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徐和就碰到了前來接應的軍陣,當頭的是兩個頂盔摜甲的魁梧漢子,一個面色黝黑,一個留著美髯,兩人見到徐和便遠遠的打馬迎了上來。
兩人看著缺了一隻耳朵,臉頰上還有著一道明顯是燎傷痕跡,顯得頗為狼狽的徐和,互相隱蔽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便齊齊抱拳,施了一禮。
“屬下奉令,前來接應!”
徐和漫不經心的抬了抬手,就當作是回禮,隨後便轉頭看向了後面鬧哄哄潰退回來的士卒,那間或不斷的叫嚷聲讓他感覺無比的煩悶。
雖然傷口上殘留的火行之力已經被他用自己的水行真氣給驅散,但那持續不斷的灼痛感依然無時無刻不在刺激他的神經。
可現在不是回去療傷的時候......
徐和深吸一口氣,回過身來,對著面前的兩人沉聲道:
“你二人率本部士卒就地列陣防禦,若潰兵衝擊軍陣.......”
徐和面色陰沉,語氣森然。
“殺無赦!”
什麽?
兩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那面目黝黑的偏將更是露出不滿之色,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徐和缺了耳朵的那個傷口,輕哼一聲,冷冷的說道,“渠帥,前方的士卒並非潰退,乃是跟著帥旗一同行進罷了,令其繞開軍陣即可,豈有當成潰兵阻殺之理?”
一旁的美髯偏將詫異的看了身邊的黝黑偏將一眼,心中暗道,“這人平時看起來頗為忠厚老實,渠帥對其的照顧更甚於我,怎麽此時......難道......”
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他猶豫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他知道,黝黑偏將的妻弟便在那潰兵之中,此時若是勸阻便是在得罪人。
可開口幫腔......雖然他也認為渠帥這事情確實做的不地道,但渠帥平日裡對他倆不錯,此時反駁渠帥......
他開不了這個口。
再說,眼前的情形,那些亂糟糟的潰兵腦袋裡面估計就只有逃命兩個字,早就聽不得號令了,又豈是區區陣前命令能夠指揮的了的?
於理應當,於情卻是不妥,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徐和面無表情的盯著黝黑偏將數息,直看得他頭皮發麻之後方才轉而看向美髯偏將,語氣淡然。
“你......是否也認為本帥此舉不妥?”
美髯偏將心中咯噔就是一緊,頓時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他乾咽了口唾沫,連忙說道,“渠帥之策甚妙,屬下佩服,無有異議。”
徐和聞言微微頷首,感歎一聲。
“總算......”
“還有一個沒有看錯!”
話音未落,徐和便驟然前傾,黝黑偏將的真氣雲壁被其充斥著冷冽冰霜之意右手瞬間破開,緊接著便“啪”的一聲,扣住了其喉嚨。
“誰......給了你背叛我的勇氣?”徐和右手的手甲上開始“哢哢”的覆上寒冰,並順著黝黑偏將的脖頸向上蔓延,“是.......他?還是.......”
“呵......不說?”
美髯偏將看著“呃呃”著無力掙扎的黝黑偏將,一時間噤若寒蟬。
很明顯,渠帥這是想要了他的命,否則.......
他都無法呼吸了,怎麽說?
果然,直到冰霜覆蓋了整個腦袋,黝黑偏將都沒能夠開口。
“哼!”
徐和松開手,將黝黑偏將摜到地上,隨後冷冷的丟下一句,“接管其部屬,依令行事。”說完,便帶著親衛徑自離去。
離開美髯偏將之後,沒走多遠,徐和便臉色一變,冷汗涔涔。
剛才那一下看起來威風,但為了能夠一下子製住黝黑偏將,他其實已經傷到了肩膀手臂上的經脈。
這也是無奈之舉,他知道不僅僅是這兩個手下,留在原地的那些個將校們肯定也是心思浮動。
因此,必須要有所行動。
所以他的選擇是......
立威。
我打不過劉毅,難道還打不過你們?
既然是立威,那必須要乾脆利落才行,要是和手下糾纏半天方才拿下,不僅達不到立威的效果,說不定反而會起反作用。
居然那麽費力?我等一擁而上,那豈不是.......
所以他寧願因為短時間輸出的真氣過多導致經脈受損,也要把黝黑偏將給瞬間拿下。
他想的很清楚,雖然這樣乾看起來很愚蠢,自己既耗真氣,又加重了傷勢,但實則不然。
這樣做之後,即便是那些將校發現他身上有傷,也不敢輕舉妄動。
傷了一條胳膊,可還有一條,照樣能瞬殺一人。
而若不行此舉......
失去了忌憚的那些個手下可不是好相與的,猛虎還會怕群狼,到時候說不定反而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因此他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聽黝黑偏將解釋,不管他是真的投靠了那人,還只是一時愚蠢犯了糊塗,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誰讓讓他恰巧出言不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