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可得小心點。”
唐珂交代了一聲,內力攝來鍾煉宇遺留的化龍膽,轉手移到陸羽裳面前。
隨後緩緩走入夜幕,凝視著他的背影,陸羽裳怔怔出神。
沒有任何索求,更沒有任何圖謀的跡象,就這樣輕描淡寫地交代了一句?
沒入夜色的身影消失,從始至終陸羽裳沒有在這位神秘人身上察覺到絲毫氣息。
金丹?或者更高的修為?
兩位帶頭之人盡數葬身,其余人等在這位恐怖的神秘人離去之後,見到陸羽裳還在發呆,紛紛悄然逃離。
轉眼間落羽居就剩下陸羽裳,一人盯著滿地血腥的屍骸。
金丹氣息毫不掩飾地散開,一道神識粗暴地掠過,幾乎是一寸一寸地翻查,但什麽都沒發現,只能無奈退去。
“這是發生什麽了?”
一聲略帶驚慌的喊聲,唐珂一臉茫然地走進院子,看著地上遍布的劍痕以及法器砸出的窟窿。
“沒事,你把地上收拾一下,快回屋裡吧。”
陸羽裳不願剛剛踏上修仙路的唐珂卷入這種紛爭,揮了揮手,從鍾煉宇、白紗女子等人身上攝來他們身上的法器、物件,隨後轉身走進屋內。
那人究竟是誰?
但無論如何,結丹迫在眉睫!
陸羽裳五指緊握成拳,指關節捏得發白。
落羽居一戰後的半個月時間,太禹山上風平浪靜,沒有絲毫波瀾,像是根本沒發生過爭鬥,也沒出過人命。
只是暗地裡激流湧動,多方勢力在傾軋、交換,一道道諭令、信箋在山門各峰流轉。
這山門之上,死寂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只是這一切的變化都與唐珂無關,在陸羽裳閉門不出,連丹都懶得煉的日子裡。
他只是遵循著藥田-落羽居兩點一線的生活,甚至偶爾還到赤陽窟走一趟,收割了不少源氣以及火雲石。
不過也不知道是收割的頻率太高,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最近幾天赤陽窟越發荒蕪。
之前那種一大堆火焰鬼物熱鬧非凡的場面,唐珂是再沒有見到了,只能零星遇上幾頭熱情好客的。
此時站在赤陽窟第三層的通道門口,唐珂猶豫著是否要進去。
不同於前面兩層,第三層唐珂隱隱感覺到許些威脅感。
或許貿然闖入,會有危險……
但練武之人,還怕什麽危險!
怕死不練武!衝!
堅定了信心的唐珂,抬腳邁入,連下了幾十級台階,越是往下,空氣就變得愈加灼熱!
如果換成築基初期的修士,或許都不需要那些鬼物動手,這裡的溫度都足夠將他們的護體靈力點燃。
地面已經不是堅固的實質,而是不斷流淌的熔漿,到處都在不斷從地底噴發出熊熊烈火,隨處可見沐浴在火海之中的烈火鬼物。
看到這一幕,唐珂的眼睛都紅了!
這哪裡是危機四伏的凶地,根本就是藏寶地!
九陽罡氣鎮壓熱浪,抬手就是一連串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瞬間將一頭鬼物射得千瘡百孔!
唐珂這一動手像是捅了馬蜂窩,整個赤陽窟第三層都沸騰了起來,滾滾熔漿湧動著,數以百計的烈火鬼物紛湧而至。
“來得好!再來點!”
一手玄天烏金掌,一手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唐珂毫不吝嗇內力的消耗,戰力全開,迎面撞上火潮,肆意揮灑著恐怖絕倫的破壞力!
每一頭烈火鬼物,
都擁有相當於築基中期的實力,哪怕是金丹修士下來都要費一番手腳,被這麽一大群圍住那更是在劫難逃。 但是鬼物始終是鬼物!
九陽罡氣剛猛無匹,克制一切陰邪鬼祟!
先天破體無形劍氣,攻伐無雙,對付這些神智全無的鬼物,劍氣飆至,核心盡碎,斬殺鬼物猶如殺雞屠狗!
兩道利器在手,唐珂直接在群鬼中開無雙,縱橫披靡,碾壓全場!
烈火鬼物一頭接一頭原地爆炸,密集掀起的火浪讓整個赤陽窟都在顫抖!
唐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一身渾厚的九陽罡氣都臨近消耗到谷底,雙臂更是酸痛無比,定神一看,卻只剩下兩頭鬼物聚攏在一塊瑟瑟發抖。
你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凶厲惡鬼,怎麽能如此膽怯!
唐珂不滿地瞪了一眼,忍著手上的酸痛,揮手兩道劍氣飆過去,砰砰兩聲爆鳴,徹底了解了它們罪惡的一生。
不行了,這地方實在凶險,還是先退一步,日後再來!
感應著體內寥寥無幾的內力,連衣袖都被燒焦了大半。
雖然四周放眼過去空蕩無比,但穩妥起見,唐珂還是退回了第二層。
剛一返回,唐珂就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喲,又見到你了,真巧!”
韓階微笑著打了招呼,眼神落到唐珂身上四處燒焦的痕跡,略顯狼狽,腳步隱隱虛浮,微微皺眉。
“看來上次陸師妹讓你認清楚這裡的危險性,別仗著有護身法寶就往這種地方闖,現在吃虧了吧?”
煉氣期修士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生存。
也只有仗著護身法器,才能夠護著這名煉氣修士從下面逃出來了。
腳步虛浮正是催動法器而過度消耗的表現。
上次在赤陽窟之後,韓階思前想後,再加上陸羽裳的師尊是大名鼎鼎的袁紅衣。
留下威力強大的法寶幾率極高,結合前後事態,他終於完成了邏輯自洽。
“嗯,是我沒考慮周全,沒想到下面如此凶險。”
唐珂愧疚地感歎了一聲,那些鬼物再多三成,他估計就只能被逼退了。
韓階一臉孺子可教的欣慰,點了點頭,“那就盡快回去吧,免得陸師妹擔憂。”
說完不等唐珂回答,自顧自踏入通道。
赤陽窟第三層,無需任何提醒,整個丹宗都知道,那是金丹修士才能踏足的險地!
只是此時步入第三層的韓階,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以往踏入第三層,就站在門口處,便有大量鬼物主動撲上來,依仗著通道就在身後,他隨時可以撤離。
但是今天,怎麽全都不見了?
提心吊膽地搜尋了一番之後,韓階不得不承認自己運氣差到極點,又遇上提前退潮!
而另一邊原路返回的唐珂,沒有前往落羽居,而是回到藥田。
玉牌打開禁製之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到自己在藥田中央預留的空地。
也顧不上地上的塵土,找了一個舒服的姿態,徑直躺在地上。
內力消耗過大,讓他渾身筋脈都感覺脹痛,只不過內心的興奮卻是無法抑製的。
心神沉入識海,看著密密麻麻的源氣,唐珂幾乎要閉著眼睛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