笑道,“道長早說嘛!我連環莊雖不才,也藏有些許武學孤本,只是這地方若沒有本人帶路,恐怕將整座莊園連根拔起也是尋不得的。”
果然是藏在地底下的,武烈的話驗證了宋青書的猜測。
“道長,用過膳,我就帶你到藏書室去。”武烈說著舉起杯子,只等宋青書。
宋青書上桌到現在滴酒未沾,但此時談妥了,他也就只能迎合武烈喝上一杯。
這一杯酒下肚卻是喉中回甜,卻是江南的酒。
“這是我連環莊多年前從江南購進的佳釀,一直藏於地下,如今見了貴賓方才開張。”武烈爽朗地說著。
見宋青書飲下了三杯之後,武烈突然收齊了滿臉的笑容,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道,“不知道長是武當七俠中哪一位?”
宋青書皺了皺眉,搖了搖頭,一副酒力不支的樣子,用手扶著額頭。
“武當七俠我都曾見過,難不成道長是武當第八俠?”武烈爆喝道,宋青書揉了揉耳朵,被他聲音嚇了一跳。
“狗賊,學了些武當功夫就敢來冒充武當之人,真不知死字是怎麽寫的。”
宋青書“嗯”了一聲, 卻發現自己身後站著一人,正是持劍的衛壁。
“你現在是不是想要運氣,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哈哈,你中了十香軟筋散!”武烈得意地笑著。
十香軟筋散?宋青書倒是有些吃驚,這不是趙敏那小妮子的招牌密藥嗎,怎麽這朱武連環莊也有?
驚訝間,又聽見武烈道,“衛壁,還不動手!”
衛壁點了點頭,他昨晚被眼前這個道士羞辱了一番,心中早是痛恨不已,見武烈點頭,便挺起劍直直刺向他後背。
“唉。”
武烈聽得一聲歎息,緊接著只見人影閃動。衛壁的劍不知為何竟然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武烈瞪大了眼睛,隻說出個“你”字,便絕了氣。
“砰”的一聲,武烈倒在地上,而宋青書依舊坐在那裡自顧斟著酒。
衛壁收回劍,又緩緩走向了宋青書,一臉得意道,“吃飽點,一會兒黃泉路上做個飽死鬼。”
宋青書沒有驚慌,只是又“唉”了一聲,伸手將衛壁刺來的劍一彈,那劍高高地飛起,插到了房梁上。
衛壁驚得往後一退,指著宋青書道,“你怎麽,怎麽還有武功!”
宋青書一臉戲虐地看著衛壁,想不到吧,我的十二正經是堵塞的。他早猜到了這酒水有問題,不過他仗劍殺人本就不需要使用內力,因此姑且將計就計,也試探下十香軟筋散對他是否有效。
從結果來看,十香軟筋散應該是在十二正經中遊走生效的。簡而言之,宋青書運功走的是奇經八脈,這十香軟筋散對他是完全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