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四個小時,白血球三號就會進入預定軌道,牢籠就會構造完成,在哪之前,全員待命。”
“不過很遺憾,會來不及的。”噓界坐在椅子上,插著手,對著投屏裡的莖道修一郎說道。
“葬儀社會在2小時17分後,發動攻擊。”
莖道修一郎說道:“這是你那邊的情報?”
“不,這只是我的直覺,說更正確一點,是我希望如此。”噓界摸了摸自己的義眼說道。
其實這是他推測判斷的,那個時間相對來說,十分適合去破壞白血球系統,可操作空間和留余時間會很大。
“這次我倒是希望你的直覺不準,噓界。”莖道修一郎說完,就關閉了投屏。
噓界打開一個監控,上面是被隱形吳銘黑光化的喪屍,在病變後,又被一道黑紅色奇怪組織消抹掉了。
“來吧,快讓我看看你會做出何種選擇。”噓界大睜著眼,看著不斷重播的片段,眼眶中的義眼瘋狂轉動著。
“這種心情,簡直就像是初戀一樣啊,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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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時17分鍾後?”一個帶著綠軍帽的男人,操作著通訊儀說道。
“那不就是日落的時間嗎?”
“原來如此,他們日落的時候回來,話說,這是你出院之後的第一戰,沒有問題吧?”軍帽男人對著前面的達利魯說道。
“啊?”
達利魯搶過通訊儀生氣地說道:“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啊?”說著就將通訊儀砸了。
“唉……”
男人見此,也是無奈,隻得去收拾報廢的通訊儀。
達利魯一邊調整著駕駛艙的參數,一邊說道:“那些臭蟲子,竟然敢把我的史代納搶走,絕對饒不了他們,就算那些家夥哭著跟我道歉,我也要殺掉他們。”
“還有害我出大糗的家夥,吳銘!”說至此處,達利魯一臉殺意。
“啊?少尉,你剛剛有說什麽嗎?”軍帽男撿著殘破零件,對著達利魯問道。
……
“沙沙沙——”
雨還在滴滴嗒嗒的下著,它們仍舊為這個乾涸的世界裝彩,雖然還沒停息,但已有愈下愈小的趨勢了,透過天空,在更遠處,能看到稍微白亮的太陽。
楪祈正坐在大樹下的一個小型集裝箱上,她身上披著一件白透色的雨衣,手中含著沙子,看著吳銘玩沙的地方有些出神。
她終究沒有像她所說的那樣,回到大帳裡面,而是呆在雨水裡,享受這份獨特的寧靜。
風一刮,刮得楪祈頭上的兜帽偏移,她也不在意,只是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雨衣,希望這樣它不會被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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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祈,認證通過。”
顯示屏上顯示的是楪祈的身份識別。
吳銘默默走進房間,找了個地方坐下,他要聽戲。
這是楪祈、或者說是恙神涯讓他來這裡的,雖然他沒有發表,像原著中櫻滿集那般愚蠢的言論,但劇情的慣性,還是將他指引到這裡了。
於情於理,吳銘都得來到這裡的,因為他得給那兩位戲精一些面子,否則的話,若因此出現奇葩變故,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反正現在他閑著也是閑著,正好無聊,就來聽一聽原著中的現場直播也是無妨。
隔著一堵牆的恙神涯,看了看牆壁上的來訪者讀條顯示,知道他的目標已經來了,也就開始發聲:
“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觸了,
我到底是為何而做這些事呢?” “老實說,光是維持領袖的形象,就讓我精疲力盡了。剛遭受白血球的攻擊時,梟還活著……那孩子到死都在微笑,在慶幸我沒事,慶幸死的是自己。”
“所以我不禁自問,恙神涯這個人,是不是值得他們這麽做,這樣的我,真的可以嗎?”
吳銘聽著這半真半假的話,也沒有過多表情,恙神涯這出戲是帶上真情實感的,他不但借著這出戲,拉攏吳銘,還順帶著,借雞生蛋般,以此傾訴自己的情緒。
恙神涯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活櫻滿真名,若是復活真名,那麽楪祈就要被她給奪舍,楪祈的靈魂就會死亡。
吳銘理解一個作為領袖的苦,但他們是敵人,既然恙神涯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請他吃下這些壓力。
“我沒有大家想象得那麽好,原本的我,應該是那種,第一個被淘汰的……沒用的人。”恙神涯低頭捂著自己眼睛說道,他回想起了十年前,自己那無能的樣子。
吳銘聽他說完,沒有動作,就坐在原地乾愣著,沒有像原著那樣,直接去找恙神涯。
他要看看,後面恙神涯還會說什麽內容。
但事實卻他失望了,等了一兩分鍾,恙神涯還是沒有說出更多的話語。
吳銘索性從座位站起,向著門口走去。
“偷聽嗎?不錯的興趣。”
吳銘剛想刷卡離開,卻是被恙神涯叫住了,見此,他隻得回身,來到恙神涯所在的牆壁另一頭。
“怎麽發現的?”吳銘明知故問,看看這個人會怎麽糊弄他。
吳銘沒有像原著那樣,在恙神涯說完話後,就來這處地方找他,而是打算先行離開。所以按道理講,面前的人,很難有合理的解釋,判斷坐在隔壁的就是吳銘。
“小祈的腳步聲很輕,你們不是同一個量級的,按道理來講,她在我說完話後,會來這見我,而不是一聲不吭的離開。”恙神涯抬起頭看著吳銘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吳銘在地上走兩步,他被強化過的體重,的確能發出更重的腳步聲。
看來恙神涯扯淡還是很有水平的。
“很可笑吧,我是那樣的男人,你現在知道了吧,我沒有自信,又惶然不安,只會依靠別人。”恙神涯笑了笑,自嘲的說道。
吳銘也笑了笑,同是自嘲:“雖然我們有點不同,但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是一個盲目自信,但是又自卑,且帶常常會感到心慌的人。”
“我一點也不優秀,從來就只是世上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砂石。”
“哦謔?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我原以為你很好強呢”恙神涯看著面前的眼睛說道,他有些驚訝吳銘會這麽說。
幾次作戰下來,吳銘給恙神涯留下的印象,除去表面的身形瘦弱,就是一個戰術能力極強,不愛服從命令,且喜歡權篡改計劃的人。
“背負著所有人的生命,我也會感覺到壓力,但我不想變得遲鈍,我想響應大家的期待。”恙神涯說這話時,仿佛想到了什麽,眼中沒有聚焦。
吳銘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真能做到真正的無情,即使是屠夫,也是會為微不足道的善意,從而流下自己的眼淚的,因而我能理解你,此刻的想法。”
“哼哼,這是你們國家的說教?真是有趣。”恙神涯覺得吳銘的說法很奇特。
“你們的作戰我會參與的,請你就別多心了,把注意力多投到作戰制定裡吧。”吳銘說著,就要離開。
“這個拿去。”
恙神涯對著打算離開的吳銘扔出一個東西。
“噢?謝了。”吳銘有些驚疑,在看到手裡的東西後,向恙神涯道謝。
“作戰計劃就在裡面,你需要知道。”
“嗯,好的,我會認真看的。”
吳銘回應了句,說完,就拿著手中的東西,用楪祈的卡刷開了門。
出了房間的吳銘看了看手上的通訊儀,不由的笑了笑,自己可算是有一部,這種近未來的手機了。
只是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第一台終端,居然是恙神涯送給他的。
這種通訊儀被稱為終端,吳銘在天王州高校裡面聽過,他的終端呈現主黑副紅的刷漆,這很對他的品位,按動按鈕手一甩,就能打開這種類似扇子結構的,投影顯示器。
吳銘不由得想起,上個被他弄得,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從一定程度上講,恙神涯和他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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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還沒回去呢?”
吳銘走了幾步,就見到坐在箱子上,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麽的楪祈,也就過去打了聲招呼。
“嗯。”楪祈回應了一聲。
吳銘走到楪祈面前,將磁卡遞向她說道:“其實你沒必要在這裡等著的, 反正你回大帳那邊,我也能很容易的找到你。”
“我覺得,淋雨,會對女孩子身體不好,容易感冒。”
他說出一句思考過的,但又無厘頭的話,因為在他的觀念裡,像楪祈這種身形嬌弱的小女生,很容易染上風寒。
“沒事,有吳銘……給的雨衣,不怕。”楪祈抬起頭,抓著半白色的衣邊,對著吳銘說道。
“哈哈哈哈……”
吳銘可真是被楪祈的話逗樂了,笑聲中蘊含的意味頗多,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笑。
“罷了罷了,祈妹,現在和我去躲雨,這種單薄的東西,其實也護不了你多少的,你得要會自己判斷,做更優的決定。”吳銘對楪祈笑著說道,說著就要去拉對方的手,他要帶這個傻女孩去避雨。
“嗯。”
楪祈沒有更多的話,但是這個字中包含了所有回答。她默認了吳銘這種行為,也沒躲閃握向她的手,就任由他拉著她起身,離開這顆曾為兩人遮雨的大樹。
兩人向著葬儀社的軍用大帳走著,避過坑坑窪窪的積水坑。
楪祈靜默的看著前方的吳銘,微微有些出神。
但在她看不見的前方,吳銘的咧著嘴,黑光感染後的猩紅眼眸,滿含著殺意。
“不論是你的靈魂還是屍骸,都一定會是吳銘的東西……”
“所以,不管是烈火還是深淵,都取不走你的命。”
“我會保護你的,我會殺掉他們的,我會殺光他們的!”
吳銘站在冰冷的雨水裡,腦中狠狠地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