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卡佩西》電影正式開拍了。
一切的一切,都將是電影裡的情節,為了不產生混淆,人物依舊用真名。
我這輩子講了很多個故事,但我要說的是,接下來的這個故事,是最特殊的。
特殊的地方在於:任何人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都有可能面臨生命危險!
所以,我必須得提醒你——在我正式講故事之前,你可以選擇聽或是不聽,如果選擇聽,就要有勇氣面對這個危險;如果你要是因為害怕而退縮了,那也不丟人,請立即離開,這樣你就是絕對安全的。
怎麽樣?做出選擇了嗎?
我要開始講了。
……
1999年,中國,江城市。
下午三點,陳益坐在靠窗的書桌前,手裡捧著一杯淡淡的清茶,面前擺著一本人物傳記小說——寫的是他最崇拜的抽象派畫家,畢加索。
午後的時光對於他來說如此慵懶和愜意,一陣微風從窗外輕輕吹來,這實在是這個潮濕悶熱的夏季裡最好的禮物了,陳益揚了揚眉,感覺自己的生活平靜而美好。
作為一名自由畫家,“30”歲的陳益擁有了他想要的一切——獨立的創作空間,優越的生活條件,健壯的身體,當然了,還有他最近才結識的漂亮女朋友。
陳益一邊翻著畢加索的傳記一邊想:自己現在的這種生活環境,恐怕是一代繪畫大師都無法比擬的。
“叮鈴鈴~”
音樂門鈴忽然在這個恬靜的房間中響起,陳益下意識地望向了門口,放下人物傳記,起身走到了門口,打開房門。
站在門口的男人幾乎是在開門的同時闖了進來,他快步走到了陳益的身邊,然後將門關上。
陳益有些疑惑地盯著這個滿頭大汗的男人——自己的大學同學,現在的好朋友,畫家同好會的成員之一,王秀。
“秀兒,你剛參加完馬拉松比賽嗎?幹嘛這麽慌慌張張的?”
王秀今天穿了一身灰色的休閑服,跑的滿頭大汗,滿臉通紅,此時正瞪大了眼睛望著陳益,嘴裡不停地喘著粗氣,目光裡充滿了緊張與恐懼。
陳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皺起眉問道:“秀兒,發生什麽事兒了?”
王秀仍然不說話,他張大著嘴,突然全身抽搐,打了個冷戰。
陳益抓住了他的手臂,將王秀帶到了沙發上坐下,又倒了一杯水遞到了他手中:“到底怎回事?你倒是說呀!”
王秀將水一飲而盡,然後緊緊地盯著陳益,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昨天晚上,不,準確點來說是今天凌晨,我……我看到了一幅畫!”
“畫?”
陳益歪了歪頭,過了幾秒說道:“這不很正常嗎?你也是自由畫家,你就是吃這碗飯的!”
“但這幅畫……”王秀又停了下來,呼吸急促。
“怎麽了?是唐伯虎的美人,還是李元章的山水?”
“不不,都不是。”
“那我就不懂了,一幅畫而已,梵高的真跡我都見過,又何況……”
“小益,你……你還記得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嗎?”
“五年前?”
“梁小蝶她……”
“嘶!”
這個名字一出,陳益就像遭到了電擊一般,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聲吼道:“你提這件事幹什麽!你忘了嗎?當初我們約好永遠不提這件事的!都已經過去五年了,我幾乎快要忘了,你又提它幹嘛!”
王秀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視著陳益:“你以為我願意提嗎?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況,打死我都不會提的!”
“你到底是遇到了啥該死的狀況,非得提起那件事?再者說了,它和我有個毛關系!”
“哼,你別忘了,五年前那件事可是我們七個人一起做的,你沒有理由讓我一個人承擔!”
“你!”
陳益張了張嘴,後面啥也說不出來了,突然把頭轉向了一邊,眉頭緊蹙。
“咚!”
他一屁股坐回到了沙發上,雙手交叉低下了頭,聲音低沉而凝重:“說吧,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和五年前的那件事又有什麽關系?”
“小益,在我講之前,你最好先回憶一下五年前發生在我們身上的那件事,我知道的,你忘不了,我們大家都忘不了!”
陳益將頭緩緩地靠在了沙發背上,深吐一口氣,零星的記憶和逐漸拚湊起來的思緒開始將他帶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年,陳益25歲,王秀也是,當然還有諸葛大力和張若曦。
當時他們都是畫家同好會的成員之一,有著各自的理想和一腔的熱血,那本是一場無憂無慮的私人畫展旅行——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
那是一個比較晴朗的天氣,天空中漂浮著淡淡的雲,夏蟬鳴叫,暖風和煦,四人受邀參加一場來自於某位老海歸所舉辦的私人畫展,目的地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島上,同行而來的還有三名素不相識的外國友人,同樣也是畫家,七人一起乘船抵達那個小島之後,接待他們的是管家羅斯夫婦,以及老海歸的侄女,梁小蝶。
船只靠岸的時候恰逢黃昏時分,在羅斯夫婦的帶領下,一行十人一起邁進了老海歸在這座島上所擁有的豪華別墅。
那是一座很雄偉壯觀的別墅,裝修極富品位,共分上下三層,每一層的牆上都掛著各種尺寸的油畫,有真品也有高仿,當然了,這些可都是非賣品。
吃晚飯之前,七名畫家都對這裡的油畫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雖然他們的風格不同,但對藝術的追求卻是一致的。
看了幾分鍾,個子最高的外國人馬丁忽然叫道:“哇奧,這是高更的《遊魂》?近距離觀看還是這麽的深邃,只是這色調……”
“呵呵,馬丁先生,這幅是仿品。”管家羅斯先生解釋道。
馬丁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幾分:“原來如此,我就說嘛,這幅畫多少差點意思。”
“羅斯先生,這幅《向日葵》,莫非也是仿品?”的瓊斯忽然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幅畫問道。
羅斯禮貌地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微笑:“呵呵,瓊斯先生果然好眼力,您說的不錯,這幅畫的確是仿梵高的作品,但您旁邊的那副《愛之園》,卻是彼得·保羅·魯本斯的真品。”
“哦?”
“吆,魯本斯的真品,這畫應該不便宜吧?”酷愛收藏名畫的塞班忽然插了句嘴,眼睛輕輕眨了幾下。
羅斯將目光轉移到了塞班那裡:“呵呵,塞班先生,這些都是非賣品。”
“嗯,我知道,但非賣品也有它的大致價格,而且我也知道你主人的脾氣,最名貴的畫一般都不會擺在外面,既然這裡擺了魯本斯的《愛之園》,那就說明這座別墅裡至少有一幅畫,已經遠遠超出了它的價值!”
“哦?”
“嘶!”
“什麽?”
羅斯聞言眼角微抖,看向塞班的眼神中充滿了晦澀與複雜,沉默了片刻,他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呵呵,看來塞班先生是有備而來啊,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得多問您一句了,您是想看最好的……還是最貴的?”
“這……這有區別麽?”
“怎麽說呢,畫這種東西,它可不像家具,越貴就越好,有的時候你喜歡某一幅畫,並不代表著它很值錢,相對的,那些令人咂舌的昂貴名畫,又不是人人都會喜歡……”
“但我想,那些出自世界一流畫家的名畫之所以價值連城,總是有它的原因,對嗎?”
羅斯輕輕眨了眨眼,問道:“這麽說的話,您是想看最貴的嘍?”
“坦白點說,就是這樣。”
“嗯,我懂了,我想二樓那裡或許有幾張畫會讓您滿意的。”
“是哪些畫家的?”
“em……我想想,最貴的幾張……它們分別是畢加索,米羅,杜尚和達利的真品。”
“那些畫值多少錢?”
“每一幅的價值都在兩千萬以上。”
“我能看看它們嗎?”
“可以,不過我得先去拿一下保險櫃的鑰匙。”
“羅斯先生,那些畫就是這裡最貴的作品了嗎?”
“怎麽,這個價格您還嫌便宜嗎?”
“不不,我想總歸不能白來一趟,我還是想看最貴的那幅。”
“最貴的那幅......應該就是梵高的作品了,只是……”
“只是什麽?”
“那幅作品是我主人最得意的一幅畫,幾乎是這裡的鎮宅之寶了,如果你們真想看話,我得首先征求他的同意才行。”
“行,你安排。”
“容我先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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