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塊錢的鐲子戴在手上，陳果頓時覺得它不香了。

　　也沒第一眼好看了，怎瞧怎覺得別扭，就像對初戀忽然失去了興趣一般，再也找不到當時的感覺，甚至覺得有些醜……

　　鐲子:“就因為我隻值80塊錢你就不要我了嗎?呸，渣女！”

　　“算了，回去送給老媽戴。”陳果心中想道。

　　陳毅輕皺著眉頭，擺明了揣著事兒，腦海裡逐漸萌生出某些可以發財的小九九，心中不由地樂開了花。

　　“嘿嘿，系統，在麽?”

　　【無時無刻不在。】

　　“那個，你除了能鑒定鐲子之外，其他古董也可以鑒定麽?”

　　【這個......當然！鑒定學我門清兒。】

　　“嘿嘿，那太好了。”

　　【怎了?想到啥好事了樂成這樣?】

　　“我……我決定要在這裡撿個大漏，發家致富！”

　　【……】

　　【喂，撿漏不是那麽容易的，這裡的贗品太多，行家也太多，有那好事兒豈能輪得到你?】

　　“看運氣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

　　打定了注意，陳毅說乾就乾，采用就近原則，先從旁邊的一個瓷器攤下手。

　　攤主是一名60來歲的老頭，戴著一頂太陽帽，穿得土裡土氣的，雙手抱著右腿膝蓋坐在馬劄上，無論來人是誰，他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謝絕還價，每一件瓷器能賣就賣，不能賣就拉到。

　　散養模式，典型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陳毅蹲下身子瞅著那些瓷器，雖然看不懂，但他卻會裝模作樣，隨便拿起一件梅瓶雙手捧著，看看花紋，看看雕飾，看看釉色，看看落款兒，時不時皺眉，時不時點頭，然後——嗯！

　　老頭都不拿正眼瞧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伸手一掏上衣口袋，“啪”地一聲點燃了一根哈德門，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陳毅看著手裡的梅瓶，小口，大肚，瘦底，紋飾共分三個部分，上面畫的是一圈蘭花，中間畫了一個穿官服的男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後是一個池塘，岸邊栽著一棵大柳樹，最底下畫的是六條金魚。

　　賣相很不錯，底足是老胎，顏色偏暗，倒像是一件老貨。

　　“系統，這件瓷器是真品麽?”陳毅明顯看不懂，索性在心中問道。

　　沉默了5秒鍾，學霸系統立刻發來了一條彈幕。

　　【呵呵，這個是仿的，新的，元青花梅瓶，底足拿酸泡過了，當夜壺來用都嫌瓶口太小。】

　　陳毅:“……”

　　“好吧。”放下梅瓶，陳毅又拿起了一件。

　　直口瓶，寬瓶口紋黑色，瘦脖子，上面畫了一圈荷葉，肚子跟瓶口一邊兒大，畫的也是荷葉，還有幾朵荷花。

　　“系統，這件呢?”陳毅繼續問道。

　　5秒過後，彈幕出現。

　　【這個?這個也是仿的，松石綠底的鐵泥花，粉彩荷塘月色紋的這麽一個直口瓶，也是新的，仿清中期嘉道的。】

　　“哦。”

　　陳毅放下了直口瓶，再拿起一件。

　　“來，這個。”

　　【呵呵，這個也是新的，當代化學料的。】

　　“額……那這件呢?”

　　【這個，青花釉綠紅的，錦地開光，上面是荷塘紋，下面是一個歲寒三友的這麽一個瓶子，錦地下面釉綠紅上面雲羅傘蓋魚罐盤常，也是新的，電爐燒的。】

　　陳毅:“……”

　　靠，

一件真的都沒有麽?　　要這有何用！

　　買回去醃鹹菜得了！

　　【嘿嘿，小夥計，怎麽樣?我說大漏不好撿吧?】

　　系統開始嘲諷。

　　陳毅歎了口氣道:“唉，行了，你少挖苦我了。”

　　連問了四件都是贗品，看來他今天的運氣並不怎麽樣，起身剛要走，身旁卻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老板，請問這個怎麽賣?”說話的人正是諸葛大力，蹲下身子指著一個瓷盤問道。

　　老頭挑了挑眉，猛吸了一口哈德門說道:“咳咳，2000塊，不還價！”

　　“啊?2000?”

　　價格一出，諸葛大力的臉色明顯有所變化，慢慢站起身來，頓時沒了興趣。

　　一個區區的盤子居然要價2000，真當它是鑲金邊呢?

　　陳毅低頭瞧著那個盤子，首先第一眼，很大，38公分左右，正中間畫了六個形態各異的人物，兩名文官，兩名武官，兩名侍女，四名官員圍坐在院子裡，兩名侍女負責奉茶，院子裡有一棵開花的桃樹，旁邊是假山，假山周圍有一些大石頭，少許點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盤子上面有一道大衝，像被什麽割過一樣。

　　拿起盤子來一瞧，底下有一個落款——大清康熙年製。

　　“康熙?”

　　看到這個落款，陳毅不由地皺了皺眉，按理說這個年份的東西一般都不便宜，可隻賣2000塊錢……要麽就是因為那一道大衝，要麽，它就是假的。

　　但凡來這裡擺攤的老板，基本都具有一定的鑒賞能力，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遇到好東西早就自己留著了，能拿出來賣的，大多數都是為了糊弄那些一知半解的初學者。

　　當然了，這其中也不排除老板打眼的情況。

　　出於好奇，但更多的則是抱有僥幸心理，陳毅直接在心中問道:“系統，你看這個盤子是真品還是仿品?”

　　【這個?稍等。】

　　“哦。”

　　等待了20多秒鍾，學霸系統才慢悠悠地發來了一條彈幕。

　　【嘿嘿嘿……】

　　陳毅:“……”

　　“喂，你笑什麽?”

　　【嘿嘿，你小子走狗屎運了，這是個真品，還是個大漏！】

　　“什麽！”

　　這話一出，陳毅的心裡頓時興奮了起來，但礙於老頭在場，他趕緊強行掩飾了一下。

　　“系……系統，你說什麽?它是真品?”

　　【嘿嘿，當然是真的，這是開門老的東西，雙凹槽的底，大清年製的本朝款，畫的是五彩人物片的這麽一個盤子，絕對真品。】

　　“可那道大衝……”

　　【放心，那個不打緊，只能影響很小一部分的價格。】

　　“那……那它到底值多少錢?”陳毅很實在，買古董並非為了收藏，而是賺錢。

　　【這個嘛，目前還不好說，最起碼萬字起步！】

　　“啥?萬?”

　　陳毅可就站不住了，從千到萬，這是一個質變！

　　撿到大漏時最忌諱的就是聲張，好在，陳毅有著良好的心理素質，努力控制了一下內心的激動和狂跳的小心臟，他故作鎮定道:“咳咳，那個，大力啊，你相中這個盤子了?”

　　諸葛大力一愣，少時點了點頭:“嗯， 我覺得它挺漂亮的，也很大，可以用來裝水果。”

　　陳毅:“……”

　　裝水果......

　　萬字起步的盤子用來裝水果?

　　姐姐，您可真豪橫！

　　“那……那你喜歡麽?”陳毅開始演戲，故意找諸葛大力來當僚機。

　　諸葛大力抿了抿嘴唇道:“嗯……喜歡倒是喜歡，只是這價格……”

　　“沒事兒，只要你喜歡就好，我給你買！”

　　“哈?”

　　這話一出，諸葛大力頓時愣住了。

　　旁邊的陳果一臉驚怪，拉了拉陳毅的衣角小聲嘀咕道:“哥，你瘋了?2000塊錢就買個水果盤?老媽知道了還不得把你揍死?”

　　陳毅一翻白眼:“切，你懂個屁！”

　　“陳毅，你……你真要給我買?”諸葛大力回過神來問道。

　　陳毅點了點頭:“買了，誰讓你喜歡呢，嘿嘿……”

　　“可……可2000塊錢能買一大堆盤子呢，你又何必……”

　　“咳咳，主要是因為它上面畫的那兩個侍女很好看。”

　　諸葛大力:“……”

　　敢不敢別這麽直?

　　2000塊錢買倆侍女，一人一千?

　　什麽邏輯！

　　諸葛大力有心要勸，但看陳毅那架勢，已經開始掏錢了，再勸也是徒勞。

　　痛痛快快地付了錢，拿到盤子，立馬走人！

　　能走多快走多快，能走多遠走多遠。

　　目標所指——古玩一條街盡頭的鑒定處！

　　是真是假，價值幾何，到那裡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