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的轟鳴、導彈的咆哮,扔在戰場上瘋狂肆虐,人與鋼鐵的對抗仍未停息。
統戰軍們在與對抗黑魂部隊的戰鬥中,因為上級通訊被斷,一時之間被敵軍給壓製了,死傷極為慘重。
但又因為他們戰鬥意志的堅韌,在這絕境的戰場中,仍不願屈服被滅的命運,頑強地抵禦這黑魂部隊的掃蕩。
而在戰場的煙障中央,卻是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吳銘滿臉微笑的說道,他現在是優勢,有能力逼問面前的少女了。
冰藍色短發的少女說道:“哼,連帶美少女也要下手麽?你可真是個惡劣的男人。”
凱洛爾的脖子上,正橫著一把閃著紅芒的巨大的電鋸,或者說是一把具備生物特征的電鋸,只要吳銘手上稍稍用力,她的頭就會被削斷,變成無頭死屍。
“再說了,你不是已經知道原因了麽?”
吳銘眼神帶著嘲弄:“哦?原因?什麽原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凱洛爾用她橙褐色的眼眸瞪著吳銘:“斯庫路吉,不要再開玩笑了,這樣子並不好玩。”
吳銘收去笑容,冷冷說道:“我不是斯庫路吉,我是吳銘。”
“不,你就是你。”
“不是,我是吳銘。”吳銘重申道,並將右手的鏈鋸壓到凱洛爾的皮膚上,割裂出一絲鮮血。
吳銘生氣了,因為面前這個藍發的少女,正在戳破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都一樣。”
凱洛爾在察覺到脖子上的鮮血後,綻放出了動人的笑容:“都是一樣的,斯庫路吉,你們現在共享了記憶,也就意味著你就是你,不再是單一的人了。”
“不管你信不信,他的意識已經被我消滅,我只不過是讀取過他的記憶罷了。”吳銘解釋說道。
“有區別麽?自我意識的形成前提,就是是記憶的累積。”凱洛爾將她那冰冷的手,摸向吳銘的臉龐:“因而,你既是吳銘,也是斯庫路吉,並且,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他早已經不存在了。”
吳銘聞言,沉默了一段時間。
面前的少女沒有騙他,他吞噬的斯庫路吉,幾乎就是一具空殼,不帶有意識,只有殘存的記憶和極強的肉體。
吳銘之所以能打敗斯庫路吉,並不是他有能力多強,智謀有多高。
因為通過記憶的體驗,吳銘知道了斯庫路吉智謀與他不相上下,並且他身上的偽王之力,竟是比吳銘手上真王之力強上不知多少,若是讓還擁有意識的斯庫路吉來對付自己,那麽他絕對會被壓製到死。
不,或者說吳銘連開戰的資格都沒有,在達特還在的時候,他就會用虛空鬼嬰補刀,將自己連帶身上的黑光病毒一並“吃掉”,用虛空武器的法則之力消滅。
“怎麽,還不願意面對現實麽?”
在腦子當機了將近三分鍾後,吳銘在凱洛爾的提醒下,放下了她脖子上的黑光鏈鋸。
“說吧,為什麽要這麽做。”吳銘說道。
凱洛爾疑惑的說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幹嘛還來問我?”
她認為吳銘既然擁有斯庫路吉的記憶,那就應該知道,自己為什麽在剛才的戰鬥中放水。
是的,就是放水,就是如此的諷刺,吳銘用盡一切手段取得的勝利,竟是是別人放水,施舍給他的勝利。
“我不想回憶,你現在就告訴我。”吳銘面無表情說道,
調動那段記憶會讓他很不舒服。 “你們這麽快就相融了?說話方式都是那麽的無情。”凱洛爾氣鼓著嘴說道:“哼~你可真是愚蠢,這種事情,你遲早都是要面對的,不過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再大發慈悲地,複述給你一遍吧。”
“我說話的方式就是這樣,以前和現在都是。”吳銘冷著臉,進行著蒼白的答辯。
凱洛爾說的對,在時間的推移下,斯庫路吉的記憶,正不斷地湧現在吳銘心頭。
兩人的地位仿若發生了調換,似乎被俘虜的人,才是吳銘。
“我們這麽做,是為了救贖。”凱洛爾說道。
“……”
“喂,不會應我一句嗎?”少女撇了撇嘴,對吳銘的沉默表示不滿。
但她還是接著說道:“在十年之前,我們終止了失落的聖誕、也即是啟示錄的爆發後,虛空的力量集中到了我們所在的金色聖杯……”
[金色聖杯:凱洛爾自身擁有虛空的其中之一,擁有生成啟示錄蝗蟲蠶食物體的能力,用以隱喻偽王的掠奪與貪婪]
“當時,作為實驗體的我們,雖然肉體比人類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但卻是在心靈上出現了破綻,因而被金色聖杯上,有預謀的虛空之力擊中了意識。”
“我們被磨損了。”
“我們被撕裂了。”
凱羅爾說著,雙手撫摸向吳銘的臉龐,她似乎看到了什麽:“斯庫路吉,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慷慨的、心甘情願的擋在了前方。”
“貪婪的王啊……”
“停下你的發言。”
吳銘聽不下去了,就用冷漠的話語,迫使面前的文藝少女停下。
吳銘將凱洛爾的雙手扒開,對著她說道:“精簡一些,不要廢話,你不是優柔造作的人。”
“嗯哼~你還是忍不住去看了吧?”凱洛爾知道了吳銘讀取了部分記憶,她有些生氣地說道:“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你和你’,都是一樣的。”
“我生氣了,不想說了,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吧。”
“呲呲呲——”
開動的鏈鋸碰上了凱洛爾的手臂,將她那纖弱的右手,飆割出一陣橫飛的血肉。
吳銘神情冷峻,他現在的脾氣特別暴躁。
“原來……被鋸子鋸,是這種感覺啊。”凱洛爾的臉上正帶著自己飛濺的鮮血,微笑著對吳銘說道。
在少女的笑容裡,那隻正在被割鋸的手臂,仿若與她無關,就像是隨時可以舍棄的包袱。
吳銘的手中的鏈鋸瘋狂加速,似乎是要將她的身體徹底殺死。
凱洛爾拖著殘軀,竟是擠上了飛馳鏈鋸,擴大了鋸齒與她肉體的接觸范圍,再這麽下去,甚至不需要10秒,她就會被鋒利的鋸齒,硬生生的鋸成兩半。
凱洛爾的笑容仍舊不變,她對著面前的吳銘輕聲說道:
“記得幫我修好哦~”
“……”
“呲……”
就在凱洛爾話音落下的瞬間,吳銘停下了手中的鏈鋸。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面前的白衣少女已經知道,他是不會殺她的,再者,凱洛爾早就經歷過更深沉的痛苦,已然不在乎鏈鋸給她帶來的傷害。
換句話來說,她不怕死。
她既不怕痛苦,也不怕死亡,自然也就不怕,吳銘黑光鏈鋸的切割。
“對不起,凱洛爾。”
良久,吳銘才幽幽的說道,而後開啟了雙重感染,就用鏈鋸接觸過的傷口,傳播和增殖黑光病毒。
面前的少女是啟示錄和肉身的結合體,單一的感染無法完全轉化。
“為什麽道歉?你的風格並不是這樣。”凱洛爾有些疑惑,斯庫路吉從未向她道歉過。
“沒什麽,我樂意。”吳銘說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道歉,或許是受了記憶的影響?
但其實並不只是這樣,斯庫路吉是貪婪且自私的王,他並不會道歉,可他與凱洛爾的經歷,卻是流淌在了吳銘的心靈深處。
並且,吳銘是擁有常規性的道德禮儀的,所以會在乎面前這位,曾經與他“患難與共”的人。
因而在吞噬記憶以及自身品行的雙從驅使下,對凱洛爾發出了自己的道歉。
凱洛爾嗤笑著說道:“哈哈,你可真是有趣……”
而後她又感受著自己身體,被黑光病毒感染的過程,小嘴發出了銷魂般的呻吟:“噢噢噢,看啊,你的每個細胞充滿了我的身體~”
“閉嘴,女人,那是黑光病毒,不是細胞。”吳銘聞言,黑著臉打斷了面前開車的少女。
凱洛爾不是熟讀世界名著的文藝女青年麽?為什麽能那麽老司機。
……
十分鍾後,天王洲高校戰場。
“鏘鏘鏘——”
“呲呲呲——”
吳銘的虛空鏈鋸橫空出世,在瞬息之間,硬生生地把一架黑魂機甲側面斜切,將其鋸到爆炸。
“鶇,我不是讓你指揮他們撤離麽?”吳銘皺著眉頭說道,這些人沒有聽從他的命令。
“我……”
“是我乾的,統帥。”一個聲音打斷了正想解釋什麽的鶇,他是之前斷開鏈接的吉岡。
“我願意對我的行為負責。”
一處殘缺在掩體裡,頭上滲著鮮血正蹲在地上的吉岡,捂著自己不見半截的耳朵,對著耳麥另一頭的吳銘進行著回復。
“沒事。”吳銘說道:“我不怪你,但現在你要聽我的,將剩下的所有人撤離到舊校區。”
“並且,我向你宣布:《臨時管理條例》的審判機制已經失效,如若見到叛亂者,直接性地就地處決。”
吳銘並不打算責備吉岡,因為事態已經發展成這樣,怪罪任何人都沒有用。再者,他從這段時間的接觸,可以看出吉岡是真正忠於他的禁衛軍成員,因而沒必要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死人,去疏遠一名忠誠的將士。
統戰軍不過是吳銘隨手建立的工具,黑光禁衛軍才是他這個世界的主力,吳銘的眼界不止於罪惡王冠這個世界,他要讓黑光禁衛軍,真正成為未來征戰輪回世界的一支強軍。
最後,吉岡堅守成功的前提,是吳銘不會戰敗,若是他在與斯庫路吉的戰鬥中失手死亡,那麽吉岡和統戰軍都會被黑魂部隊徹底消滅。
“是,我們馬上撤退。”吉岡雖然在失去吳銘的戰鬥裡,堅守了將近1個小時,但他並不依戀陣地,只要是統帥的命令,沒有什麽東西是不可犧牲的。
吳銘一擊割爆正在對廢墟射擊的黑魂機甲,然後又是一個閃身,借助倒下機甲的身軀躍起,跳到了一架低空掃蕩的武裝直升機上。
吳銘的軀體在吞噬了斯庫路吉的血肉之後,得到了偽王之力的強化。讓他在這個世界從未提升過的實力,得到了其原本力量兩倍以上的增強,也即是32倍常規人類的身體素質。
他現在的力量是一乘以三,卻大於三。
“呲呲呲——”
“不,不要啊!!!”飛行員驚恐地大喊,在吳銘的飛轉的鏈鋸下,被鋸成了碎肉。
在駕駛員死亡後,失去操縱的直升機瞬間失控,不斷在空中回旋,朝著地面墜落下去。
“轟!!!”
吳銘從直升機跳下,踏到了一個類似於螃蟹的,巨型終極咆哮的頭部。
“厄加特?”吳銘看著腳下機甲的構造,感到十分的眼熟。
它是一架長著啟示錄結晶的巨型機甲,有四條類似於螃蟹的腿,肩上還扛著一堆裝載火箭炮,活脫脫的就是某款遊戲裡面的,一個“坦克型”角色。
“該死的家夥,又是你!”操縱著巨型機甲的,是一個金發的少年,他曾經是葬儀社的死對頭, 達利魯·楊。
“是你啊,你小子還沒死?大力擼同學。”吳銘嘲笑著說道,他從機甲的廣播系統聽出了,那位萬花筒少年的聲音。
“去死吧!”達利魯操控起機甲,竟是啟用了肩上的全部武器,打算對它頭頂上的吳銘,發起毀滅性的轟擊。
“咻——”
吳銘一個瞬身,從它的頭上跳下,手中的黑光鏈鋸在機甲的頭部擦出一陣火星。
“膽小鬼,你為什麽要逃?!”達利魯喊道,吳銘現在跳到了機甲的主體部位,若是激發全部武器,那麽他的機體也會被自我毀滅。
吳銘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在下落到一定的距離後,左手凝聚出了利爪,扒到巨型機甲的頭部上,對著它的臉部,用鏈鋸進行起了環繞性切割。
“呲呲呲——”
“啊啊啊!!!”
幾十公裡外的達利魯,臉上一陣劇痛,他的左臉突兀的出現了橫向的劃痕,湧出了一股鮮紅的血液,並且傷口還在不斷地向著後腦杓割裂。
“楊!你怎麽了?!”一旁關照著達利魯機體數據的軍帽男,見到他臉上的傷痕後驚叫出聲。
“快,斷開精神鏈接!”軍帽男對著操控員大喊。
“不,不要斷開!”達利魯痛苦的閉著眼睛:“我要打敗這個家夥,打敗這個一直看不見的,連臉都不敢露出家夥!”
他不甘於屢次與吳銘對敵的失敗,達利魯的神情不滿猙獰,憤恨地啟動了全部火力,還有巨型機甲那毀天滅地的……
自爆程序。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