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默風,你既然已被黃老邪逐出師門,又何必再淌這渾水?今日我要殺這兩個女娃娃和這小子,你隻管看著罷!”李莫愁冷冷道。
馮默風緩緩道:“我雖然學過武藝,但一生之中從未和人動過手。況且腿也斷了,打架是打不來的。”
李莫愁道:“是啊,那最好了。你也犯不著賠上一條老命。”
馮默風卻搖頭道:“但我也不許你傷害我師妹一根毫毛。這幾位是我師妹的朋友,也不準你傷害他們。”
李莫愁殺氣陡起,心道這老東西倚老賣老,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今日即便是黃老邪在此,我也勢必要殺這三個小娃娃。你這老東西也一起上罷!”李莫愁武功大有長進,雖未能練成玉女心經,但觸類旁通,也是獲益良多。
她本就是習武奇才,不然也不能以三十歲的年紀縱橫天下。雖說練的是毒功,因此威力更甚,但也可見其天賦。
李莫愁拂塵一擺就要動手,馮默風卻道:“慢著,這麽多年來我的武藝早已生疏了,你待我好好想想。”
李莫愁自恃身份,但見馮默風神情認真,不似在耍花招。她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便道:“那你好好想一想,免得一會兒手忙腳亂。”
她行走江湖多年,卻是從來沒見過這樣實誠的人物了。
馮默風似在回憶,又似在發呆,心不在焉地將鐵錘塞進了爐火中,另一隻手又將鐵拐杖塞了進去。
“唉!師兄,那是拐杖!”程英見道,馮默風卻渾然不覺。
眾人向爐火中看去,只見鐵拐杖燒得通紅,卻並沒有損毀。
李莫愁暗自一驚,心道這鐵拐杖就是他的武器罷?
她也由輕蔑變為提防,這老鐵匠看似人畜無害,誰知道會不會突然下毒手?
“馮默風,你來罷!”李莫愁眼睛一眯,已是做好了十全打算。
馮默風杵著那根通紅的鐵杖,仍舊不願意動手,哀求道:“仙姑,你不若饒了我這可憐的老鐵匠罷!”
事到臨頭,還在求饒。如此不顧顏面的武者,眾人也是見所未見。
“果真是個奇葩。”躺在屋內的某個人暗中想到,又閉上了眼繼續養神,還未到他出手之時。
“你若想活命,自顧逃了去。”李莫愁說著,拂塵已經落下,向他頭頂擊去。
這拂塵看似輕柔無力,實際上每一根絲線都蘊含著一股巨力。
馮默風急忙跳開,動作之靈活卻不似一個殘疾人。楊過等人也相繼躲開。
拂塵擊打在火爐旁的木桌上,直接上將木桌打成了粉碎。
“好身法!”李莫愁暗道一聲,又揚起拂塵追擊。但見她手上拂塵如影隨形,馮默風幾番躲避,但卻遲遲不敢還手。
仔細一瞧,原來這老鐵匠握著鐵杖和大錘子的兩隻手腕都在發抖,卻是一副懼怕的模樣。
楊過等三人站在一旁觀鬥,伺機上前相助。一開始只是摸不清馮默風的實力,怕擅自相助壞了他的心意。畢竟前輩高人都有單打獨鬥的習慣。
楊過觀察了一番,發現這馮默風武功底子極好,只是從未打過架,生性謙和,所以一柄燒得通紅的鐵拐和大錘子都揮不出去。
非得激他一激才可!
楊過心中打定主意,便故意在一旁煽風點火,將一些有的沒的髒水潑在李莫愁身上。
馮默風生平最敬重的便是黃藥師,此時聽楊過說起李莫愁竟然如此出言侮辱尊師,便是怒火衝天,一股剛勇之氣從心底湧出,鐵錘鐵拐齊齊揮舞而出。
他這來勢夾雜著火星,十分剛猛。李莫愁的武功走的是陰柔的路子,此時反而被馮默風的剛猛所震懾住了,不敢與他接手。
馮默風越打越勇,猛不可當。但畢竟他未曾經過實戰,一套打完,李莫愁便摸清楚了他的路子。
原來是個花鼓架子!李莫愁心中暗道,拂塵一擺,一股冰寒的真氣湧出,與馮默風熾熱的鐵拐相觸及,竟然直接發出“刺啦”的聲音,一股股白霧騰起。
李莫愁的拂塵本就是軟兵,重在靈活,與鐵拐相纏後,順勢一卷一拉,便是要拉下馮默風的兵器。但拂塵畢竟只是凡物,即便是有真氣加持,也未能抵擋得住那燒得赤紅的鐵拐上的溫度。
一陣焦臭味伴隨著一股青煙升起,只見那柄拂塵的帚尾已經悉數斷了。
李莫愁用這鐵帚功奪人兵刃已成了習慣,只是她從未遇到過先將兵刃燒紅再來打架的,是以吃了大虧。
拂塵被毀,李莫愁又隨機應變,改用赤練神掌。
馮默風雖然內力還不如他,但輕功身法卻是修得極好。李莫愁也在古墓中修行過身法,只是終究三心二意,未能練到小龍女那般程度。此時又忌憚那根通紅的鐵杖,更是讓她抓不住對方的跟腳。
李莫愁也不再留手,手指輕輕一彈,三根冰魄銀針脫手而出。馮默風本就未曾真正打過架,哪裡想到對方還能出暗器的。
如此距離,想要躲避卻是不能了。
他“哎喲”一聲從半空中墜下,左右各自打飛一根冰魄銀針,第三根卻扎在了他的胸口。
李莫愁飄然落地,踩在碎石堆上,笑道:“你這老鐵匠,沒本事還要強出頭,這下丟了性命。看來我和黃老邪的梁子是結下了,今日注定要殺他兩個弟子。”
她說完,就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三人身上。
楊過急忙上前,伸手替馮鐵匠封住穴道,以免毒發攻心,又看向李莫愁道:“師伯,你將解藥給他,我們的恩怨單獨再算。”
李莫愁“呵呵”一笑道,“說得倒是輕巧。這鐵匠自尋死路,我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冰魄銀針只有殺人的,從未有過救人的。”
她言下之意自是萬萬不肯的了。
楊過與程英、陸無雙交換眼神,一起出手攻向李莫愁。
若李莫愁未在古墓中得那一番奇遇,恐怕武功還未必有今日之高。
楊過尚且能與李莫愁鬥一鬥,但也忌憚她的冰魄神針。算上程英和陸無雙,反倒是落了下乘。楊過要掩護這二人,反而束手束腳,還不如自己單打獨鬥。
李莫愁卻沒再出冰魄銀針,而是直接將程英和陸無雙拍傷,又與楊過對了一掌。
這一掌自然就是赤練掌力。楊過修行玉女心經,但也化解不了這赤練之毒,只見自己掌心發黑,趕緊止住穴道,一時卻不敢再用內力了。
“小師侄,若是你師父在這裡,我尚且忌憚三分。”李莫愁得意道。
她走向陸無雙和程英, “這兩個小賤人,那時沒殺死你們,便是要讓你們活到今日,一並死了為好。”
說著,她的赤練神掌就要落在二女的頭顱上。
“且慢!”
程英嘴角淌血,忽然將半塊手絹呈上。
李莫愁一愣,見到上面熟悉的鴛鴦圖,正是自己當年所繡,贈送給那個負心人之物。
“還想用這半塊手絹買命?”李莫愁冷冷一笑,當年她便是上了這個當,今日卻是不會了。
掌風就要落下,卻聽見程英道:“李莫愁,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武功不如你,報不了仇,我不怨旁人。但是——楊大哥和此事沒有乾系,更何況,他還是你的師侄,你不若放過他?”
程英說著,目光落在楊過身上,卻是脈脈含情。
“只是半塊手絹,要換也只能換這小子半條命。”李莫愁冷冷道。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陸無雙卻是獻上了另外半塊:“師父,你要殺就殺我,放過楊大哥。”
楊過看著眼前二女舍生忘死為他,心中大是感動。這二女對他的感情也是不假,只是他心中只有姑姑,又如何能接受其他女孩的好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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