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三人最近的一幅畫名叫《塗鴉》，畫如其名，甚至難看至極，上面就畫了六排亂七八糟的圓圈，既不規則還略顯凌亂，都不如小孩子曬著的屁股簾子好看，就這，它還賣100萬呢。

　　“what?”

　　陳毅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差點蹦起來，撓了撓頭，指著畫作朝旁邊兩人問道:“它也配值100萬?”

　　“咳咳……”

　　諸葛大力輕咳了一聲，學霸就是學霸，無論啥領域都有所涉獵，輕輕指了指牆上的那副畫作，一本正經地開始為陳毅科普:“陳毅，你不懂，這叫藝術，這幅畫的靈感來源應該是湯伯利的名畫——《無題》。”

　　“《無題》?”

　　“《無題》的創作過程很有趣味性，是有一天湯伯利跟朋友閑聊的過程中，看到黑板突然來了藝術靈感，於是他跟朋友商量，他坐在朋友肩膀上，由朋友托起他，憑借朋友搖搖晃晃的左右搖擺，粉筆自然隨著這種律動在黑板上畫出圓圈，於是就‘晃’出了那副世界名畫，《無題》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黑板》，在湯伯利去世後，曾拍賣出4億多的高價，刷新了他的拍賣紀錄！”

　　“啥?4億！”

　　陳毅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拳頭緊握，義憤填膺！

　　太扯淡了！

　　隨便用粉筆畫幾個圓圈就賣了4億，買下那副畫的人是被圈圈詛咒了麽?

　　腦子中邪了！

　　王老頭身為江城一中的老教師，在黑板上畫了20多年的圈怎一根毛都沒撈到?

　　不公平！

　　老王太受委屈了！

　　“咳咳，大力啊，我覺得我隨便劃拉幾下也能賣上千萬。”陳毅舔著臉說道。

　　諸葛大力:“……”

　　旁邊的張若曦忽然笑道:“呵呵，說你不懂你還真不懂，我曾經參加過一次展會，也見到過一幅類似的畫，比這個更扯，上面啥都沒有，就是一張白紙，有人甚至想用放大鏡找出其中的貓膩，但只找出了一些黑色的斑痕印記，它的原作者曾經描述過，那其實就是一層層白色油畫顏料導致的陰影，上面真的沒有具體的圖案，然而就是這麽一張沒啥東西的白卷，居然拍賣出了九千萬的高價，你說扯不扯?”

　　白卷……

　　“那照你這麽說，以前我考試的時候所交的白卷是錯億了?我居然失去了成為億萬富翁的機會！”陳毅一臉不甘地說道。

　　張若曦搖了搖頭:“其實也不能這麽說，藝術這東西，本身就很迷，畫作的內容其實沒什麽，關鍵是看畫它的人，是不是名家。如果名氣足夠大，隨便扒拉扒拉就夠自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這就是名氣的影響力和威力。”

　　“名氣?”陳毅輕輕挑了挑眉:“對，你這麽說我就能理解了，這就好比某些大明星，因名氣的關系而帶動了她周遭物品的價格飛漲，我曾經在網上看到有人拍賣過張若曦的親筆簽名，明明只是隨便寫的一個名字，居然拍賣1萬塊，你說扯不扯?”

　　“啊?”

　　張若曦聞言，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甚至有些氣憤，心裡還琢磨呢:“我的簽名被人拍賣了?”

　　陳毅要是不說她都不知道！

　　“陳毅，張若曦的簽名真的賣那麽貴麽?”

　　“對，死貴死貴的，字還寫得那麽醜！”

　　“你！”

　　張若曦一聽，氣的差點蹦起來，要不是顧及到自己的明星身份，她甚至都能飛起一腳直接把陳毅踢到垃圾桶那邊去！

　　簽名賣的貴不貴她現在倒是不計較了，

可那句“字寫得那麽醜”又是幾個意思?　　人身攻擊?

　　直男！

　　陳毅歪頭看著她:“怎麽了?你怎麽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哼，我沒生氣，一點都沒有！”

　　“你……你該不會是張若曦的粉絲吧?對不起啊，我不是針對她，而是在陳述事實。”

　　“你……你閉嘴！”

　　“哦。”

　　……

　　邁步，繼續看畫。

　　張若曦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就因為陳毅的一句無心之言，似乎打擊到了她強大的自尊心，瞅啥啥別扭。

　　回想之前，自己剛參加了一場規模宏大的記者發布會上，曾經有無數的粉絲瘋狂追捧甚至搶破頭皮地想要得到她的親筆簽名，都被她婉言拒絕了，可到了陳毅這裡，簽名卻太醜了?

　　想要的得不到，不稀罕的卻嗤之以鼻。

　　越想越覺得生氣，甚至快要到了爆發的地步。

　　“那個，你倆先看著吧，我去趟廁所。”張若曦強壓著火氣道。

　　“若曦，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諸葛大力聽出了張若曦語氣裡的不痛快，很是體貼的說道。

　　張若曦搖了搖頭:“大力，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說完她邁步就走，與此同時，之前那名一直在假裝看畫的中年男子也跟了上去。

　　……

　　“陳毅，你個大壞蛋！大笨蛋！氣死我了！”

　　剛一進入女廁所，張若曦便徹底爆發了，狂踢了幾腳廁所的門，震得上面的螺絲都松動了，甚至把女廁所裡一名正在鬧大姨媽的女生嚇得差點周期紊亂，慌裡慌張地提上了褲子，邁步就跑。

　　“可惡！可惡！”

　　張若曦不停地低吼，發泄一通之後正準備去洗把臉舒緩一下糟糕的心情，可剛一摘下口罩，鏡子裡卻突然出現了一張陌生男人的面孔。

　　“啊！”

　　張若曦嚇了一跳，扯開嗓子正要大叫，那名中年男人卻忽然將一塊白手帕捂住了她的嘴，隻停留了數秒，她便昏了過去。

　　意外發生的很快，乾脆利落。

　　搞定，抗起來就走。

　　剛一出女廁所的門，一名戴著太陽帽的清潔工正好推著一個滾動垃圾箱從這裡經過，看到中年男子時啥話也沒說，似是早就預謀好了似的，快速打開了垃圾箱上的蓋子，幫著中年男子把張若曦放了進去。

　　“啪！”

　　蓋上蓋子，清潔工邁步就走。

　　那名中年男子則反方向而行，裝作彼此不認識的樣子。

　　清潔工推著垃圾箱一臉淡定，走上過道的時候，迎面正好走過來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高瘦，戴著一頂鴨舌帽，懷裡鼓鼓囊囊的，好像還藏著什麽東西。

　　鴨舌帽男子瞧了一眼清潔工和他手裡的垃圾箱，眼睛賊溜溜一轉，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麽驚天的逃跑計劃，突然邁步上前，一臉堆笑道:“嘿嘿，哥們兒，我用一下你的垃圾箱，我想收點垃圾。”

　　清潔工一愣，旋即搖了搖頭:“抱歉，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做，請你讓開。”

　　“喂，我就用一會兒嘛，別那麽小氣巴拉的。”

　　“讓開！”

　　“吆喝！你一個清潔工口氣挺硬啊，你到底給不給我?別逼我動手！”

　　“蹭！”

　　鴨舌帽男子見來軟的不行，他又著急走，索性直接用強，當下便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彈簧刀。

　　清潔工瞧了一眼，頓時一臉輕蔑:“哼，你是在找死！”

　　“你！”

　　鴨舌帽男人突然急了， 身體一展開，懷裡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掉了出來，仔細一看，竟是一幅油畫。

　　“你……你是小偷?”清潔工立馬明白了過來，小聲問道。

　　鴨舌帽男人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油畫重新藏進懷裡，拿著彈簧刀，威脅道:“哼，既然你都看見了，我勸你最好識相點，把垃圾箱給我，然後滾蛋，不然我非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可！”

　　“呵呵……”清潔工聞言笑了，既然對方的身份也不光彩，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倒不如跟他暫時合作，互利雙贏。

　　“兄弟，我看這樣吧，既然你想用垃圾箱順走這幅油畫，那我就幫你一次，不過，賣畫的錢咱倆要一人一半，你看怎樣?”

　　“一半?呵呵，你倒是挺貪心的嘛，不過，我頂多給你一成，不然我就動手！”

　　“一成?”清潔工一聽，連猶豫都沒猶豫，當場竟答應了下來:“行，成交！”

　　他壓根兒就不在乎對方具體能給多少，綁架大明星才是他的首要任務，油畫屬於可有可無的意外之財，只要出了畫廊的門，他隨便找個地方就能把對方給弄死，表面上要錢，只是為了讓對方放松戒備，欲擒故縱罷了。

　　“來，把畫給我。”

　　“好！”

　　鴨舌帽男子小心翼翼地把油畫遞了過去，畢竟他也會跟著，不怕對方逃跑。

　　清潔工只打開了垃圾箱蓋子的一道縫，隨手就把油畫塞了進去。

　　鴨舌帽男子一瞧，頓時一臉肉疼:“喂，你輕點兒，這東西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