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臨近首都,冀省省會,被稱為火車拉來的城市,素有國際莊之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三線城市!
王學斌雖然是河洛人,但自小就在這裡長大,現在再次回到這裡,卻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記得他小時候一環以外都是一片農田,上學的地方是一個藥廠,他總能在上學路上見到那種注射劑的玻璃瓶,可惜,很難找到完整的!
慢慢的城市擴大了,藥廠也拆了,各種基礎建設也趕了上來,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會感覺到這裡缺乏活力,經濟文化各方面的。
但是也有一點好,這裡的熱心人很多,每次組織慈善活動的時候,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召集到一批人,每個人都是自帶乾糧,積極參與。
大夥朝著一個方向努力,沒有任何利益與私心摻雜的感覺真的非常令人沉醉,這也是王學斌喜歡當義工的原因。
周日上午六點半,廣場上已經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三四十個人,每個人都不認識,但是大家都能聊到一起去。
“嘿!小兄弟,身子骨夠結實的,你是幾組的?”
王學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說道:
“我叫王學斌,是四隊的,您是?”
來人笑著拍了拍胸脯說道:
“我就是咱們四隊的隊長,我叫郭慶,來,咱們的人就缺你了!”
說這帶著王學斌來到四組人員聚集點,這裡一共有七個人,五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女孩,年齡不過十一二歲。
這樣的年紀其實也並不少見,王學斌在做義工的時候見過很多小孩,都是被父母帶著參與的,對他們的成長或多或少會有一些益處。
最起碼能開開眼界,見識一番人間疾苦。
“來來來,大夥安靜一下!”
說話的是這次活動的組長蘇廣平,他站在最前面舉著手喊道:
“咱們這次一共是十三家貧困戶,我們這次去的任務有三個。”
“第一,我們要把助學金發到他們手裡,然後讓他們填一個簽收單,單子在隊長那裡,我們要把這些交給捐贈人員的!”
因為助學金是一些善心人捐助的,而且采取的是一對一的幫扶模式,因此他們必須把簽收單讓扶住對象填好,保證這份錢交到受贈人手裡!
“第二,我們要更新扶住對象的最新的家庭情況,因為我們資源有限,所以一旦他們自己有能力負擔學費的時候,我們會把資金捐贈給更需要的人!”
因為有的家庭可能會因為找到工作,或者學生畢業等一系列情況,因此這份信息是他們決定是否繼續捐助的參考資料。
“第三,我們要拍照,要讓那些捐贈人看到他們的成果!”
這是一個無奈之舉,善財難舍,拍這些照片是為了讓捐贈人感覺到他的錢沒有白捐,每一分錢都在切切實實的改變一個的家庭,這樣對方才會有動力繼續捐款,不至於喪失動力。
“好了,話就這麽多,大家路上小心,有事打我電話,我期待大家的好消息!”
蘇廣平說完話,大夥都以小隊為單位聚集了起來。
郭慶是個很活躍的人,圓圓的臉挺著個小肚腩,總是笑呵呵的。
“來來來,咱們四隊的來這裡!”
“我叫郭慶,慶祝的慶!”
郭慶招呼著大夥走到一邊,自我介紹到:
“大家好我叫周華春,這是我愛人李顏!”
一個平頭的年輕人笑著說到,接著拉起躲在李顏身後的小姑娘說到:
“來,
彤彤,給叔叔阿姨們做個自我介紹!” 小姑娘有些靦腆,紅著臉小聲地說道:
“我叫周彤彤......”
說完又躲到了她媽媽身後。
李顏讓出了自己的女兒問道:
“彤彤,還有什麽沒說呢?”
彤彤沒有了遮掩,終於鼓起了勇氣說了一聲:
“叔叔們好!”
大夥都笑了,王學斌插嘴道:
“別!他們是叔叔,我是哥哥!”
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大家好,我叫王學斌。”
王學斌也沒有多話,介紹完了就沒再說什麽。
大夥都一一介紹完,分別上了車,向著目的地開去。
靈秀縣原本是國家貧困縣,19年五月份經過扶貧小組的評估,脫離了貧困縣的名單。
他們這次要去的並不是縣裡,而是在國道邊的幾個村子。
“咱們一共是去三家,第一家在小郭村,再往前兩公裡有條小路拐進去!”
王學斌坐在頭車的副駕駛,拿著手機,對照著地圖指路。
他們在一條國道上行駛著,這三戶人家都在方圓十公裡之內,但依然不是很好找。
“應該在往前走,你看這地圖上有一條小路拐進去應該就到了!”
“不對,咱們剛剛不是過了一個路口麽?應該在那兒吧!”
地圖到了這裡根本就沒什麽用了,只能一處一處找。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們終於拐進了村子裡,他們下車一邊打聽一邊找,終於找到了目的地。
“有人麽?我們是‘善行天下’的工作人員,是來送助學金的!”
一群人穿著統一的紅馬甲,帶著紅帽子在門口喊到。
“誰啊?”
來人是一個老太太,看著有七八十歲,但人看著很精神。
她來到門口問清楚大夥的來意,把他們迎進屋裡。
房子是一個很典型的北方小院,地上鋪著石磚,看著非常乾淨。
房屋坐北朝南,南邊兩間正房,東邊是廚房,西北角有一個棚子,耕了片地,應該是想要種點什麽。
老太太把大夥帶進了屋裡,郭慶開始詢問起情況。
老人子女很早就過世了,留下一個孫子,是她和老伴撫養長大的,去年的時候,她老伴剛建好這個房子也去世了。
現在只剩下她和孫子二人相依為命。
還好他孫子有個舅舅,是個善心人,隔三差五的會來家裡看看,送點吃的喝的,再加上自己侍弄點田地,勉強餓不死。
孫子今年在上初中,學習很好,老師也知道他們的情況,減免了書費學雜費住宿費等費用,但是夥食費還有其他費用還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孫子也非常懂事,也曾跟奶奶說過退學打工但是被奶奶勸住了。
“奶奶,他們老師您電話有麽?”
王學斌彎下腰在奶奶耳邊說到:
奶奶進屋拿出了一個本子,上邊寫著一堆電話,她翻找了一下,遞給王學斌說道:
“這個,是他們梁老師的電話!”
王學斌接過電話打了過去。
“喂,您好請問是梁老師麽?”
“對,我是,你是?”
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嚴厲。
“您好,我們是‘善行天下’慈善協會的,我們是給張建華送助學金的,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梁老師一聽語氣熱情了很多。
“您好您好!您問,張建華是我們班學習最好的學生, 他絕對能考上重點高中,我給你說......”
王學斌還沒有問,梁老師就急忙開始滔滔不絕的誇了起來。
誇完了學習誇紀律,誇完了紀律誇品德。
一直在說,一直在重複,一直說了半個多小時,王學斌點開了揚聲器,他們所有人都能聽得見,所有人的眼睛都紅紅的。
奶奶一直在不住地抹眼淚,嘴裡喃喃的說著:
“梁老師,梁老師......”
終於梁老師說完了,她在靜靜地等待王學斌的審判,現場一片沉寂。
王學斌深呼吸,拿起手機放到耳邊說道:
“梁老師,您告訴張建華,讓他好好學習,不要擔心其他。
您告訴他,只要他能上,我們就一直供,他上高中我就供高中,他上大學我就供大學,將來他能考研,考博甚至出國,我會一直供下去。
他是個好學生,碰上您這樣的好老師,我相信他絕對會成為一個棟梁之才,您告訴他,不要被眼前的困難絆住腳步,一定走下去,將來回報祖國,回報社會!”
“謝謝!謝謝!嗚嗚~......”
梁老師哭出了聲,她很想幫這個學生,她找過學校,組織過捐款,可是能做的都做了,也只能解決一時之急,現在自己的學生終於有了希望,她也終於忍不住哭了。
他們將善款交給了奶奶,一夥人沉默著走出了們。
王學斌拿出手機翻了翻,說道:
“走吧,還有兩家!”
他們上了車,向著下一戶人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