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叔渾濁的老眼中淤積著淚水,呆呆的望著掛在牆壁上的霍元甲遺像。
這時阿祥、阿彪、阿倫他們一起走了進來,見到根叔都尊敬的打招呼。
雖然根叔不會武功,但在精武門算是三朝老臣,大家都還是很尊敬他的。
現在精武門裡根叔輩分最大,所以即便是農勁蓀也不願輕易去招惹他。
根叔回頭,目光搜尋到了阿祥,立刻站起身抓住他往外推:“阿祥,過來!”
一路把阿祥給推到了廚房裡,根叔關上房門,阿祥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到底什麽事啊根叔?”
“你不要裝糊塗啊!”根叔氣憤的指著阿祥鼻子低吼:“我兒子怎麽了?”
“噓——”
阿祥臉色大變,雖然沒人經過,他還是趕忙製止了根叔說下去,小心謹慎的關上所有窗子,他這才壓低聲音安撫根叔:“根叔,有事晚上再說嘛!”
“你不是說我下了藥就放我兒子的嗎?”根叔咬牙切齒的跟阿祥理論。
阿祥耍起了賴皮:“根叔,你兒子在齊魯大地犯了殺人罪,你說放就放啊?”
“是你自己答應我的!”根叔還真是個老實人,都到這個時候還在講道理,阿祥翻了個白眼兒:“我哪有答應你,是那個蘿卜頭答應你的!”
根叔都快哭了:“我媳婦告訴我,說我兒子在牢裡面給蘿卜頭殺死了!”
阿祥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我可告訴你了,你說不做都已經做了!
“再說你也沒白做啊!那些大洋你也收了,你收錢的時候怎麽不會心軟?”
根叔啞口無言,他固然是為了救兒子,卻也確實見錢眼開了,咬了咬牙根叔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拜托潘小閑幫忙了!今天你也聽到了,潘小閑在齊魯大地有的是朋友,我看潘小閑比你和那些蘿卜頭靠譜多了!”
阿祥臉色一變,連忙說:“那些東瀛人既然答應你,你兒子就一定不會有事!你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到時候事情抖摟出來,你和我都死定了!”
“哼!”根叔知道阿祥說的沒錯,拜托潘小閑幫忙他也只是一時氣話,一把推開阿祥,耷拉著腦袋坐在板凳上,有氣無力的抱怨:“你們說過那些藥不會害死霍爺的,早知道這樣,我寧肯我兒子死也不要霍爺死啊!”
看他悔恨交加的樣子,阿祥很怕他會自爆,於是乾脆一咬牙一瞪眼兒。
“唔——”
根叔正坐在板凳上搖頭歎息,忽然一根麻繩從後面猛地套住了他的脖子!
阿祥在他身後雙手死死地勒住了麻繩,滿頭大汗、咬牙切齒、目放凶光!
阿祥已經想好了,勒死根叔之後就製造一個上吊現場,那才能永絕後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牆邊兩個大鍋忽然被頂飛了,爐灶裡站起兩個人來!
“誰?”阿祥大驚失色,定睛一看那兩個滿臉烏黑的竟然是霍廷恩和陳真!
潘小閑今天故意拿根叔的兒子刺激他,料想根叔一定會忍不住去問阿祥,所以讓霍廷恩和陳真提前就藏在廚房裡,果不其然給逮了個正著。
“住手!”
怒不可遏的霍廷恩衝上去,一拳就把阿祥打倒在地,陳真連忙接住根叔。
現在根叔可是稀有保護動物,比大熊貓還珍貴,都指望他做汙點證人呢。
“根叔你沒事吧?”陳真抱著根叔,根叔劇烈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另外一邊霍廷恩騎在阿祥身上,
照著阿祥的腦袋“劈裡啪啦”就是一頓削! 而這個時候埋伏在外面的潘小閑聽到了動靜,立即拉著小惠一起衝進廚房!
一看就知道什麽情況了,潘小閑趕緊上去抱住瘋了一般的霍廷恩:“別打了!
“讓他到師父面前認罪!”
“對!”霍廷恩一下子清醒過來,掐著阿祥的脖子厲聲喝道:“走!去靈堂!”
“小惠,”陳真對一臉懵逼的小惠道:“你快把所有師兄弟都召集到靈堂!”
小惠下意識看向霍廷恩,霍廷恩含著眼淚對她用力一點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小惠是絕對支持霍廷恩的,連忙跑出去通知所有師兄弟。
幾分鍾之後,只要是在精武門的師兄弟全都聚集到了靈堂裡,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阿祥和根叔跪在霍元甲的遺像下,阿祥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眼珠子卻在滴溜溜亂轉,根叔則是哭哭啼啼的嘴裡不停小聲叨叨。
霍廷恩和潘小閑一左一右的站在霍元甲遺像前,都是目光冰冷殺氣騰騰!
陳真則是門神一樣守著門,隻準進,不準出!
“大多數人都在這兒了,只差阿強他們幾個……”小惠小心翼翼的報告:
“還有,農大叔今天沒來,要不要我派人去請?”
“不用了!”霍廷恩已經一刻都等不及了,事實上要不是潘小閑攔著,當時他就能把阿祥活活打死,聽他這麽說陳真就立即關上了靈堂大門。
“吱呀呀……”
乾澀的木門合攏,讓精武門的師兄弟們都是心裡緊張得要命,結合之前吃飯時潘小閑和根叔那一場鬧劇,師兄弟們已經都多多少少有所猜測了。
“根叔,現在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潘小閑知道這種話霍廷恩說不出來,陳真也不會說,所以只能是他來說,蹲下來雙手抓住根叔的雙肩:
“你在師父面前如實交代,師父他老人家九泉之下知道了,也會原諒你的!”
根叔此時可以說是死裡逃生,如果不是霍廷恩和陳真及時出現他已經被阿祥勒死了。這件事讓他對阿祥徹底絕望,又被霍廷恩和陳真抓了現形知道抵賴也沒用,再加上他心裡對霍元甲也充滿愧疚,此時跪在霍元甲的遺像前,根叔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泣不成聲的一頭磕下去:
“霍爺!我,我對不起你呀!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