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郭,是幕府的首都,也日本最大的驛城,這座城被人們譽為世界上最堅固的壁壘,人類對卡巴內研究的中心,經濟政治的最大聚集地。
但是,此時最為堅固的堡壘已是一片火海,這裡不是被卡巴內從外面被攻破的,而是從內部被瓦解的,最繁榮也是最諷刺,現在這裡只剩下繁榮的死人在地面行走,他們這些生活在此處的人們被恐懼與不信任吞沒,成為了地獄惡鬼中的一員。
“破壞吧,無名,毀滅掉這裡一切,將這裡所有的東西都埋葬吧!”天鳥美馬站在一處高樓裡,向著下方的火海大喊。
“終於結束了,這十年的恩怨!”
天鳥美馬看著破敗的金剛郭,眼睛忽然有些發酸,他想哭,但是卻無法哭出來,因為他的眼淚已經在十年前就流盡,在這漫長的等待的復仇之日,他已然無法再為別人流一滴眼淚,包括他死去的戰友,包括他失去部下,包括滅……
天鳥美馬回想起十年前,那年他拖著孩童之軀,被懦弱的父親以大將軍之子的名義,帶隊進攻本州島的卡巴內,美名其曰的要奪回領地。
登陸本州的戰役異常慘烈,他們幾乎是踩著血海上岸的,而在之後的建城之戰,那裡的每一塊磚頭每一根木,都是用人命堆砌起來,但就在驛城即將完工之際,他們的後勤斷了,後面他們不斷派出信使求糧,但是都了無音訊,一個月後的徹底斷糧,他們方才知道自己是被拋棄了。
在那地獄一般的日子裡,他們的生活十分默契,沒有糧食就吃野菜,沒了野菜沒了就吃垃圾,直到垃圾也沒了,就只能拋棄掉所謂的幻想,面對人們最不想面對的一面了……
天鳥美馬看著遠處嘶吼的卡巴內,其實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在被恐懼吞沒後,他們也就成了這種行屍走肉,他實在不願回憶自己是怎麽度過那段黑暗的日子的。
“少主大人。”醫務人員的聲音叫醒了天鳥美馬,天鳥美馬聞言看向對方。
“卡巴內的擴散比想象中的還要廣,為了以防萬一,請使用這個。”醫務人員舉起一個巷子送到天鳥美馬面前,裡面裝著一管透著白色液漿的藥劑。
“嗯,你下去吧。”天鳥美馬拿起藥劑後說道。
“美馬大人,屬下回來了。”吳銘氣喘籲籲地走進這間閣樓,他身上的裝備都不見,幾乎可以說是“赤身”歸來。
“辛苦你了,吳銘。”天鳥美馬看了眼吳銘說道。
“我收到消息,生駒正在前往天守那裡。”吳銘邊走邊對天鳥美馬說道,天守是無名變成黑煙的稱呼。
“我知道的,這裡剛剛收到過沙梁的消息。”
“美馬大人,要我殺掉那個家夥嗎?”吳銘走到天鳥美馬側身處,對著天鳥美馬說道。
“不。”天鳥美馬回絕了吳銘的請戰。
他頓了頓,看著外面的景色說道:“你要讓大家活下去,在全部結束之後,帶著狩方眾的同伴逃離這裡。”
“那美馬大人您呢?”吳銘十分疑惑。
天鳥美馬頭也不回地說道:“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所以,就請你帶著大家活下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為他們開辟更好的明天。”
“美馬大人……屬下定是,不辱使命!”
……
“噗嗤——”“噗嗤——”
就在周遭狩方眾的士兵們傷感自己少主所做出的決定時,兩聲刀刃入肉的聲音傳到他們的耳中。
“你果然不簡單呢,吳銘。”
“你也不賴啊,我的美馬大人。”
吳銘手上的臂刃刺入了天鳥美馬背後的胸膛,天鳥美馬的槍劍則插在了吳銘的身前的胸口。
“你這個家夥,對少主做了什麽!快開槍!開槍!”一個狩方眾大喊,周圍的武士舉著蒸汽槍向著吳銘扣動扳機。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天鳥美馬雖然受了重傷,但是畢竟沒有傷及心臟,仍然能與吳銘對話,對話間,手上也沒有閑下,瘋狂扣著扳機,試圖再次重創吳銘肚子上的傷口。
“我是你的天敵,你是我的食物。”吳銘的頭微微一側,躲開了向著他頭部襲來的子彈,臂刃一劃,將天鳥美馬的從心口處開始,攔腰斜斬。
在收拾了天鳥美馬後,吳銘又是一個回旋斬,將最近的一圈的狩方眾們,像卡巴內那樣橫切心臟,一個不剩。
“說實話,我挺欣賞你這種人的。”吳銘對著只剩下上半胸口的天鳥美馬說道,對方居然生命力如此頑強,被切了半個心臟還沒有死去。
“若是你正確使用你的實力,而不是放在對你父親報仇的事情上,一定能帶領這個世界的幕府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咳……咳……那麽,你為什麽這麽做,難道……我曾經的仇人名單裡,有你的親人嗎?”天鳥美馬拖著殘驅說道,他這些年來一直在復仇,一直在殺人。
“不,沒有,只是你這些所作所為,讓某個存在給盯上了,所以,請你去死吧。”吳銘不想與對方更多對話了,扯了的這幾句話,還是看著他欣賞這個人的份上。
“是這樣嗎,我的行為已經引得天怒人懲了麽?”天鳥美馬見到吳銘舉起自己黑紅色的臂刃,頗有感觸地說道。
“我的同伴……我的父親……我的滅……我終於……”天鳥美馬闡述著自己最後的遺言,吳銘臂刃落下,將對方的心臟攪碎。
“撒優呐啦,天鳥美馬,你們都會上天堂的,反著上,哼。”吳銘一腳踩碎天鳥美馬,讓對方再無還生的可能,隨著他的徹底死去,幾履紫紅色的秀發飄散在金剛郭空中,隨風散了。
“完成主線任務1,擊殺天鳥美馬,獎勵:1D因果,100點數。”
隨著系統久違的聲音響起,吳銘知道,天鳥美馬是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他心裡松了一口氣,為了這般效率的殺掉對方,他已經演了夠久了,他的謹慎沒有白費,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我該去那裡了。”吳銘看著外面還在肆虐的“天守”,深吸一口氣說道,然後他從天鳥美馬的屍體裡,摸出了白色藥劑。
吳銘飛快下了樓,從一處牆角拿出自己的裝備:鋒韌的長刀,戰術套裝,無限子彈USP,通用手雷,止血噴霧,一把天鳥美馬贈予他的匕首……
吳銘快速穿戴好裝備,他看了看換下的已經被修複好的狩方眾製服,猶豫了一會兒,將它和匕首放入了自己的背包。
在路邊吃了幾個作為零食的女性卡巴內,用來補充體力和自身的血肉能量,至於為什麽用女的,原因是養眼。剛才的對峙裡,因為沒有戰術套裝的護鎧,所以狩方眾們的槍械打在吳銘身上,幾乎是吃了全部傷害,若非他有黑光病毒,早被打成蜂窩了。
吳銘在恢復體力後的速度極快,飆速絕對比常規世界一般私家車的移動速度快上一些,很快就來到了無名變成的“天守”腳下。
“無名,我來了啊!”吳銘眼裡閃過狂熱,他終於到達這最終的時刻了,他要擊敗面前的天守。
“Fire in the hole!”
吳銘拿出通用手雷,扔到天守的腳下,然後立刻找掩體躲避。
“轟!!!轟隆隆——”
隨著爆炸聲響起,天守的兩條前驅被炸斷,它龐大的身軀也應聲倒地,激起一大批煙塵。
“無名,我來救你了,不,是來解放你了!”吳銘在手雷爆炸聲落下的瞬間,從廢墟中衝出來。
雙手化作黑紅色的臂刃,鋒韌的長刀和USP都沒有出鞘,背在背上、掛在腰間,因為對付天守這種東西,吳銘認為只有自己的身體才是最好用的。
“哈哈哈!殺啊,殺啊!”吳銘興奮的大喊著,他的臂刃不斷地刨開那些天守身上落下的活著的卡巴內,身上的黑紅色病毒組織不斷從他的背後和胸前湧出,他要一邊吞噬活著的卡巴內補充體力,一邊就要將無名“挖”出來。
吳銘身上盡是血肉,他的頭盔上、背包上、長刀上全都浸透了鮮血,他就像挖山器,不斷攪碎前方的血土。
天守身上的卡巴內極多,不斷地有卡巴內或咬、或抓,給吳銘帶來刺骨的疼痛,但吳銘不怕,因為他是不死的。咬他的將被他吞噬,抓他的要被他劈死,如此無限循環,吳銘一直保持著“盈滿”的狀態。
“哈哈哈……我要抓到你了。”在不知過了多久,吳銘見到了藍色的心臟,他快速向著周圍揮刃,將周圍的卡巴內殺盡。
吳銘衝到心臟面前,二話不說將鏈接心臟的硬化組織全部剁下,他抱住無名的腰間, 將女孩的身體“拔”了出來,眼看上方落下的卡巴內要砸到她,吳銘揮手將它們砍碎。
吳銘抱著昏厥的無名,他身上滿是血腥味,即使是黑光病毒那般迅捷的吞噬效率,也不能阻止血色的冷息,湧現出吳銘的身體。
“終於,要完成任務了啊……”血色的氣息讓吳銘頭腦出現了些許眩暈感。
隨著吳銘手裡的白色藥劑注入,無名身上的灰色病毒組織停止擴散,漸漸地向著周圍愈合。
“完成支線任務,殺死天守,救回無名,獎勵:1E因果,50點數。”
系統的聲音傳進吳銘的腦中,吳銘愣住了。
“嗚……我……我,怎麽會……在這,我不是死了嗎?”無名睜開眼,白色藥劑融入了她的血液,讓她蘇醒過來。
“吳……吳銘,你……是你救了我麽?”無名抬頭,見到救了他的人,她見到他臉上滿是鮮血,就像……就像吳銘曾經救她的一樣。
“吳銘,吳銘……你怎麽了?”無名見到吳銘沒有回答她,接著詢問,她抬起曾經那隻的手,摸著吳銘的臉龐。
“……”吳銘說不出話,眼裡沒有焦距地看著面前一地的屍體,自己懷裡的無名不是最終聚合體,那麽,它又在哪裡呢?若是完不成任務,他又該怎麽回到自己的世界。
“吳銘……”無名帶著哭腔,眼裡含著淚水地呼喚著面前的男孩,她實在太虛弱了,無法喊出聲來。
……
“吳銘!”
一聲大吼傳到吳銘的耳中,打破了他失去焦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