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靜齋罕有傳人行走江湖,秘異莫測。
與“嵩山少林寺”並稱佛門兩大聖地,隱為白道武林之首,道門隱逸,直到武當派興起情況才有轉變。
每每於中原處於亂世時,靜齋都會派出門人訪尋真命天子,為天下撥亂反正。
魔門中人自是不信這一套的,道門中人也在觀望。
自董仲舒發動“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道家尚能和佛門分庭抗禮,魔門的這些百家余孽可就慘了。
先秦諸子中只有異端邪說的概念,本沒有魔的概念,魔門的魔字,天魔策的魔字,都來源於佛教的傳入,來源於佛教佛魔爭鬥的理論。
自此,有了所謂的正魔之分
慈航靜齋與魔門的恩怨糾葛,自地尼與天魔開始,到千年之後的饒宋也未曾停止。
魔門最初的理念起源於百家爭鳴,也向往著百家爭鳴。
這就意味著每種理念的推動者,都可以平等地向林立的候王推廣著自己的思想。
沒有焦點中心,就意味著沒有邊緣;沒有一個人被高抬為永遠正確的神,自然也就不會有人被踩落為魔。
學說有什麽錯難道你佛門不喜的理論就是魔莫非世上除你佛門皆不能救國救人
世上豈有這等霸道,這等舌燦蓮花顛倒黑白的偽善道理
魔門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我就是不參與天下紛爭,也要鬥死你
雲華心底是如何的驚愕擔憂,暫且不談。
但毫無疑問的是,慈航靜齋的聖女入世,必定會激起聖門子弟的熊熊鬥志,是時候聯手搞一波佛門了。
他們花間派的門人更是與聖女屬性極度不合,雲華暗自握緊了小拳頭,她一定要看好公子,絕對不能讓他有眼瞎看上靜齋傳人的機會
靜齋聖女那一款不知道忽悠了多少江湖霸主,英雄豪傑,他們花間派的隋唐邪王石之軒就中了最頂級的“以身飼魔”
石之軒的弟子,多情公子侯希白就更慘了,連以身飼魔都沒混到,就被迷得跪了。
蘇子期從那疊厚厚的情報中調出幾張來,遞給雲華,淡淡地說道“明日把這些送給琴兒看,你自己也可以看一看。”
“順便告訴她,先教顧少棠與細雨一些模仿易容的技巧,這也是讓她緩幾日,過幾日好前往江南助離人一臂之力。”
雲華恭敬接過,“是否要傳信給離人,他現在應該還在西域才是啊。”
蘇子期輕輕揮手,掌中吸力攝來書架上的一本策論集,“不必,我估計他最遲今晚就能和萍兒把事務交接完,明日他就該在去江南的路上了。”
他手上的策論集,科考必備的那種,精選了數十年來的優秀策論。
幾個架子上什麽書都有,並不單單是武功秘籍,策論文集,儒家注解不在少數,還有許多的雜書,一切都歸類得整整齊齊,也擺放得十分好看。
雲華低眉順目,“是,婢子明白。”
她雖然和其他幾個人一樣,對虞弦有些不喜,但卻不會表現出來。
雲華不知道蘇子期是否知道,她想自家公子是明白的。
所以才讓她去安撫虞弦,收斂那些無謂的情緒,大敵入世,聖門子弟應當團結一致,等佛門打出gg結局再說。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也下去歇息吧。等後半夜再和流觴換換。”公子在燭光下翻開那本策論集。
雲華行了禮,退下。
蘇子期目光湛湛,凝神手裡的書籍,這本書封面是新出的策論,內裡是四十多年前的詩集。
但光暈映在書頁上,字裡行間又浮現出隱藏的微小的字跡
自從二甲傳臚以後,蘇子期看策論都是閑暇時的休憩罷了。
但這偌大的江湖,誰又會懷疑蘇傳臚手上的一本策論呢
在玉峰塔的最高處,能俯視整座汴京城,饒宋的didu好像觸手可及,精致風流,成了小小的一片,幾乎可以被一手握住。
不用看他也能想到直面汴京城,所能看到怎樣的風華。
若是能收於一身,哪又是怎樣的風景呢
公子的眸子愈發深沉,不得不說方應看的話,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汴京城,有風雨樓就夠了。天下,何必還存那五分上官。
但蘇公子向來不愛打沒把握的仗,方應看就算說中他的心事,他也不會冒然動手的。
夜色正深沉,天泉山落下細細春雨。
西域卻還很乾燥,寒意也更深一些。
蘭州城外,名為興龍山、筆雲山的兩山山麓之交,有一處酒色財氣俱全的地方,女支院賭場一個都不缺,醉生夢死,花天酒地。
只要有錢,有可以交換的東西,你幾乎可以得到世間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最深處的地方,燦爛精致珠光寶氣的閨閣。
點點燈火如豆,無數的火光匯聚成滿室通明。
一陣風吹來,吹得室內明滅不定。
有一雙人正在纏綿。
很美而也很瘋狂的老板娘軟倒在榻上,圓潤光滑的香肩從半透明的紗織寢衣裡斜露出來,白皙豐潤的肌膚染上了一層薄汗。
風吹過,在搖曳的燈火下,蒙上了一層奇異的光澤。
律香川壓製著她,雙手撐在美人的香肩上。
老伯現在雖然更信任這個女人,有些防備上自己了,但老伯也想不到。
這個女人不也是他的女人嗎
快活林的老板娘,老伯的心腹,果然不愧是在蘭州城與姬冰雁叫板爭利的人物。
果然夠美,也夠瘋狂
與孫蝶那樣的小丫頭比,就是另外一種風情了,明明也就二十歲,卻有這般的風韻。
榻上的女人癡癡地笑,媚眼如絲,柔軟的指尖從他的額頭輕輕往下滑動,微涼的指甲與溫暖的指腹,劃過他的眉眼、鼻翼、雙頰,最後停留在他乾燥的薄唇上,反覆撫摸觸碰。
帶起骨子裡絲絲縷縷的癢意。
熏香爐裡點著瑞腦香。
律香川嗅到了嫵媚的女兒香,吸入了香霧陣陣,他看著女人的眼睛,不知不覺有些恍惚。
腦中昏昏噩噩,不知陷入了什麽境地,但他卻渾然不覺。
眼皮子往下一搭,朝榻上栽了下去,直直墜入這高床軟枕,不醒人世了。
榻上的女人身形一閃,突地躲過了,就由他一個人沉沉睡去。
再看她的神情,哪裡還有適才那副叫人酥到骨子裡的動人,盡是冷若冰霜的高傲,只是周身的豐潤,與那股風韻嫵媚還是一樣引人心動。
她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將自己打理得嚴嚴實實,叫誰也見不到先前榻上的誘惑。
女人出了房門,七彎八繞,身法靈動詭秘,徑直走到快活林一處僻靜的地方。
她冷哼了一聲,“還不現身怎麽,還要我請你不成。”
話音剛落,牆邊便映上了一道影子。
那人戲謔地笑道,“高老板,我不過是奉公子之命來看看你的,你如此大的反應,該不會真是心中有鬼吧”
女人嫵媚的眼中綻出凌厲的精光,“沈離人,你整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有二心,才賊喊捉賊了。”
那人亦是冷笑道“縱然你巧舌如簧,不說玉羅刹與石觀音的動向,就是姬冰雁的情報,可有眉目了”
這人正是蘇子期座下的沈離人,取“離騷”的離字,離人騷客都有詩人的意思,他原是北地人,受金人壓迫,過不下去了,才流落俠客島。
他最是忠心蘇公子,手段狠辣,智計不低,又有一腔熱血,疑心雖然確實是重了些,但也揪出過不少叛徒。
女人懶懶說道“這是公子給我的任務,你我平級還干涉不到我吧。”
頓了頓,她低低地笑了,“何況,公子已讓你將西域的事移交給我處理,你無權質問我。”
“我無權質問你,但你也要知道,若你敢生出二心,離死也就不遠了,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那人平靜地說道,但偏偏帶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惡意。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個女人雖沒有到那種程度,但也是看重利益之輩。
沈離人向來看不起這種女人,就是陰癸派的弟子,他心底也看不起。
真正的強者,不必借旁人的力量,也不用借外物,自己就是最強的
這種女人,怎麽可能和公子有那種關系沈離人打死也不信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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