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課了是麽,一個小時之前……行,我知道了,麻煩您了!”
放下了手裡的個人終端,王學斌深深的吸了口氣,臉色陰沉的難看。
在他身旁,手裡拿著劉啟留言的韓子昂,也同樣被氣的臉色難看無比。
說實話,他們兩個老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這麽大的氣了,尤其是韓子昂。
為了兩個孩子不被養歪,王學斌和韓子昂曾經商量過,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盡量為兩個孩子營造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
作為總是扮演紅臉的韓子昂,早些年的脾氣被磨得一乾二淨,卻因為今天這一幕,氣到恨不得打斷劉啟的腿。
“……王哥,我……”
“……行了,別說了,身份卡呢?”
看著一臉愧疚的韓子昂,王學斌隨意的擺了擺手,起身打開了一旁的櫃子,取出了一個背包。
“……沒……沒了!對……對不起……
一定是戶口他出的主意,他心裡一直鬧情緒,埋怨培強,明天培強回來,他肯定是……”
韓子昂非常的愧疚,哪怕他和王學斌已經有足足四十年的交情了,卻仍舊有種沒臉見人的感覺。
要是朵朵在外邊出了什麽意外……這大過年的,他該怎麽跟面前這四十年過命的生死兄弟交代……
要知道,王學斌可不像他,他有女婿有外孫,可王學斌除了朵朵,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想到這裡,他的眼圈便忍不住的紅了起來。
“……行了,別流馬尿了,趕緊收拾收拾,咱們追……”
‘咚咚咚!’
金屬敲擊門框發出的劇烈噪音,讓韓子昂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一邊,正在收拾東西的王學斌也皺起了眉頭,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群人面色凶狠的堵在門口,將不算寬敞的走廊徹底堵了個水泄不通。
為首的那個身上有些狼狽,好似受了點輕傷,
滿腦袋邋遢的卷毛,上身一件掛滿各種小機械齒輪的牛仔夾克,下身一件寬松的工裝褲,臉上帶著墨鏡,脖子掛著兩串能拴狗的大金鏈子。
左手攥著一個方形的遊戲手柄,右手帶著一塊兒已經不會走的機械表,搖搖晃晃上前兩步,臉上寫滿了來者不善。
“……劉啟、王朵朵家是吧?”
韓子昂上前一步,擋在了王學斌的身前,看著來人,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是劉啟和朵朵的姥爺,你們來幹什麽?”
“幹什麽?”
聽到找對了地方,為首的人臉色瞬間變得凶狠起來,上前一把扥住了韓子昂的衣領,大聲的逼問道:
“你問我幹什麽?我倒想問問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想幹什麽?”
說著,他向身後一伸手,一個小弟連忙將手裡的終端遞了上來,那人接過終端,找出了一張照片,懟到了韓子昂的面前。
“……老不死的,看清楚了,爺爺我從來不搞訛人的那一套,你外孫外孫女騙了老子兩套防護服,還弄了一套運輸隊的身份證明!
我告兒你們,今兒你必須把帳給我結清楚了,要不然的話……呵呵,九出十三歸的利息你們清楚吧?
爺我也不是吃素的,想賴帳的話,你們就試試!
我倒要看看,那倆**崽子沒了地下城的居住名額,他們能活幾天!!!”
“多少錢!”
韓子昂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緩緩呼出,睜開雙眼,沉聲問道。
聽到了韓子昂的話,那人露出了猖狂的笑容,扭頭看了看同樣笑的很猖狂的小弟們,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三千?”
“三萬!”
聽到這個數額,韓子昂皺起了眉頭。
“一件新的防護服也不過才五千,你們這三萬都夠買六件新的了……”
霎時間,原本笑的很猖狂的那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仰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半頭,頭髮胡子花白的韓子昂,不耐的說道:
“是一件三萬!我們這就這個價,要是還不上的話,可以讓那個小姑娘來還嘛……床上一躺,岔開雙腿,來錢又快,還舒服的很
……哈哈哈哈……”
刹那之間,韓子昂的臉色變得鐵青。
“你!!!”
“你什麽你?有能耐還錢啊?六萬,再過兩天,六萬可就打不住了……哈哈哈……”
“……對呀, 依我看,你們還是把那個小姑娘叫回來吧!當個兔女郎,吃香的,喝辣的,跟著我們,不必跟著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強!”
“……你們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乾淨?嘿嘿,讓你家姑娘出來給我們嗦愣嗦愣,我們嘴就乾淨了,哈哈……呃……”
一聲慘叫,笑容還在臉上掛著,可人已經昏死過去。
只見原本被韓子昂護在身後的王學斌,一個閃身,出現在人群之中。
此時的王學斌須發皆白,但動作卻絲毫沒有遲緩的跡象,反手抓起那人脖子上純銅的大金鏈子,用力一扯。
不顧那人鮮血猙獰的咽喉,徑直拽了下來。
側身讓過了一截手指粗細的鋼筋,大金鏈子順勢一纏,扥著抓著鋼筋的手,猛的向著方才嘴巴不乾淨的另一個人胸部刺去。
一聲哀嚎,被鋼筋刺穿肺部的人癱軟在地,王學斌淡然的瞥了一眼,接著衝著鋼筋狠狠的踢了一腳,霎時間,那人便沒了動靜。
眼皮下耷,緩緩抬頭,內斂的氣息迸射四散,只是一瞬,放眼望去,便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環顧一圈,看了看眼前鮮血與屎尿橫流的場景,抬腳將屋裡的頭頭踢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行了,老韓,趕緊回去收拾東西,盡快把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追回來!
我現在感覺不太好,說不得咱又得拚命了!”
聽到王學斌的話,原本被方才場面駭的合不攏嘴的韓子昂,更加的驚駭了。
這番話讓他勾起了數十年前執行特種救援任務時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