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高雅?什麽叫低俗?
有人說了,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聽交響樂高雅,聽相聲低俗;看行為藝術高雅,刷小視頻低俗;穿保暖內衣高雅,穿秋衣秋褲低俗;彈古箏高雅,吹嗩呐低俗;去畫廊高雅,去發廊低俗。
高爾基先生曾經說過,去你奶奶個zuai吧!
這裡的藝術陳益著實有些欣賞不來,但他卻有著一顆虛心求教的坦誠之心,仿高更的畫作已經被人預定了,接下來還有一副。
“施畫同學,你是吃過見過的主,依你高見,這幅油畫的奧妙之處又在哪裡?”
“哦?”
冷不丁一問,施畫略微一頓,抬頭順著陳益的手指看去,鑒賞能力再度展現,小詞兒張口就來:“就這?這幅畫是仿畢加索的作品,屬於典型的抽象派,運筆隨意,色調偏冷,三維立體感十足,尤其是畫中女人的那雙眼睛,恐懼中似乎在凝望著深邃的深淵,在絕望與孤寂的夾縫中苦苦掙扎,雙手抱頭的動作更突現了她的淒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頭上的那縷燈光,如果換成淡綠色就更好了,不應該這麽亮!”
陳益:“……”
頭上帶綠?好家夥,說的頭頭是道,不去當專家真是可惜了!
搞不懂藝術,但陳益卻能看懂數字,尤其是油畫底下那個特意用紅色筆標注出來的價格,看來直叫人瞠目結舌!
“200……萬!嘶!”
動不動就上百萬,洛陽的紙都沒這麽貴,到底是畫紙鑲了金邊,還是顏料裡摻了鑽石?
“施畫,它……它值兩百萬嗎?”
“em……”
“咳咳,我覺得很值。”
“嗯?”
施畫剛要說話,身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個30來歲的青年男子,瓜子臉,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臉上棱角分明,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而硬朗,大背頭梳得倍兒整齊,一根開叉的毛都沒有,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不同凡響的紳士氣度。
同樣身為男人,陳益跟人家簡直沒法比,除了比對方長得帥了那麽一丟丟,其他全都輸了。
唉,陳益太“窮”了,一生平凡,唯有一個“帥”字便可涵蓋一生。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呵呵,小姐你好,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便再也無法忘記你的容顏,你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我情不自禁,突然想認識你一下,若有打擾之處,還望小姐見諒。”
“……”
聽聽,這是哪個挖掘機學校跑出來的撩妹高手?
說話酸不溜丟的,還整歌詞,施畫聽了雖然很受用,但陳益隻覺得很刺撓啊。
從小到大,施畫所見過的公子哥不說有上千,但最起碼也有好幾百,追求她的人從這裡都排到法國了,啥樣的男人她沒見過?
但眼前這位顯然是最委婉、最懂禮數的一個,以往的那些公子哥與她相交無非是想跟她拉關系套近乎罷了,張口閉口都是我爸誰誰誰,我家裡趁多少多少錢,似乎要是不趁早攤牌,就不能顯出門當戶對來,結交都是有目的性的,久而久之,反而讓施畫對於普通的公子哥很是反感,說句不中聽的,換個乞丐過來也比那些滿身銅臭的公子哥有趣數十倍!
“小姐,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em……施畫。”
“施畫?好好聽的名字,詩情畫意,鍾靈秀麗,呵呵……”
try{mad1('gad2');} catch(ex){} “先生,你呢?”
“我?咳咳,抱歉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叫高雅,很高興認識你。”
“高雅?”
這個名字一出,陳益忽然很想剝一辮子蒜吃,合著我們的名字就很低俗唄?
施畫眉頭微皺,似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驚訝道:“天呐,你就是高雅?這幅作品的作者?”
“噓~施畫小姐,請小點聲兒。”
“哦。”
“方才我不小心聽到了施畫小姐的點評,總體感覺怎麽說呢?真可謂是一針見血,十分到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施畫小姐這樣懂畫愛藝術之人,我忽然覺得我的人生一下子變得圓滿了,我能遇到一個像你這樣的知己,我……我這輩子都值了!”
“……”
好家夥,動不動就是一輩子,真當自己是貓呢,有九輩子拿來玩?
偷聽就偷聽吧,還一不小心,蒙誰呢?
“高雅先生,您過譽了。”
“呵呵,是施畫小姐太過於謙虛了,對了施畫小姐,我忽然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能答應。”
“什麽?”
“我……我想邀請你陪我一起欣賞一下這裡的其他作品,一來為了聽一下施畫小姐對於藝術的獨到見解,二來就是想和你好好認識一下,就是不知道施畫小姐……方便賞光麽?”
“em……這……陳益,你看……”
就這副吞吞吐吐的勁頭,擺明了是想去。
陳益何其聰明?一點就透的人,都不用對方特意點破,當下很是識趣地點了點頭:“去吧,該賞就得賞”
“好,那我們倆就先……”
“慢著!”
“怎麽了?”
“我不是讓你賞光嗎?你賞啊。”
“哈?”施畫一聽都懵了:“我正準備去啊,你……你什麽意思?”
陳益故作懵懂道:“喂,你怎麽還不賞?是不是需要我幫忙?”
“哈?”
“好吧,看來你需要我幫忙。”
“啪~”
一記響亮的大耳帖子,陳益衝上去對準了高雅的左臉就是一巴掌!
“嘶!”
“陳益!你!”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施畫和高雅都驚呆了。
陳益輕輕甩了甩自己扇巴掌的手,不光一臉成就感,還舔著臉問呢:“施畫,我賞完了,你覺得滿意不?”
施畫:“……”
合著賞光就是賞一記耳光呀!
靠!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稍微有點風度的男人,施畫都開始提起少有的興趣了,本想著在藝術領域找個知音,這下可倒好,被陳益這個龜孫一鬧,好氣氛和好印象全他娘的被破壞了!
雖說八字還沒一撇,但施畫的情竇初開被陳益扼殺地也太快了吧?並非是萌芽之中了,活脫脫扼殺了細胞啊!
“陳益,你!你太過分了!”施畫忽然生氣了,並非因為好感,而是就事論事。
陳益聞言,輕輕攤了攤手,不作任何的解釋。
然而他越不解釋,施畫反而越生氣,大小姐也有氣得直跺腳的時候,正要數落陳益的不是,身邊卻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親愛的,你跑哪兒去了?讓我好找啊。”
“哈?親愛的?”
轉身,眼前站著的是一名體型臃腫的胖女人,長得一身富態,全是上下都是名牌,手裡挎著的那個包隨便扔市場上估計都得賣十幾萬,典型的大富婆一個。
try{mad1('gad2');} catch(ex){} 一聲“親愛的”,叫的高雅心都涼了,帥臉一紅,謊話簡直張口就來:“em……遇見一個朋友,過來打聲招呼。”
“朋友?哪裡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啊。”
“不用不用,不算太熟的朋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哦,好吧,對了親愛的,你看這是什麽?”
“啊?”
“嘿嘿,我剛給你提的跑車,你念叨三天了,今天我把車鑰匙給你,省的你老是衝我撒嬌。”
“撒嬌……”
“行了行了,快走吧,你不是還約了人喝下午茶嗎?”
“等等,親愛的,你這臉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紅?”
高雅總不至於說被陳益扇的吧?
猶豫了一下,他當下搪塞道:“嘿嘿,這不你剛給我喜提了新車嘛,我激動!”
“呵呵,你呀,就是喜歡汽車,我都快拿你沒轍了。”
“行了行了,咱們快走吧,我去送你。”
“你送我?那你的作品怎辦?我還沒欣賞夠呢。”
“放心,你想看的話我再畫一幅送給你,趕緊走吧。”
“喂,瞧你那猴急的樣兒,走之前倒是先跟你朋友說聲再見啊。”
“說過了,快走吧!”高雅有點不耐煩了。
胖女人倒是心眼很好,被小白臉那麽一催,她還跟施畫陪笑呢:“呵呵,對不起啊,我們有事就先走了,我們家這口子就是這麽孩子氣,兩位不要介意。”
“哦。”
施畫還能說什麽?她總不至於說自己差點被一個小白臉給騙了吧?
看清一個男人,原來竟是這麽難的一件事。
傷害越嚴重,愧疚感就越強,施畫直到此刻才徹底明白, 她完全冤枉陳益了。
之前的氣憤到如今看來竟是那樣的可笑,施畫緊咬著嘴唇沉默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從嘴裡蹦出來幾個字:“陳益,對......對不起……”
“啥?你說啥?”
“我……謝謝你……”
“嗨,跟我還客氣什麽?你是我帶出來的,我當然要保護你不被壞男人騙了。”
“陳益,你……你是怎麽知道他……”
“嘿嘿,味道!”
“味道?什麽意思?”
“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水味,我們在看第一幅畫的時候我也聞到了相同的味道,但那個味道卻來源於一個胖女人,由此我推斷,他倆之間的關系一定非比尋常!”
“……”
“喂,你……你這是狗鼻子嗎?”
“喂,你這是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
“我……對不起,我又失言了。”
“切。”
“慢著,陳益,僅憑味道也判斷不出來啊,興許他跟對方擦肩而過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也說不定啊。”
“呵呵,僅靠味道肯定不行,當然還有草莓印。”
“草莓印?”
“那家夥的脖子上有一個很淺的草莓印,雖然被他的燕尾服遮蓋起來了,但還是難逃我的法眼!”
施畫:“……”
好家夥,好鼻子,好眼力,這不二郎神騎著哮天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