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給我狠狠打,打死這幾個畜生!”
李府內,李斯的聲音尤其的大,看著自己這五個不爭氣的孫子,老李差點沒氣死,讓你們去讀書,你們倒好,一路縱馬,把紅薯秧苗都踐踏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他李斯把迎門石送過去,才搶了三分功勞,爭取了幾個上書院的名額,跟扶蘇、秦易把關系拉的更進一步。
這下子可好,這一下子,這份情誼至少要減三分。
扶蘇是誰?大秦大公子啊!看陛下的樣子,將來這位就是太子,是要當皇帝的,你們這些廢物還想不想混了?咱們老李家以後怎麽在朝堂立足?
秦易呢?這小子雖然低調的很,但是一出手就是曠世之功,自己跟他的關系那也是當今朝堂獨一份,老子去巴結還來不及,還指望將來李家讓他幫扶一把,你們幾個竟然直接去衝撞人家的書院大門。
大門是什麽?那是一家一戶的臉面,誰敢衝撞李家的大門試試?李斯弄不死他。
李由手持皮鞭,一鞭一鞭的狠狠落下,沒有絲毫折扣,這幾個小畜生,打死拉倒。
倒是李由的弟弟李亨,臉色蒼白,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皮開肉綻,有些不忍心。
“父親,大兄,算了吧!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李亨不能不說話,李由的大兒子本來就受了重傷,這會已經被打的口吐鮮血,早就昏了過去,而且他的大兒子,被人捅了一劍,又要受這麽狠的家法,這麽下去,只怕根本撐不住。
“繼續打!”李斯怒吼道:“誰再敢求情,一起打!打死為止!我李家又不是只有他們幾個,死了拉倒。”
李由渾身一顫,李亨更是嚇得噤若寒蟬。
李家李斯自然是家主,李斯有三個兒子,李由、李亨、李烈,這其中李由有四個兒子,還有一個在繈褓裡,李亨就倆,李烈常年在軍中,他的兒子今年十二歲,也幾乎不在家,一直在軍中廝混。
李家第三代,總共就七個,打死了這五個,就剩倆了,這如何使得?就算是以後再生,那也得花時間培養不是?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但是這兩位也不敢求情,李由手起鞭落,鞭鞭入肉。
“相爺!相爺!”門房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幹什麽?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李斯瞪了門房一眼。
老門房連忙道:“門外有一個自稱玉山秦衝的,拜見相爺。”
秦衝?秦易的那個族叔?李斯忽然松了一口氣,李由聞言,連忙把鞭子扔下,狂奔出去。
“父親,孩兒去迎迎人。”
李斯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自家的小崽子,哪能真的要打死?緩一緩也好。
“李相!”秦衝在李由的陪伴下走進了院子,看都沒看那五個紈絝,直接對李斯躬身施禮。
“哦,秦衝啊!”李斯眼皮都不抬,秦衝還不至於讓他回禮。
秦衝笑了笑,說道:“李相家裡倒是好生熱鬧。”
李斯眉梢挑了挑,嘿然道:“讓你看笑話了,幾個不肖子孫,正在施以家法。”
秦衝擺了擺手,後面跟著的杜老五走了上來,杜老五的背上,背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頭箱子。
“易哥兒說李相乃是大秦少有的道德高隆之士,一手書法更是冠絕天下。”秦衝笑呵呵的道:“易哥兒有求於李相,不知李相是否接下?”
“有求於本相?”李斯是何等人物?怎麽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很顯然,
人家來緩和關系了,要是自己真把這幾個小崽子打死了,就算是兩人的關系再好,難免也有芥蒂。 “說說看。”這個面子,李斯必須接下來。
杜老五把箱子打開,箱子裡面是一個罐子,把罐子取出來,管子裡面是一個綿布包著的東西,打開綿布,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外形扁條,兩頭尖細,形似竹葉,翠綠幽香,一看就是好東西。
“茶葉?”李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是什麽身份,家裡的茶葉,都是宮中的貢品,需要這玩意?
秦衝笑了笑,說道:“此乃我玉山村新近產出的炒茶,香氣濃鬱、湯色清沏、滋味醇厚、葉底嫩勻,只需以開水衝泡,味醇回甘、清香沁脾,飲之心曠神怡,其味清香可口,其色微黃淡綠,其湯晶瑩透亮,具有生津止渴、消熱解毒、化痰的功效,實乃不可多得的佳品。
易哥兒的意思,願以此茶,換取李相的親手抄錄的啟蒙三寶,用以珍藏。”
話音剛落,杜老五從箱子最底部, 拿出了一遝潔白如雪的竹紙,恭恭敬敬的捧著。
李斯愣了許久,紙他是認識的,家裡面現在早就不用竹簡了,但是他們是用的黃紙,黃不拉幾,顏色說不上好看,這等純白如雪的紙,莫非是玉山村新產的?看著就令人歡喜。
“如此,本相就卻之不恭了。”李斯擺了擺手,李亨連忙上前,親手接過了紙,順帶著感激的看了一眼秦衝,秦衝回了他一個善意的微笑。
“那秦衝告辭了。”秦衝再次躬身施禮。
“老大,送客。”李斯衝李由擺了擺手。
李由連忙出去送客去了。
“父親,這秦易是什麽意思?”李亨有些不確定。
“哼!”李斯冷哼一聲道:“賣好來了,便宜了這幾個小崽子,把東西都收好,這人情為父認了,至於去玉山讀書的事情,老二,去把老三家的叫來,順便把你跟老大家的閨女叫上,讓老大親自送去玉山。”
“啊!”李亨愣了,“父親,青雲書院還招女娃子嗎?”
李斯笑了,“秦易此人,一向能人所不能,他的書院內,說起來女娃子比男娃子還多一些,正好咱們家兩個閨女也到了啟蒙的年紀了,送去也好。”
“那老三家的?”李亨猶豫了一下,他不是很喜歡老三李烈,老三的兒子李瓊他也不喜歡,總覺得丟了自家的臉面。
“哼!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事!”李斯有些不滿,這個老二,就是鬼心思多,沒有老大的敦厚,沒有老三的勇武,只能當一個紈絝。
“是,父親。”李亨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