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想去上廁所。”

　　“喂，你不是剛去過了嗎?”

　　“想續一泡，中午的雞蛋湯喝多了，憋得慌，尿意來襲。”

　　王麗:“……”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

　　“嘿嘿，陳益同學，你陪我去。”

　　“啊?王老師，我沒尿啊。”

　　“擠一擠不就出來了嗎?把現在當成考試前10分鍾，一緊張你就想去了。”

　　“考試?王老師，我考試的時候從來沒緊張過！”

　　“……”

　　“你必須要去，跟我走！”

　　“喂，王老師你別拽我呀。”

　　被王老頭生拉硬拽地帶到了男生廁所，陳益站在門口朝裡面努了努嘴道:“王老師，您自己去吧，我在外面等著您。”

　　“你……你帶紙筆了沒?”

　　“紙筆?老師您也太誇張了吧，上廁所還要備課呢?”

　　“廢話，備個毛線的課，你以為我真想去嗎?我是要給你寫張欠條！”

　　“……”

　　“哦，合著您拉我過來，是怕被師娘知道啊。”

　　“帶了嗎?”

　　“沒有，誰沒事隨身帶紙筆啊。”

　　“沒有?那你去附近的超市買回來，速度！”

　　“王老師，您是借錢的，應該您去才對。”

　　“我?小子，你見過有學生使喚老師乾活的嗎?快點去，我給你3分鍾時間！”

　　“……”

　　“難怪老人常說，借錢的都是大爺。”

　　“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去買紙筆。”

　　“快點！”

　　……

　　在王老頭的一番催促下，陳益逐漸想起了某天在夕陽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腿長就是好，不光能吸引周圍不少美女的側目，倒騰一步也能頂上某些小短腿倒騰三步，陳益很快就回來了。

　　“呼……王老師，給您紙筆。”

　　“好。”

　　接過紙筆之後，王老頭一把將紙按在了牆上，老賴好多年了，業務流程極其熟練，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刷刷點點，模式更是輕車熟路。

　　茲:王建國因購買哈佛h9汽車欠陳益人民幣50000元整(大寫:伍萬元整)，雙方約定還款期限為2025年5月31號前還清，若逾期不還，陳益將永久享有追債權及向法院訴訟追債的權利。

　　此字據簽字後生效，丟失不補，複印無效。

　　欠款人:王建國(蓋手印)

　　日期:2020年5月6號。

　　“行了，陳益同學你看一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哦。”

　　接過欠條來一看，陳益還是頭一次回想起王老頭的真實名字。

　　教了他快三年了，從高一開始，陳益一直王老頭王老頭的叫著，都叫習慣了，差點忘了他的真實名字竟是這樣的精忠報國、一片丹心！

　　“王老師，您叫王建國?”

　　“對啊，怎麽了?”

　　“嘿嘿，沒什麽，這名字聽著真肉頭。”

　　“……”

　　“行了行了，你快看看內容吧。”

　　“em……王老師，您要借5萬?”

　　“多了我有還款壓力，一年還1萬，剛好5年還清。”

　　“5年?王老師，您的工資一年差不多有十萬，至於拖這麽久嗎?”

　　“我不養孩子嗎?你這是沒結婚，不知道家裡頂梁柱的難處，等你有了家庭和小孩，你就知道掙錢是多麽難了！”

　　“……”

　　“好吧，那利息呢?”

　　“啥?利息?臭小子你還有臉跟我要利息?”

　　“銀行都有臉要了，我為什麽沒臉要?”

　　“你……你能跟銀行比嗎?他們都是一群流氓，你是嗎?”

　　“em......可以是。”

　　王老頭:“……”

　　“少跟我扯那些沒用的，要不是惦記著找你不用還利息，我直接找銀行多好?”

　　“這……”

　　“你看一眼走個過場就行了，我要簽字了。”

　　“……”

　　有這麽借錢的嗎?

　　大爺！

　　“慢著，王老師，蓋手印的地方怎麽辦?我沒買印泥。”

　　“這個?不妨事，把你的手給我。”

　　“幹嘛?”

　　“給我！”

　　“啊嗚~”

　　“嘶~”

　　“王老師，您怎麽能咬人呢?”

　　“嘿嘿，借你點血用用。”

　　“……”

　　“哢嚓”按個手印，王老頭拿著欠條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完美，這下徹底齊活了。”

　　“是啊，我一會兒還得去打狂犬疫苗。”

　　“別廢話別廢話，支付寶轉給我，這張欠條你收好。”

　　“哦。”

　　“叮~”

　　“支付寶到帳，5-萬-元！”

　　到手了，5萬加12萬再加工資卡，哈佛h9算是能買到手了。

　　“走，跟我去看車。”王老頭朝陳益努了努嘴，有錢之後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大步向前走。

　　陳益吮著自己破掉的手指跟在後面，5年的還款時間，這個帳主子不好當啊！

　　回去的時候，王麗和諸葛大力的身邊突然多出了兩人，有一個面孔十分熟悉，化成了灰王老頭也認識——牛強！

　　“咦?這老小子怎麽來了?”

　　“吆，這不是王老師嗎?”牛強的眼還挺尖，打老遠就瞧見了王老頭的身影，主動上前打了聲招呼。

　　王老頭一臉不痛不癢地點了點頭，看似是在跟牛強說話，實則目光卻瞥向了他身邊站著的一名青年女人:“呵呵，原來牛老師，真是好巧啊。”

　　“可不是嘛，我跟我媳婦一塊來看車展，恰巧碰上了大力同學在這裡，正準備……”

　　“等會兒?你說誰?你媳婦?”王老頭一下子抓住了關鍵字，掃向中年婦女的目光頓時變得凝重了幾分。

　　人都是喜歡攀比的，女人之間比包包，比化妝品，比吃穿用度，至於男人之間，除了比一比自己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之外，最主要的一項就是比一比各自的老婆，誰更漂亮，誰更會來事兒！

　　相較之下，僅是第一眼印象，還是牛強的老婆更勝一籌，畢竟她年輕。

　　王麗年輕的時候長得也挺漂亮，但再漂亮的人，也架不住歲月的侵蝕和家庭的拖累，有了小孩之後身材就容易走形了，整天柴米油鹽、雞毛蒜皮，本來挺水靈的臉都被熏黃了，黃臉婆就是這麽來的，掃地拖地乾粗活，小手再也不負當年的白嫩，變成了毛毛擦擦的砂紙，快50歲的人了，風韻不存，人老珠黃，又豈能跟30多歲的青年女人比?

　　帶著漂亮的老婆出來就是倍兒有面子，牛強深諳此事，故意戳起了王老頭的痛處:“對了，王老師，嫂子呢?沒跟你一塊兒出來嗎?老聽別的老師說你是金屋藏嬌，倒是帶出來讓我見一見啊。”

　　“em……這……”

　　這話可把王老頭給問住了，一時無言以對，卻見王麗一臉微笑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喊出來的稱呼既發嗲又肉麻:“老公~”

　　有些挑逗，還帶著尾音。

　　“嘶~”

　　這一嗓子差點把王老頭給帶走了，把他給刺撓的啊，前列腺似乎都有些腫大了，下意識的掙脫了一下，表示不想答應。

　　牛強一愣，撓了撓頭朝王老頭問道:“王老師，這位是?”

　　“em……路人。”

　　路……

　　這不扯犢子嘛，王老頭就等著回家跪搓衣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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