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用罷,幾女來到山谷中一處秋千玩耍,善柔想起懷中還揣著郎君封侯的詔令,取出來仔細一看,得意的大聲誦讀起來。
“秦威烈烈,秦德昭昭,秦功永鑄,銘於後誓!
治國之要,在於酬功,能上庸下,國祚永昌!
秦,王氏,學斌,智冠諸賢,德被萬化,威震四隅,功在不測!
今拜王學斌以侯,封以妙元,封地於河洛,食邑十萬戶!
妙者神也,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元者,辭之所謂大也,因其功在不測,難酬萬一!
王令特許,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謁讚不名,爾其欽哉!”
幾女搖來蕩去,聽著善柔鏗鏘的聲音,眼中滿是傾慕的意味。
“嘿嘿!還沒完,還有還有!”
善柔看著下面的內容,臉上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看著幾女,神氣揚揚的炫耀道:
“欸嘿嘿!秦,女王善氏,賢良淑華,劍膽琴心...”
說道這裡,正在蕩秋千的紀嫣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徑直打斷道:
“呦呵,小女子還真是孤陋寡聞,從不知道善姐姐會彈琴呐!
也不知姐姐何時能大顯威能,露一手,為我們演奏一曲,讓我等也飽飽耳福唄?”
善柔聞言也不在意,瞥了紀嫣然一眼,得意地說道:
“切,你不知道的多了,想聽?看我什麽時候心情好吧!”
善蘭雙手墊著下巴,趴在桌子上,聽到姐姐的話,忍不住舉起手來,大聲喊道:
“我,我,我會彈琴,也是王善氏,這莫不是在說我吧!”
“去去去,劍膽,劍,當然是我,我可是女劍聖呢!”
善柔聞言瞥了小蘭一眼,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指著詔書繼續說道:
“別打岔,還沒完呢...”
“...佐理妙侯,功在社稷,成千秋之偉業,開歷代之先河,其功難表,范於後世!
今拜王善氏以夫人,封以妙善,封地於鄭,食邑萬戶!
王令特許,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謁讚不名,爾其欽哉!”
“嘿嘿嘿嘿!”
善柔高高舉著詔書,臉上的得意溢於言表。
“姐姐...”
聽到善蘭的稱呼,善柔臉色一板,望著她,鄭重的囑咐道:
“等等,以後不要叫我姐姐,叫我妙善夫人!”
善蘭一聽,頓時沒了說話的欲望,起身伸個懶腰,扭扭屁股,白了她一眼,回身去收拾房間去了。
妮夫人走了,善蘭打算將她的東西收拾整理一下,無論以後用不用得著,起碼妥善保管起來,總是沒錯的。
善蘭一走,趙致也沒了看姐姐顯擺的心思。
善蘭好歹還能跟王善氏沾點邊!
她呢?
就算是稱呼,也是王趙氏,這份詔書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留在這幹什麽?
看熱鬧麽?
善蘭與趙致離開了,紀嫣然與烏廷芳二人也坐不住了。
跟在趙致身後,一並離開了。
一時間,此處除了善柔,全都借故離去了。
善柔不屑的看了幾女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詔書,得意地說道:
“哼,我找郎君說去!”
說著,攥著詔書,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王學斌所在走去。
“郎君,你的詔書...”
遠處,紀嫣然聽著那驕傲的聲音,步伐走的更快了。
自從當年魏國最後一次論政大會之後,紀嫣然便一直跟在王學斌身邊。
什麽話也不說,就是走到哪跟到哪,一直摽在他的身後,怎麽說也不離開。
王學斌見此,便也隨她去了,反正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又不是養不起!
再後來,趙國破滅,烏家綁在趙國的馬車上,危在旦夕,烏廷芳為了救自己的家小,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秦軍見此不敢怠慢,連忙派人護送烏廷芳前往鹹陽,面見秦王。
一番交談之下,雙方談妥,烏廷芳交出聯合會權柄與家中不義之財,換得闔家老小的性命。
烏廷芳交出權柄之後,沒過多久,便消失在大眾視野中了。
沒有人知道,這位烏家大小姐,再次憑借自己的天賦,調查到善氏姐妹的行蹤,跟在她們身後,找到了王學斌的所在。
至此,桃源之內,又添了一雙碗筷,多了一位饞王學斌身子的女人。
原本這山谷中還有一位婦人居住,可惜,此人在聽到趙國破滅,趙王身死的消息之後,沒過多久便思勞成疾,病逝了。
此人,正是那位名聲鼎沸,豔名遠播的雅夫人,趙雅!
“郎君,又來看他們了!”
一排墳塚前,王學斌默然站在此處,望著一個個墓碑,久久不語。
“唉!”
王學斌見夫人到來,長歎一聲,點了點頭:
“是啊,熟悉的人,一個個都離去了...”
嬴稷之墓,元宗之墓,蔡澤之墓,王齕之墓,蒙驁之墓,龍陽之墓,趙雅之墓...
“天下,總算一統了...”
這些墓穴,有的是墳塚,有的是衣冠塚,均是王學斌這些年記憶頗深的人。
“他們,全都沒能等到曙光到來的那一天...”
王學斌長袖一揮,拂去墓上浮土,取出一杯烈酒,輕輕傾灑在地面上。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願你們來世生在太平年景,幸福美滿,平安喜樂,唉...”
祭奠完幾人,王學斌扭頭看了看來尋自己的夫人,眉頭一揚,好奇問道:
“你不是在與致致小蘭她們玩耍麽?來這裡尋我,可是有什麽要事?”
善柔聞言,臉上黯然消散一空,舉起手中的詔書,眉飛色舞的說道:
“郎君,你封侯了,妙元侯,食邑十萬戶!”
王學斌聞言不由搖了搖頭,輕笑說道:
“此事我七年前便知道了,這還是莊襄王臨終時為郎君我封的爵位,只是那時我一心想著歸隱,沒有給政兒下詔的機會,要不然為夫七年前便是妙元侯了!”
善柔聽聞此言也不在意,搖著郎君的胳膊,揚聲說道:
“嘿嘿,這詔書不僅給你封了侯,還封了我呢!”
王學斌聞言微微一笑,佯裝好奇的問道:
“哦?是麽?封的什麽啊?”
善柔聞言,放開郎君,雙手叉腰,大聲說道:
“從今天起,我就是賢良淑華,劍膽琴心的妙善夫人了,還有食邑萬戶,與郎君相比,不差分毫!”
王學斌見此微微一笑,故作誇張的鼓起掌來,大聲喝彩道:
“了不起,誰說女子不如男,那是沒有見到夫人!
要我說,夫人能頂半邊天,夫人之名,羞煞多少英雄豪傑?”
善柔聽到郎君的誇讚,不由害羞的笑了笑:
“欸嘿嘿!哪裡哪裡,過獎過獎!”
王學斌看著夫人的得意,也不在意,寵溺的看了她一眼,溫聲說道:
“走吧,妙善夫人!”
“欸~”
王學斌一邊笑著,心中卻不住思索著,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協調,有種異樣的感覺。
“妙善夫人...妙...妙善!?”
想到這裡,王學斌呆立原地,心中劇震,宛如雷劈一般。
“夫人,你的封號...是什麽來著?”
“妙善啊!妙元的妙,善柔的善,郎君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妙善好...妙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