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和衝虛一唱一和就給高泰定了調子,這手段卻還不顯得任何突兀和不自然,反而是處處為高泰和五嶽派考慮,讓高泰和五嶽派聽了兩人的話得領情,不聽話則是一意孤行,不夠大氣。
如此境界手段高泰也在心中欽佩讚歎,見眾人都深以為然,忍不住點頭讚成,高泰微微一笑,冷聲道:“二位說的極是,不過這兩個都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若是放虎歸山,不知要死多少咱們正教弟子啊!”
高泰一句話提醒了諸派掌門,尤其是五嶽派的幾位宗主,現如今封不平在五嶽派內地位和嶽不群幾乎平等,他冷聲道:“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我們劍宗把向問天留下,嶽師兄你把那任盈盈拿下吧!”
嶽不群正要答應,令狐衝突然走出來,拱手道:“晚輩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令狐掌門但講無妨。”高泰眉毛一挑,問道。
令狐衝不卑不亢的說道:“這位向先生和任小姐兩位跟隨任教主上山,說明都是不畏生死,胸襟氣度非同一般的人物,現在任教主已經死在了左師伯劍下,那二位沒了靠山又知道左師伯神功蓋世,五嶽派力壓群雄,定然也絕不敢有生事之心,不妨放他們下山去吧!”
令狐衝的話讓五嶽派眾人都眉頭一挑,嶽不群更是眉心冒出一股紫氣,顯然動了怒火。
高泰心中暗歎令狐衝沒有原則站位,表面卻沉吟半晌,看看方證。
方證微微一笑道:“令狐掌門宅心仁厚,必有福報!左掌門,不如老衲請向先生和任姑娘到我少林寺暫住些時日,以佛法淨化他們的戾氣,你看如何?”
高泰眼中精光一閃,微微一笑,道:“少林寺乃是武學祖庭,武林中的聖地,這兩人若是在少林寺內修行佛法定是好去處,也絕對逃不出去!就聽方證大師的吩咐吧!”
方證輕咳一聲,然後就和令狐衝一起登上封禪台去找向問天和任盈盈,四人說了片刻,令狐衝就帶著任盈盈和向問天下了封禪台,向問天抱著任我行的屍首,一行人在少林寺僧人的帶領下就下了山道,往少室山而去。
高泰明知道少林和武當偏要留下任盈盈和向問天是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但是自己的武功和地位已經不需要擔心向問天和任盈盈能攪動什麽波瀾,先不說十三太保出手的力量足以鎮壓,就是五宗的宗主和新晉的高手勞德諾都能抹殺一切不穩定因素。
高泰在殺死任我行之後,就成了正教諸派的實際頭領,算是正教氣運集於一身的頂級大人物了,他再想要做什麽就可以大勢壓倒過去,根本不需要陰謀詭計。
看令狐衝堂堂掌門竟然把門中弟子拋下去送兩個魔教眾人,高泰心中冷笑,眾派掌門都暗自撇嘴,高泰也不管他,笑道:“今日諸事順利!說明天佑我正教!請大家移步峰下嵩陽宮,咱們正教諸派共議除魔衛道的大事情!”
“謹遵掌門法旨!”
“左掌門乃我正教魁首,有此吩咐豈敢不從?哈哈……”
五嶽派的師長弟子全都轟然應諾。
剩余各派掌門也客客氣氣應下。
待眾人浩浩蕩蕩下了峰去,山頂上還剩下的四五十名穿著各不相同的江湖中人,其中有半數都是存心搗亂的邪魔外道,他們帶正教諸人都走遠了才敢破口大罵,然後轉身就準備離開嵩山。
“且慢!”
一個稍微尖細的嗓音傳來,眾人扭頭看去,見是個身穿紫色長衫的男子,臉色青不青白不白,頗為恐怖,邪魔外道中的大多都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但又不想加入魔教失去自由,可內心卻還是跟魔教親切,仇視正教。
其中有一位是西寶和尚,他生的高大肥胖,性格也暴躁易怒,聞言冷哼道:“你這醜廝什麽人?也敢攔住佛爺?!”
“嗖!”
那紫衣男子突然拋出一道暗器,金光閃爍下西寶和尚急忙躲開,待那金光落地他才看清是一塊黃金,正要大罵突然感覺後心一緊,而後脖子一痛就沒了知覺。
周圍的人看得清楚,分明是那紫衫人扔出黃金,趁著西寶和尚躲避時以極快的身份閃過去,而後兩手分使兩門極高明狠毒的爪法,左手抓中西寶和尚的後心,右手瞬間掰斷了西寶和尚的脖子。
一個矮胖子相貌極為奇特,大頭鼠須,兩眼圓睜,他似乎頗有見識,手指輕顫,道:“血煞手、陰風爪!你是白板煞星!”
“原來是‘殺人名醫’平一指平大夫!”紫衫人哈哈一笑,伸手在臉上一抹,就露出了扁平發白,五官空洞的奇醜奇怪的面貌,他連胡須皺紋也沒有,看不出年紀多少,盯著平一指問道,“平大夫,你不是從來不過問江湖之事嗎?怎麽呀來嵩山湊熱鬧了?”
平一指打個哈哈,並不正面回答,反而問道:“早就聽說你做了左大掌門的門下犬,今日一看果真不虛!白板煞星,你留在山頂上是要把這些旁門的朋友都交代了嗎?”
平一指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二十多名邪派中人全都拔出兵刃看向白板煞星。
白板煞星哈哈一笑,道:“平大夫說的不錯!我是做了左掌門的走狗,可是你不也做了任大小姐的走狗了嗎?咱們彼此彼此,只不過今日看了你也沒什麽用處?任大小姐讓你上山來壓陣,想著萬一不行給任教主治傷救命,嘿嘿,沒想到左掌門神功蓋世,任老魔死得痛快,你這走狗也沒了用處……”
平一指臉色醬紅,道:“你這廝找死!”
“咱們是邪派中人,只可惜你們要去捧魔教的臭腳,便是今日不死早晚也得吃了三屍腦神丸腸穿肚爛而亡,老爺我卻是投奔了五嶽派,以後也是正教人物了!嘿嘿……”
白板煞星面無表情的撇嘴道:“梟兒!鄭兄,動手吧!”
青海一梟帶著白板煞星的手下和師兄弟們長嘯一聲殺向邪派中人,還有一個虯髯大漢也帶著十幾個人拔出長劍攻過去。
邪派中人瞬間和這兩夥人糾纏在一起。
平一指食指中指輕點白板煞星胸前諸穴,白板煞星身法奇特,竟然膝蓋不彎就倒下躲過,然後繞到平一指身後,一腳踢出。
平一指長得奇特但武功高強,尤其內力精深, 自有獨到之處。
白板煞星這一腳要是余滄海之流就多半擋不住,可是平一指他右手向後一擋,大拇指翹起正搗中白板煞星腳心。
“好指法!”
白板煞星身體好似沒有骨頭,突然轉身躲過大半指力,而後兩爪抓向平一指面門心口。
兩爪未到平一指就感覺肌膚刺痛,知道厲害,他忙運起修行四十多年的青木長生功,左右手兩指向前點去,指尖隱約有噗噗裂風之聲,臉上更是冒出一股青氣。
……
半個時辰後,白板煞星肩膀有一處血洞隱約看見白骨,但他面容麻木,似乎並不覺疼痛,他腳下是四肢被掰斷倒地幾乎陷入昏迷的平一指。
青海一梟和姓鄭的大漢走過來,笑道:“都收拾乾淨了!一個也沒留!”
白板煞星眼睛一眯,道:“好!等下我去找左掌門為大家請功!”
青海一梟身穿麻衣,兩眼狹長,他問道:“師父你受傷了?”
“嘿!”白板煞星踢了平一指一腳,道,“這小子功夫著實了得!”
青海一梟問道:“殺了嗎?”
白板煞星想了想,道:“殺了吧,平一指若是逃了去,知需放話出去,凡找他治病者都要殺了咱們師徒,以後可就沒有太平日子了!”
“這人醫術高明,殺了有些可惜了!”青海一梟冷笑一聲,而後手指在平一指喉間一點,他兩眼一眨就吐血而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