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尋,匯報傷亡狀況。”吳銘對著一旁拿著終端的寒川谷尋說道。
現在天王州戰爭已經結束,他們需要知道統戰軍確切的戰損,以及剩余有生力量的數量。
寒川谷尋看著手上的終端,面無表情地進行匯報:“此次的戰爭,參戰部門涵蓋了統戰部、憲政部、衛生部、後勤部,以及遺民軍。”
遺民軍;主要由憲政部和統戰部進行篩選,想要爭取更多資源優待,且具備家屬的人員組織起的一支新軍。
因為兵員有限,光靠統戰部的學生兵們,是無法應對戰爭的,所以在吳銘的倡議下,開啟了遺民軍的組建。
這也就是吳銘,為何養著那些遺民的原因。
“接下來是人員的參戰和存活比。”寒川谷尋說道。
“統戰部,參戰482人,存活156人。”
“憲政部,參戰328人,存活254人。”
“衛生部,參戰134人,存活28人。”
“後勤部,參戰267人,存活189人。”
“遺民軍,參戰450人,存活21。”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黑光禁衛軍,參戰人數120人,存活120人,沒有人員傷亡。”
“整合統計:總參戰人數為:1211+450+120=1781人,死亡人數為:1013人整。”
“最終,我們活下去的,還剩七百六十八。”
寒川谷尋在念完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吳銘聽完並沒有發聲,寬大的會議室裡也是一片沉靜。
靜,出奇的靜,會議室內的人,在聽完寒川谷尋的匯報後,都在這一刻,選擇了沉默。
這個會議室裡的人,比平常要少了一半,現在存活著的人,他們或許在平時都各懷所思,勾心鬥角,但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地為犧牲的人默哀。
遙想起他們的天王州第一高中,原本是歡聲笑語的校園,但在失落的聖誕開啟之後,卻是被改變了一切。他們被迫卷入了一場反圍剿戰爭,為了掙扎求生,學生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他們用17天的血與淚,鑄造了這個牢築的堡壘,才能讓他們這些活著的人,呼吸起混濁的空氣。
回憶起17天前的校慶,當時他們一片鶯歌燕舞,如今卻是生死離別,當時的2248名學生,現在只剩下747。
他們死了三分之二的人,若是從一個學生的生活小圈子上來講,就算是六個人的圈子,也要死上4個人。
太恐怖了,實在是太恐怖了,這種如若絞肉機般的無底線戰爭,不由得讓在場的人開始懷疑,下一次的會議,還有誰能站在這裡。
在沉默了將近一分鍾後,吳銘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對著會議室裡面的眾人說道:
“我在此刻宣布,GHQ已經被我們打敗,我們,天王州第一高校,取得了這次戰爭的勝利。”
會議室裡面沒有人說話,因為戰爭就是代表著死亡,即使他們勝利了,也不會有人對此而進行歡呼。
吳銘對著他們說道:“好了,死者已逝,你們也不要太過悲傷,我們現在是活著的人,要帶著死去的同伴那一部分活下去,因而我們要向未來看齊,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畏而不進。”
“統戰部長、憲政部長、後勤部長,衛生部長。”
“是!”被吳銘點到的5位部長,進行對他了回應。
吳銘說道:“寒川谷尋,你負責加強對我們內部秩序的管理,
並且在執法過程中,可以除去審判過程,先行抓捕嫌疑人,或者就地擊斃。” “吉岡一勳,你負責統戰軍和遺民軍的重組,將遺民裡面今年不滿17歲的人,全部打散到統戰軍裡面。至於遺民軍,則是放寬選人條件,盡快補充兵員。”
“供奉院亞裡沙,你負責帶領你們部門的人,在憲政部憲兵的保護下,統籌繳獲的武器和物資,將其並入我們的倉庫。”
“櫻滿集,校條祭,你們的工作不變,只需要給受傷的人,進行治療就好。”
“收到!”
吳銘接著說道:“這段時間,我要暫時性的離開天王州高校,你們要維持好我們這裡的秩序,可不要讓我失望。”
他打算10分鍾後啟程,去營救楪祈,並完成他的三個任務。
“吳…統帥,你……要去哪裡?”亞裡沙走上前,對著吳銘問道。
“我要去救人。”
“楪祈?”
吳銘說道:“是的,我要去救她回來,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因為她的生命,關乎到我們人類的未來,這也是GHQ為什麽在戰爭之中,除了剿滅我們,還要抓捕楪祈的原因。”
“我也要去——”亞裡沙抓住吳銘的手說道。
吳銘看著她說道:“你沒必要去的,那裡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你就會死。”
“可我擁有著你的力量,黑光禁衛軍也是,他們在這次戰爭裡面一個沒死。”亞裡沙焦急的說道。
吳銘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亞裡沙,我想…你應該明白一件事情,黑光之血並不是無敵,即使它修複肢體的能力強大,但那也是會死的。”
“你應該看到過我的戰鬥,那種戰鬥的層次,不是你們這些,隻強化了不到10倍身體素質的人,能夠參與的。”
“我們可以幫你擋刀,擋子彈……”
吳銘捂住了她的小嘴,輕聲說道:“但這有什麽用呢?”
“你可是我在乎的人,如果死了的話,我可會傷心的。”
“我…我……”亞裡沙聞言,臉上不由得一紅,連帶說話都是語無倫次。
“咳咳——”
不知道是誰咳嗦了一聲,似乎不滿吳銘將會議室裡的人無視。
吳銘邪魅一笑,而後轉過身對著眾人說道:“這次會議的內容與布置,就是這些了,你們要各盡其職,維護好我們生存的秩序。”
“現在,我要出發了。”吳銘說著,在看了眼紅著臉的亞裡沙後,就向著會議室大門走去。
他在走出了會議室後,順手閉合上了那扇門,他們的士兵已經死了大半,現在已經沒有人守門了。
“哎喲喲……”
就在吳銘打算離開之時,聽到了一個女聲,他轉過頭,是那個帶著白鑲黑帽子的少女。
“你可是我在乎的人,如果死了的話,我可會傷心的~”凱洛爾模仿起吳銘的語氣,表情顯得十分欠揍。
吳銘沒有說話,繞過她就向著前方走去。
凱洛爾追到他身邊,接著說道:“真是肉麻的發言啊,老頭子,你對外人都這樣子了,也不見你對我那麽浪漫過。”
“不浪漫就算了,還拿電鋸鋸人家……”她似乎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當時吳銘的黑光鏈鋸在凱洛爾接受治療之前,從他的左手開始,由左至右地鋸到了她的右腰;若是鋸子再前進6~8厘米,那麽她的身體就會變成真正的兩半。
吳銘無奈的說道:“我後來不是給你治療了麽?那個時候是你先作死的,這種事情你可怨不得我,還有,老頭子是什麽稱呼?”
凱洛爾撇了撇嘴說道:“治療有什麽用?治療好身體就能修複我心靈上的創傷了嗎?”她沒有回復稱呼問題。
“我去,就你還心靈創傷……”吳銘見此,不由得對她進行吐槽。
從吞噬的記憶裡面可以知道,凱洛爾承受過更多心靈上的創傷,不可能會因為這種肉體的撕裂,從而感到太多的恐懼才對。
“能不能忍是一回事,會不會痛是另一回事。”凱洛爾不滿的說道。
然後她又勾出一個奇特的笑容:“所以說,你現在可是要好好的安慰一下我,不然我一難受,就忘記去悲歎之河的路,你也就見不那個孩子了。”
那個孩子,指的是楪祈。
“噢?你想要怎麽安慰?”吳銘也是起了玩心,有些好奇的問道。
雖然吳銘並不認為凱洛爾,會因為這些小事,真的要扔下他,不帶他們去悲歎之河,但還是選擇了附和。
畢竟,吳銘也是一個有趣的人。
……
“你醒了嗎?”
一處充盈著營養液的池子裡,坐著一個白發的男人。
“被夏娃選中的人,我們的新王,恙神涯。”達特懸浮在空中,對著池子裡面的恙神涯說道。
沒錯,達特就是在懸浮,是毫無物理支撐的懸浮在半空,這是他身為上古守墓者所擁有的力量。
會飛只是基本,他還能夠操控啟示錄結晶、王的能力、虛空能量,以及空間裂縫。
“王?”恙神涯念著,臉上沒有表情。
達特解釋說道:“再過不久,真名也會在悲歎之河裡面重生,這是大自然的法則,是想要進化的人類的…物種本身的意志。”
“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做好,成為王的準備了,這件事情,是你和我們都無法阻止的,不可逆的。”
“你的意思是……連想要結束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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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先生,吳銘的部隊已經出發,雖然不太可能,但還是請問一下,是否對他們進行阻擊?”
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GHQ為了遵從恙神涯的命令,在建立東京九環的隔離牆,可是投入了不知道多少兵員和資源,導致他們的武裝力量被喪屍削減了大半。再加上後面在天王州戰場裡,投入了他們所持有的全部重型武器,因而只剩下了一小部分的步兵單位了。
當然,這一小部分, 也是能拉出一支幾千人的軍隊的。
恙神涯從回憶中清醒,他對著耳麥說道:“不必了,你們就留守在GHQ的總部,沒必要再去對付他們。”
雖然GHQ的兵員還有相當一部分,但已然不是,能夠威脅吳銘的武裝力量了。
“至於他們,就交給我和達特吧。”
吳銘沒有被偽王殺死,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善於洞察人心的恙神涯看出來了,凱洛爾他們並沒有殺心。
為了回報偽王們的恩情,因而他在當時沒有向達特點破這件事,只是放任事態的進行發展。
所以某種程度上說,是恙神涯的心軟,放棄了徹底殺死吳銘的機會。
“知道了,我們會原地待命。”耳麥那頭的軍帽男,掛斷了通訊。
恙神涯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悠悠的說道:“吳銘啊,你這個‘卑鄙的外來者’,還是,讓我來親手了結吧……”
他從地上起身,朝著結晶地的盡頭處走去。
“涯,你很悲傷嗎?”
“為什麽那麽覺得。”恙神涯抬起頭,那是帶著結晶化婚紗的少女。
“我覺得…我感受到了……”被固定在十字架結晶的楪祈說道:“剛剛,我感受到了你的內心。”
恙神涯聞言,別過頭,白色的長發遮蓋住了眼睛,讓楪祈看不出他的表情。
“那是你的錯覺,我才沒有覺得悲傷。”恙神涯思索著對楪祈說道:“因為我苦苦追尋的願望,在今天終於是要實現了……”
“兩個小時以後,真名就會在這裡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