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俊一直在外面守候著,當看到周雲生從裡面走出來後,他立馬就迎了上去。
“周公子,都還順利?”
周雲生點了點頭:“完事了,余下的就勞煩於捕頭受累,去收拾一下。”
“好說好說,你出錢我辦事,本該如此。”於俊笑道。
“若是準備好了下次,於捕頭隨時都可以派人去我府上通知我,到時候周某還有重謝,現在先告辭了。”
“一定,一定。”於俊不禁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連連應道。
對於周雲生的行為,饒是他見慣了河陽城裡的大風大浪也不免感到心驚膽戰,他見過的紈絝公子哥不少,喜歡強上姑娘的有,喜歡喝酒打人以折磨人為樂的有。
但這私底下買通捕快,在大獄裡以殺人為樂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而且從周雲生的言辭來看,他似乎並不只滿足於這一次的殺戮。
這人心裡是得有多喪心病狂啊,簡直就是個瘋子。
在一眾捕快的目送當中,周雲生帶著黑袍人原路從後門離開了衙門。
“走,去下面看看。”於俊伸手一揮,連忙帶著自己的手下們往下層地牢跑去,他可得看看周雲生在自己走後到底將下面給搞成了什麽樣子。
當一行人看到眼前的情景時,心中無不充斥著滿滿的震撼。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每一個囚犯身上都遍布著凌亂的刀痕。
慘,實在是太慘了,看到這些囚犯的死相,於俊忍不住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苦笑道:“瘋子,真是個瘋子,這完全是虐殺啊。”
“大人,現在怎麽辦。”有人問道。
“廢話,還不趕緊把這裡給收拾起來,屍體全部裝到麻袋裡按程序丟到城外,你們拿水桶和竹刷過來親自將地上的血都給清洗乾淨,絕對不能留下一點痕跡。
另外,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知道嗎,把嘴巴給我封嚴實了。”
“是,大人。”眾捕快齊齊應道。
於俊一臉陰晴不定的看著滿地屍首:“這錢果然不是那麽好賺的。”
……
周家這次藥材田被猴血汙染,收益可謂是全毀了,除非周雲生想造成異界版的生化危機,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允許把那些藥材全給販賣出去。
在這種周府經濟的真空期之下,作為家主,周雲生自然得去從另外的途道上來獲得足夠的金錢收入填補周府日常所需。
在河陽城建立一個幫派,便是周雲生的計劃,而今日來到河陽城,除了借助於俊的身份修煉餓鬼道魔刀以外,還有一個目地便是打探河陽城的情況,踏出自己計劃的第一步。
永安街是河陽城最亂的一條街,同時也是地段最偏、繁華度最低的一條街。
周雲生站在永安街街口,觀察著來往的每一個路人。
“爺,爺,柳爺我叫你爺了,那筆銀子還請饒我過幾天再還吧,現在我是真沒錢了。”
“你算個屁,今天不給我連本帶利的把一百二十兩銀子拿出來,老子扒了你的皮。”
“柳爺啊,你就算是抽了我的骨也沒用啊,今兒是真沒錢啊。”
街口的一家賭坊門外,一群負責看場子的大漢將一名瘦弱的混混按在地上一頓暴打,畫面可謂非常激烈。
但過路人臉上全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似乎已經見慣不慣了。
這便是永安街的日常畫風,出現欠債討債的情況簡直有如吃飯喝水一般頻繁。
永安街上開滿了賭坊、青樓、酒館,每家店的背後都坐鎮著一個幫派勢力,所以平日裡互相爭奪客人是爭的非常激烈,很多時候各家店鋪的打手在見面時,都會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如此混亂的魚龍混雜之地,最是適合周雲生來動手一二。
柳悲風是河陽城的常客,天天流轉於各大賭坊、青樓之間,在離開嶽山鎮前,周雲生已從他那裡了解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永安街汪掌櫃開的開心賭坊,之前一直背靠於‘鐵刀堂’勢力,交了好幾年的保護費,這才得以在永安街上站穩腳根。
可最近幾日鐵刀堂卻是出了一些事情,堂主鐵雄心遭人暗算,堂中半數打手被人收買叛變,整個鐵刀堂已是名副存亡了。
如此情況之下,開心賭坊背後的大樹一倒,自是無比焦急,急於換一根新的大腿。
這就是周雲生想要將手深入河陽城內,最適合下的一手棋。
來到開心賭坊門外,抬眼便可見店內人員稀少,明明是大白天,看著卻不像是一處有客源的地。
周雲生當即走了過去,還未抬腳入門,便見店內突然走出兩名人高馬大的漢子,二人有如門神一般抱臂站在門外,紋絲不動,看著一副完全不打算讓周雲生進去的模樣。
“讓讓。”周雲生淡然道。
“沒人不讓你走啊。”一名大漢扣著牙說道。
“就是,路在這,你隨便走啊。”另一人附議道。
然而他們二人將大門擠的只剩下幾寸間隙,正常人根本就無法入內,究竟有什麽用意,已是非常明顯了。
賭坊內部不斷的傳來打罵敲砸聲,同時還伴有苦苦哀求之音。
周雲生向前一步,這二人立馬並肩靠在一起,周雲生打算繞過他們,這二人又趕緊分開,各擋一邊。
說時遲那時快,周雲生驀然出手,雙拳直接左右開弓,正中二人胸口,胸口這位置若是被重拳猛力襲擊,就能起到造成短暫岔氣的效果,可謂是想要‘傷敵不殺敵’的最佳攻擊部位之一。
“呃!”
這兩名大漢也就是體魄比常人強健了一些,根本算不得武者,被周雲生如此沒有預兆的偷襲。
頓時胸口沉悶、眼前一花,金星閃閃,當場就一屁股栽倒在了地上。
周雲生上前便是兩腳,直接將這二人踹暈過去,隨即走進屋中,打算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賭坊標志性的賭桌上滿是被刀劈砍出來的裂痕,一灘灘糞水灑落在賭坊各處,搞的整個屋內臭氣熏天,更難以找到乾淨合適的落腳之處。
“別砸了,別砸了。”
“老頭,之前叫你棄了那鐵刀堂的廢物,轉投我們‘黑風五虎’你不同意,現在鐵雄心那個家夥被別人給打成了殘廢,以後誰來保你?你靠誰撐著在這條永安街立足?嗯?!”
“鐵堂主他,不可能。”
“不見棺材不掉淚,老頭我再說一次,只要你以後把保護費交給我,以後這條街上,‘黑風五虎’就會罩著你,反之以後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到你這來做生意。”
開心賭坊裡的一批打手全都被打倒在糞泊當中,捂著胳膊大腿爬不起來。
周雲生就見一名穿著挺富貴的老者被一名光頭壯漢硬生生提起,雙腳離地足有數寸,想必此人應該就是這家賭坊的掌櫃了。
“沒想到鐵刀堂才出事不久,就已經有人盯上他們的地盤了。”周雲生捂著口鼻,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倒霉辦法,竟然往別人店裡潑糞,當真是不把人放在眼裡,瞧不起人了。
按照周雲生的想法,擔保下這家已經失去了保護傘的賭坊,是他創建自己幫派的第一步,河陽城內幫派眾多,底層的小幫派大多都是靠收保護費為主要收入。
周雲生初來乍到,自然是要從這方面開始下手。
“我……”看著眼前這個光頭大漢,老者臉色耷拉著,像他們這種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與幫派為敵,你永遠想象不到與你有仇的混混們會用什麽惡心的手段來干擾你做生意。
若是平常,老者在如此威逼之下早就選擇妥協了,抱誰的大腿不是抱呢。可一想到對方剛剛跟自己說每月保護費要收月盈利一成,老者的心裡可謂是隱隱作痛。
之前鐵刀堂也不過才要每月五十兩銀子,這什麽‘黑風五虎’直接一來就是獅子大張口啊,這誰能答應。
“這位爺,要不你再讓我考慮幾天?”老者猶豫的問道。
那光頭頓時就直接往他臉上甩了一個大嘴巴子,罵道:“你他娘的當我傻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去找別的幫派問問看,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答應,我讓你這賭坊今年都開不了張
到時候別說是一成盈利,你一兩銀子都賺不到。”
“大哥,有人進來了,在外面攔的弟兄好像沒守住。”就在這時,站在光頭旁邊的一名小弟突然說道。
光頭聽到這話,立馬回身望去,便見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進了賭坊,其中還有一人正在看著自己。
光頭平日裡明顯是蠻橫慣了,見狀直接下意識吼道:“看什麽看,不想挨揍趕緊給我滾出去。”
周雲生淡淡說道:“我來找汪掌櫃。”
“老子叫你滾,你耳聾沒聽到啊?”
周雲生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我說,我來找汪掌櫃。”
“我草。”大漢一把將老者丟到地上,氣急而笑:“你是真他娘的找死啊,老子讓你滾你不滾,非逼老子打你是吧。”
言罷,此人直接大步朝著周雲生走來,同時將雙手攥的哢哢作響,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與他相比,周雲生卻是顯得勢弱了很多。
當光頭抬手準備一巴掌對著周雲生臉面扇下去時,一直捂著口鼻的周雲生也動了。
單手一抓對方手腕,周雲生用力一掰,五百多斤的氣力瞬間爆發,當場將此人手臂掰折。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就見周雲生猛地一拽,光頭大漢頓時一個身形控制不住,立馬便一頭趴倒在了地上,直接與那些糞泊來了個親密接觸。
“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你與我作對就是與黑風五虎作對,以後這條街你別想再混了。”
周雲生一腳踩住此人臉龐,將他跟地面貼的更為緊密一些:“看你這個身份應該還有點用,先留你一命;夜鶯,斷他一隻手,教他學會怎麽閉嘴。”
這後半句,卻是對那黑袍人說的。
拋下此人不再理會,周雲生立即向著汪掌櫃走去,就在他離開的瞬間,黑袍人直接從黑袍底下拿出代周雲生保管的黑刀,對著光頭大漢的左手就砍了下去。
血花飛濺,一條斷臂已是無意識的在地上抽搐,五指神經還在秉承著大腦最後的命令微微抖動。
“啊!!!!”
那些跟隨著光頭過來的小弟們全部都已經看呆了,很明顯周雲生這個人是有功夫在身的,一般人根本沒法對付他,更別提他還有一個神秘的同伴。
“不想像你們那位大哥一樣,現在就統統去角落抱頭蹲著,別想著逃,不然讓我抓回來我保準你們下場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周雲生和善的笑道。
頓時所有人紛紛跑到了賭坊角落,按照周雲生所說的老老實實抱頭蹲了下來。
“汪掌櫃,你沒事吧。”看著坐在地上的老者,周雲生俯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