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到九龍時,時間已是半夜,空腹良久的王學斌,找到一處夜宵攤位,打算墊墊肚子,祭一祭自己的五髒廟。
要知道,為了齋戒,他可是兩天多沒正經吃過東西了。
為了保證封鬼法壇的靈性不被所謂的濁氣汙染,王學斌可是結結實實的辟了兩天的谷,現在已經餓得不行了。
“老板,兩隻燒鵝,半斤牛腩,一份墨魚丸,再來份烤生蠔,主食乾飯,來大碗的!九叔你要什麽?”
九叔接過菜單,仔細的看了看,抬頭看著王學斌,隨口說道:
“我要一份車仔面就好!”
“不再來點別的?”
“夠了,夠了!”
“好吧!”
說著,王學斌轉頭看向富態的老板,大聲說道:
“老板,再加一份豪華車仔面,加蛋!”
說完,又把頭看向面色慘白的三個人,笑呵呵的問道:
“你們三個想吃什麽?別客氣,我請!”
三個人坐在座位上,抱著胸,低著頭,活脫脫一副被凌辱過的樣子,看著可憐極了。
“喂!安心了,事情都過去了!
再者說,你們之前不是還興致勃勃的討論厲鬼是什麽樣子麽?
現在得償心願啦,一睹厲鬼真容,不是應該高興麽?
要知道,這種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
聽見王學斌的話,三人不好意思的對視了一眼,他們還真沒見到厲鬼的樣子,只是聽到聲音,就被嚇昏過去了。
一旁的九叔聽到這話,也不由看了王學斌一眼,感情這個傻小子還以為厲鬼是個人就能隨隨便便看到的麽?
眼睛能看到東西,是光從物體反射到視網膜,再交由感光細胞感知光線,視錐細胞辨別色彩,經過一系列的理化變化,轉化成神經衝動,在由視神經傳到大腦,形成視覺感官。
鬼魂,作為一種獨特的存在,它壓根就不會反射光線,怎麽可能被普通人看見?
常人所謂見鬼時看到的鬼怪,其實只是受到鬼氣侵襲的影響,在自己腦海中生成的幻象而已,並非真正看到鬼體。
沒有特殊天賦的人,是無法真正看到鬼魂的!
就連修道多年的他,想要看見鬼怪,也得利用法器或者作法開天眼。
真要是人人都能看見鬼怪,他們佛道兩教早就廣傳天下了,哪裡還會像如今這樣式微,想找個傳人都這麽難!
“好了好了,你們三個畢竟沒有修為,雖然有法壇阻隔,但外泄的那點鬼氣仍舊不是你們能承受的,昏過去很正常,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看著恨不得將頭低到桌子底下的三人,九叔微微搖頭,出言寬慰了幾句。
“行啦,你們也忙了半天了,想吃點什麽?”
看到九叔出言解圍,王學斌便沒在說什麽。
說實話,剛剛打完厲鬼的他現在還有些亢奮,活躍的精神還未完全平複。
畢竟這個厲鬼算不得什麽厲害貨色,雖然殺了兩個人,但還沒成氣候,與鼎鼎大名的美姨、伽椰子之流,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消滅這隻厲鬼,對於王學斌來說充其量算得上是熱身,但無論在怎麽說,這也是鬼呀。
是他童年裡最為恐懼的陰影啊!
是無數次嚇得他不敢上廁所,不敢坐電梯,不敢照鏡子,不敢走夜路,甚至連睡覺做夢都不得安生的陰影啊!
今日能夠直面一隻厲鬼,王學斌心中的感慨那可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從今天起,他可以自豪的大聲宣布:我!王學斌!不怕鬼了!
不行,越想越激動,他得叉會兒腰,可把他牛逼壞了!
“觀瀾?觀瀾?”
“...嗯?怎麽了?”
回過神來的王學斌抬眼一看,只見四人全都緊張的看著自己,九叔正伸手在他眼前搖晃,看樣子還想給他臉上來兩下。
“咳咳嗯...嘶...哦內什麽...我正複盤今天的戰鬥過程呢,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哪裡做的不到的,以免下次犯同樣的錯誤!”
九叔不知王學斌心中所想,信以為真,欣慰的笑了笑,點頭說道:
“不錯!不錯!當年我也是被你叔爺罵了一頓之後,才意識到自省的重要性,你初出茅廬就能意識到這一點,著實比我強!”
聽著九叔的話,王學斌乾咳一聲,掩飾了過去,反正他臉皮厚,看不出臉紅來。
“欸,對了,你們想吃什麽,點好了麽?”
三人聞言連忙點頭,慌不及的回答道:
“點好了!點好了!我倆一人一碗雲吞面,陳小姐要了一碗龜苓膏!”
“龜苓膏?就吃這個?夠吃麽?”
聽到九叔的關心,陳法醫靦腆的笑了笑,小聲說道:
“人家要減肥的嘛...”
聽到陳法醫的語氣,王學斌眼中精光一閃,默默將菜單舉起,擋住臉,只露一雙眼睛在外,悄悄的打量著二人。
“哦,這樣啊...”
九叔也就是隨口一問,他雖然為人老派,但不太愛干涉外人的閑事,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他一般不會太多過問。
對於九叔來說,陳法醫是外人,王學斌就是內人了,因此,應付過陳法醫之後,他又將頭轉向了王學斌,開口問道:
“你也做了複盤了,你覺得滿分一百分的話,今天的戰鬥你能給自己打多少分?”
見九叔只是隨口一問,便不再搭理自己了,陳法醫臉上的笑容一垮,整個人如同被刺破的氣球一般,耷拉下來。
要論解剖屍體,她敢自稱港島第一,但要論釣男人,這就是她的知識盲區了。
畢竟,當年她就是因為不善於跟人打交道,不善處理醫患關系,這才由醫科轉到了法醫科,畢竟死人不會因為她言語刻薄就去投訴她嘛!
讓單身近三十年的她去倒追男人,實在是有點難為她了,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沉穩厚重的鳳九與那個小白臉一般的王觀瀾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
“打分麽...嘖嘖...”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王學斌仿若無事的放下菜單,咂麽咂麽嘴,猶豫說道:
“怎麽著也得八九十分吧, 畢竟從真正動手開始,到消滅厲鬼,我也隻用了兩三招而已,再加上這是第一次,應該算得上可以了!”
聽到王學斌的話,九叔不由笑了,先是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輕聲笑道:
“要單論戰鬥的話,你那手用電的招式確實挺不錯的,雖然沒有陽氣加持,但威力也足以讓那厲鬼失去反抗能力了...”
看見九叔的表情,王學斌便知道這話還沒說完,果然:
“...但是!”
九叔臉色一肅,輕輕敲了敲桌子,看著王學斌,沉聲說道:
“...你在戰鬥時拖遝走神的毛病,絕對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好在這回對付的是一隻手上沒有多少血腥的厲鬼,要是對陣術法高人,或者陳年老鬼的話,你在戰鬥中走一下神,恐怕人都沒了!”
聽到九叔的話,王學斌差點沒被口水嗆死!
他戰鬥拖遝?
要不是九叔之前說要勸服超度,他能跟一個素不相識的厲鬼打半天嘴炮?
開玩笑呢!
他看過無數電影的王學斌可從來沒有跟真正的敵人廢話的習慣,他一直認為在敵人墳頭蹦迪比在敵人面前打嘴炮要豪橫得多!
“...九叔...這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