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亭,位於臨海學堂的中央區域,一片百花盛開的繁景,亭苑立於其中。
以往有資格列席的不過是堂主,以及另外六位講師。
但今天兩位講師的位置被撤下,卻是換了另外兩人,甚至列於左上座,僅次於堂主蔣溫書,這一幕令眾多學生紛紛猜測。
“梁師、季師他們兩人呢?”
“這兩人又是誰?其中一個還戴著面具呢?”
“老虎面具,那東西我在集市見過,小孩子才戴著玩的玩意!”
“噓!別說話了,小心被徐師兄盯上!”
最後說話的那人,如他所願地迎來了徐成化的死亡凝視,嚇得一動不敢動。
席間,蔣溫書與學堂講師點評這屆精英班的優秀學子,唐珂全程保持沉默。
而朱子晉卻抓緊時間在運功修煉,這種一點點讓自己強大起來的感覺,他多少年沒有體驗過了!什麽演法,拉一茬仙子在他面前跳舞都沒興趣!
不要妨礙老子修煉!
“學生徐成化!”
“學生方伯尚。”
“演練所學,請諸位師長品鑒”
沒有繁瑣的禮儀,也沒有主持人與開幕式。
時辰一到,精英班的學子在徐成化的帶領下,站在一處特殊材質搭建的石台上,開始一對一地演練術法。
一時間百花亭中沙塵飛揚,烈火與寒霜同存,激流與狂風共舞。
如果不是一層防禦符法閃爍著奪目的光彩,護住整個演法場地,這一片常年盛放的花海恐怕轉瞬間就化為灰燼。
符法,或許是一個值得研究的東西。
宴席間的唐珂盯著這顯露的符黃之術,之前的戰鬥中,他多次勢在必得的出手都被符黃所擋,對這東西十分感興趣。
精英班就徐成化與劉羽楓兩人踏足煉氣六層,劉羽楓到最後還是沒出現,徐成化只能控制著靈力,小心翼翼免得把自己的對手當場殺了。
整個過程打得無比憋屈,一肚子火氣越燒越旺。
席上,蔣溫書與講師們雖然點評得頭頭是道,但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位神秘的‘唐斬’身上。
從列席以來,各種探察秘法,不管有用沒用,全都往唐斬身上甩過去。
但唐斬身上就像一個無底洞,無論什麽秘法丟過去,空蕩蕩就是煉氣一層的靈力放在那裡,仿佛正在發出無聲的嘲笑。
眼神交互中各種失望與警惕的意味在傳遞,近距離狀態下即便是蔣溫書都不敢用靈力束音。
一組組學生演練並無什麽出彩的表現,就只有荊小竹的出場讓唐珂微微一驚。
此後又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躍躍欲試的唐婉婉。
結合這兩天她的異常,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妮子不是沒有修仙天賦?難道自己老爹檢測出錯?
現在怎麽看都是煉氣二層的修為,只是破境不久,需要穩固。
不過學堂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啊,剛剛破境就把人拉上來表演?
連穩固境界都不需要的嗎?
修仙領域,唐珂是廢材中的廢材,無法確定學堂的修仙者們是否有其他用意,因此也不好做出判斷。
不過那位郭府三少爺又是哪位?
冰冷的目光巡視著場中學生,每個人上場之時都會自報姓名,郭慶卻始終不見人影。
難道是沒進精英班?
唐珂判斷不出唐婉婉的狀態,但蔣溫書以及其他幾位講師卻是看在眼中,盯著徐成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無論是誰,破境之後都要靜修幾日,以免遭遇變故,跌落境界,這是修仙者的常識,這點常識都沒有?
這些事情原本應該是梁興揚負責,但梁興揚被碾成肉醬,黑鍋就只能由這位首席扛起來了!
當然,可憐的徐成化並不知曉其中內情,還以為是自己演法不力,引來堂主等人的不滿。
目光狠狠地瞪著即將要上場的童蘿身上,警告之色不言而喻!
童蘿勉強地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看著對面的唐婉婉,眼中掠過一抹不忍。
只是,唐婉婉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甚至連上台演法她都不知道要幹什麽。
“唐師妹,對不住了!”
在徐成化越來越嚴厲的目光催促下,童蘿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銀白色的長劍,一手緊握,另一手掐著法決,璀璨的靈力化作光點在童蘿身周飛揚起舞。
從劍鋒末端凝化出一抹凌厲的流光,刺破空氣,直撲唐婉婉的臉頰!
考慮到唐婉婉煉氣二層的修為,童蘿最終還是控制著隻用了三成力道。
只不過,她完全沒想到過,面前的唐婉婉,只是一個踏上修仙路才兩天的無知少女。
她連術法都未曾掌握,只是依照修煉法決衍生出靈力,甚至連怎麽使用都沒搞明白!
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台上,眼睜睜地看著襲來的銀色流光!
好漂亮,這就是仙法嗎!
你到是動一下啊!
席上的唐珂已經把手放在膝間,九陽內力運轉之下,整個百花亭的宴席上,每個人都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陡然降臨!
連蔣溫書都感覺到隱隱的威脅,一手扣在桌上,築基期的靈力默默蓄勢。
台下的荊小竹看到唐婉婉愣住的模樣,失聲尖叫,大聲喊道:“躲開啊婉婉!”
此時童蘿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唐婉婉竟然是半點抵擋的動作都沒有!
但刺出的一劍已經無法再回頭,甚至連偏離要害都做不到!
轟!
百花亭猛然一震,擺滿瓜果糕點的木桌豁然崩碎,更是有幾位實力不濟的講師被這股壓力震得無法動彈!
朱子晉都從修煉狀態中被驚醒,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老師,身上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誰又招惹我老師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演法台上也是傳來一陣轟鳴巨響,整個台子猛地往下一陷。
那些特殊材料製成的石板,能夠經受煉氣九層修士全力轟擊的堅固石板,如同豆腐塊一樣碾得粉碎,掀起的塵土籠罩了整個演法台!
剛剛注意力還匯聚在唐斬身上的蔣溫書,難以置信地盯著演法台上出現的身影。
築基?
不,築基後期!
比他強橫數倍的恐怖靈壓封鎮全場,每個人感覺自己連呼吸的權利都被剝奪了,目光呆滯地盯著塵土消散後的演法台。
“是誰制定的演法對手?”
淡漠得不帶情感的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也就這道聲音響起之後,所有人才感覺到呼吸的權利回到自己手上。
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再看向那道身影的眼神,已經是充滿了恐懼。
那是一名女子,身披著道袍,腳踩太極圖,黑白分明的清濁二氣環繞在她身周,散發著強大的靈壓,令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