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羅妮卡與莫甘娜借助同一具身體爭吵不休,王學斌正借此機會,抓緊時間想著對策。
只可惜,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你終究只是個凡人而已,人力有窮時,你也不例外!
一陣浩大的魔力自角落傳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只見巴爾薩澤雙目死死的盯著維羅妮卡。
手不斷的在眉心畫著魔法紋路,在他身後,豎著一尊兩米左右,燃著幽青色火焰的梅林環。
梅林環中心只有一枚代表靈魂的符文,符文上還閃爍著陣陣血光,與剛剛霍瓦斯施法的情形別無二致。
“不!!!”
見到這一幕的維羅妮卡,崩潰的嘶吼著。
施法的巴爾薩澤嘴裡溢著鮮血,臉上卻掛著得意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炫耀著什麽。
‘看,你當年使用的法術,我也會!’
見到這一幕的王學斌身子一震,無暇多想,伸手狠狠的錘向地面,無數倒刺突起,牢牢的將維羅妮卡別死在原地,不讓巴爾薩澤的付出白費。
見到此景的巴爾薩澤感激的看了王學斌一眼,緊接著,便將頭又轉向了維羅妮卡。
這抹倩影他念了一千二百四十一年,短暫的相聚,便又要分離,不甘心啊......
一聲直刺靈魂的咆哮自空中傳來,一個虛幻的身影,被從維羅妮卡身軀裡吸出,收攝進了巴爾薩澤的體內。
原本靠坐在牆角的巴爾薩澤瞬間嘶吼起來,青筋暴起,手指不住撓著水泥地面,十根手指的趾甲全部掀翻,在地上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血痕!
“巴澤爾!”
“別過來!動手!”
“不要!!!”
伴隨著維羅妮卡淒厲的哀鳴,王學斌緊閉雙眼,再次按下遙控。
恐怖的高壓電流,閃爍著危險的電光,再次湧向了巴爾薩澤。
“......”
這次的巴爾薩澤沒能再叫出聲,工廠內除了電火花的炸響,就僅剩維羅妮卡悲哀的余音。
死了...
巴爾薩澤死了...
人都是會死的...
可巴爾薩澤死在了王學斌手裡...
屍體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但眼睛還在留戀的看著維羅妮卡,仿佛積攢了一千二百四十一年的話,想要說給她聽...
“呃...啊...”
維羅妮卡在乾嚎,她的眼睛一時間流不出眼淚,仿佛忘記了哭泣是要流淚的。
看著那雙深情的眼睛,維羅妮卡什麽話都說不出口,除了無意義的乾嚎,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咳咳!”
王學斌很難受,眼睛難受,嗓子難受,靈魂難受,心也難受。
他關掉電閘,踉蹌著腳步,來到巴爾薩澤與維羅妮卡身邊,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勸?
安慰?
他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蹲下身子,注視著他那未曾閉合的雙眼,輕呼一口氣,連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說,他還有機會麽...”
一聲呢喃,仿佛在說給自己聽,維羅妮卡垂著頭,什麽也不想理會。
也是,王學斌與維羅妮卡本就不相識,二人維系的紐帶還躺在地上,她們又有什麽好交流的呢?
“呼...走吧,巴爾薩澤有個養女,我介紹你們認識!”
說著,他伸手輕輕抬起巴爾薩澤的右手,小心的取下他手上戴著的兩枚指環,動作非常小心,生怕驚醒了沉睡的巴爾薩澤...
“呵呵,當初巴爾薩澤為了讓我幫忙救你,可是橫穿了整個美洲大陸...”
想到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王學斌忍不住笑了,只是他的笑容略帶苦澀,沒有一絲歡暢的意味
梅林指環一到王學斌的手裡,立時變成了小蜥蜴龍,搖頭晃腦的攀上了王學斌的食指。
這回,王學斌沒有拒絕,看著指環上那句‘ ipsum’,心中充滿了懊悔。
“說實話,我不該答應他的...”
說著,王學斌輕輕揮手,巴爾薩澤飄了起來,緩緩的送進了儲物空間內,輕聲說道:
“他本不該死的...”
說完,王學斌上前攙起了維羅妮卡,扶著她向外走去。
維羅妮卡沒有反抗,木木的隨著王學斌,踉蹌的向外走去,
廠房外四五百米處,一輛老爺車停在那裡,是1935年出產的勞斯萊斯幻影,巴爾薩澤最喜歡的車,看樣子停的時間不短。
車內的人看見工廠內有人影閃動,立刻驅車趕了過來,但越是臨近,車速越慢,到了二三十米處時,車停了。
車內的人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影,愣愣的坐在車裡,眼淚流淌,有些不知所措。
“那輛車是巴爾薩澤的最愛,開車的就是他的養女,戴安娜!”
“戴安娜的養母是巴爾薩澤的徒弟,也是他收養的姑娘,名子叫做伊納斯,據他本人的說法,是為了與黑巫師對戰而尋找的!”
“對了,黑巫師指的就是莫甘娜的爪牙,最強的那個就是霍瓦斯,就在不久之前,我們打敗了霍瓦斯,在那個鏡中世界!”
來到車旁,看著梨花帶雨中夾雜著一絲寄希表情的戴安娜,王學斌輕輕歎了口氣,遺憾的搖了搖頭。
看著身旁面無表情的維羅妮卡,輕聲介紹道:
“這位...就是維羅妮卡,巴爾薩澤生前最愛的人!”
王學斌此話一出,戴安娜再也忍不住崩潰的情緒,放聲痛哭起來。
維羅妮卡木然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示,順著王學斌的力道上了車,做在後座上,望著那所工廠,發著呆。
“我來吧!”
將維羅妮卡送上車,王學斌來到駕駛位,看著趴在方向盤上痛哭的戴安娜, 輕聲說道:
“你在旁邊休息一會,戴維還在等著你回去!”
戴安娜點了點頭,挪到了副駕駛的位置,縮在椅子上,輕聲的抽泣著。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上帝會這麽殘忍,她與巴爾薩澤甚至都沒來得及仔細聊聊天,連他的愛好都不知道,就這麽永別了!
艾莫瑞斯在家準備了一桌大餐,等著巴爾薩澤與他的愛人回來,一起聚個餐...
小戴維還在滿懷期待的等著外公教他魔法,履行他的承諾...
汽車穩穩的行駛著,車上無比的寂靜,沒有人有說話的欲望,包括王學斌。
說實話,要是可以的話,王學斌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世界,永遠不再回來。
但是他不能!
他介入了這個世界,改變了這個世界,因此產生的一切後果,也應由他本人來承擔。
他要面對!
無論多麽內疚,無論多麽羞愧,他都要面對!
他必須給關心巴爾薩澤的人一個交代,一個屬於他,屬於王學斌,屬於一個能夠穿行萬界,有著無限可能的人的交代!
瞥了一眼手中的指環,王學斌的眼神越來越堅定,他不允許這件事就到此結束!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