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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南城,豪俠台。
一夥江湖人士匆匆趕來,他們聽到消息,說這邊有一位銀鑼一刀將銅皮鐵骨境的武者斬成重傷。
江湖人嘛,對這類消息特別感興趣,加上自身就在附近,立刻趕過來吃瓜。
只是衝突已經結束,人群也散了七七八八,隻留幾個無所事事的閑漢留戀不去。
這夥江湖人士來到豪俠台,觀察了半天,對傳言又信了幾分。
理由是——擂台保存的太完好。
以銅皮鐵骨境高手的實力,若是旗鼓相當,那麽造成的破壞是很清晰、明顯的。至少這座擂台留不下來。
“你們看這裡,還有邊上.......這些小孔是怎麽回事?”一位少俠說道。
“似乎是劍氣,銳利而細小,沒聽說過這種劍法。”
說話的是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有著秋水般的明亮杏眼,嘴唇抹著豔麗的紅色,妝容有點濃,卻不顯庸俗,反而增添了她的妖嬈美豔。
提問的那位少俠點點頭,如果是氣機造成的,那會是大面積的皸裂。
妖嬈女子扭頭看向另一位少俠,嫣然道:“柳公子怎麽看?”
柳公子有著一副好皮囊,劍眉星目,背著一把七星劍。
在眼下的京城,能做到武器伴身的,都是有背景的人物。
這位柳公子來自大奉武學聖地的劍州,當地一個叫“墨閣”的門派。在這夥江湖人士裡,柳公子的修為最高,是團隊的核心。
最關鍵的是,他是個用劍的。
“未必是劍氣,這些孔洞分部不均,宛如潑墨,似乎是劍氣或刀氣撞散,四下攢射時形成。”
柳公子說完,招手喊來一位閑漢,丟過去一粒碎銀,問道:“聽說剛才有一位銀鑼只出了一刀,便斬傷了對手?”
閑漢捏了捏碎銀,眉眼間流露出諂媚和喜色,點頭哈腰:“幾位少俠是沒看見,那一刀可了不得.......
“地上這些孔洞就是那位大人拔刀後出現的,劈裡啪啦下雨似的。”
繪聲繪色的把自己的見聞說了一遍。
“刀氣撞散後產生的........對手確實是一位銅皮鐵骨。”妖媚女子頷首。
只有銅皮鐵骨才有這樣的體魄,六品之下的血肉之軀,只會被刀氣斬為兩半。
“據我所知,打更人衙門的銀鑼,以煉神境為主,少數是銅皮鐵骨境。”另一位女俠說。
這位女俠是京城下轄十三縣人士,勉強算半個本地人,對於京城大名鼎鼎的打更人有所了解。
“這算不算是衙門高手首次與江湖武夫碰撞?真想見識見識那一刀的風采。”妖媚女子笑吟吟道。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馬蹄聲,一位穿著打更人差服的年輕人,騎乘著駿馬,飛奔而來。
這夥江湖兒女們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猜測是打更人衙門過來勘察現場的。
但那位年輕打更人接下來的動作,讓這夥年輕的江湖俠士們又驚又怒。
“鏗!”
那位打更人抽出佩刀,策馬衝向他們。
柳公子臉色微變,擋在同伴面前,一拍後背,七星劍鏗鏘出鞘,飛旋著擋向打更人斬來的刀鋒。
年輕的打更人輕輕一削,七星劍斷成兩截,無力墜落,發出“叮當”聲響。
“你......”
柳公子又驚又怒,宗門賜予的法器被毀,心疼的難以呼吸。
許七安勒住馬韁,刀指妖媚女子,咧嘴獰笑:“你還敢回來,蓉蓉姑娘,偷了本官的寶貝,不好好藏著,還敢大搖大擺的回來,
看來是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本官給你兩個選擇,一,交出寶貝,給本官做妾。二,交出寶貝,本官再把你賣到教坊司。”
偷了他的寶貝?!
少俠女俠們愕然的側頭,看向妖媚女子。
銷魂手蓉蓉姑娘,始終笑吟吟的臉龐明顯一滯,緊接著蹙眉,朝同伴微不可察的搖頭。
柳公子強迫自己不去看心愛的佩劍,抱拳道:“這位大人,您是不是誤會了。”
“滾!”
許七安審視著蓉蓉姑娘,髮型、衣裙、妝容都一模一樣,就是她沒錯。
“本官耐心有限,給你三息時間,不交出寶貝......”他冷笑三聲。
少俠們大怒。
蓉蓉姑娘踏前一步,凜然不懼的迎上許七安的刀鋒,柔聲道:
“小女子與大人素不相識,更不知道所謂的寶貝是什麽東西,請大人說明白了。”
許七安坐在馬背俯視著她,緩緩道:“就在方才,一個時辰前,你與我在酒樓相遇,把酒言歡。而後趁我下樓比鬥時,神不知鬼不覺偷走了我的寶貝。”
話音落下,未等蓉蓉姑娘回應,柳公子以是憤怒的開口:“絕無此事,蓉蓉姑娘始終與我們在一起,根本沒來過這裡。”
其余少俠們紛紛作證。
許七安皺了皺眉,心說我是碰上團夥作案了?
但看他們語氣、神態,又不像是說謊,精通微表情心理學的許七安這份眼力還是有的。
除非他們都是影帝影后級別.......可惜儒家的魔法書也在地書碎片裡,不然直接施展望氣術就能看出他們有沒有說謊........許七安沉吟片刻,道:
“爾等隨我回打更人衙門,有沒有說謊,倒是本官自有判斷。”
怎麽可能!
少俠女俠們臉色微變,他們開始懷疑許七安的真實目的。作為有門派背景的江湖人士,他們有足夠的閱歷和經驗,深知論起江湖套路,有官府背景的高手更陰險更歹毒。
他們依仗自身勢力,做欺男霸女強取豪奪之事,輕而易舉。
銷魂手蓉蓉姑娘,憑借美貌在京城小有名氣,誰知這個年輕的銀鑼是不是覬覦美色,故意以寶物丟失為由,欲將他們帶去衙門。
進了人家的地盤,生殺予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閣下真當我們是砧板上的魚肉?”柳公子眯著眼,冷笑道。
其余幾位少俠沒有說話,但同時按住了刀柄、劍柄。
江湖人雖然忌憚官府,但同樣有著桀驁的性格,真逼急了,即使官府的人他們也敢死磕,大不了以後成為通緝犯,流浪江湖。
要不怎麽說武夫以力犯禁。
這時,躲在一邊的閑漢,看到銀子的份上,小心提醒道:“他就是在擂台上一刀砍傷對手的銀鑼。”
少俠和女俠們身軀一僵,臉色呆滯的回頭,看了一眼閑漢。
然後,僵硬著脖子,一點點扭過頭來,看著許七安。
劍拔弩張的氣氛驟然消失,他們再也生不出魚死網破的念頭。
蓉蓉姑娘深吸一口氣,澀聲道:“這位大人,既然我偷了你的寶貝,那我一人隨你回衙門,此事與其他人無關。”
“不可!”
同伴們大急。
蓉蓉姑娘苦笑一聲,傳音道:“你們應該做的是速去通知師門長輩,想辦法把我救出來。”
柳公子沉著臉,用力點頭。
你要真偷了我的寶貝,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許七安見她傳音完畢,拍了拍馬背,道:“自己上來!”
蓉蓉姑娘猶豫了一下,咬著鮮紅的唇瓣,躍上馬背。
許七安趁機點在她軟腰,只聽美人“嗯”一聲嬌吟,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裡。
“駕!”
許七安一勒韁繩,調轉馬頭,揚長而去,留下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少俠女俠們。
蓉蓉姑娘躺在寬敞厚實的胸膛裡,兩側景物迅速遠去,她咬著牙低聲道:“大人準備怎麽處置我?”
“按照大奉律法,偷竊者,笞五十,原數償還失主。無力償還者,斬趾。本官是子爵,偷的又是寶貝,罪加三等,笞一百五十,斬趾,關押三年。”
蓉蓉姑娘臉色發白,“京城偷竊罪......是這樣的嗎?”
這和她了解的不一樣。
“不,剛才都是我瞎編的。”
“........”
許七安感覺懷裡的美人似乎如釋重負,他冷笑道:“但進了打更人衙門,怎麽懲罰,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美人的嬌軀一下子繃緊,帶著哭腔說:“我,我真沒有偷你寶貝。”
收你點利息........許七安嘴角一挑,道:“銷魂手有什麽神奇之處。”
蓉蓉姑娘不答。
許七安威嚴的“嗯”了一聲。
蓉蓉姑娘咬牙切齒:“你果然覬覦我美色。”
“?”
許七安只是想了解她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自己的感知,偷走了地書碎片。
“蓉蓉姑娘雖然天生麗質,但也不要小覷男人啊,論美貌的話,本官家裡就有兩位遠勝於你的。”
許七安說著,上下其手,在她身上一陣摸索。
蓉蓉姑娘臉紅耳赤,眼裡含淚,她仿佛知道了自己即將迎來什麽命運,只希望同伴能及早請來長輩,救她脫離苦海。
咦,我的地書碎片不在她身上........
小母馬不愧是戰馬級別的良駒,托著兩人,速度絲毫不慢,飛奔著抵達了衙門。
許七安把馬韁交給守門的侍衛,拽著蓉蓉姑娘進了衙門,來到銀鑼閔山的堂口,吩咐吏員將她五花大綁。
“去司天監請白衣術士,就說是領了我的命令。”
“是。”
待銅鑼離開後,閔銀鑼起身,繞著蓉蓉走了一圈,詫異道:“哪綁來的美人兒,瞧這身段,這臉蛋,嘖嘖......”
“賣到教坊司,訓練一年半載,可以當花魁。”許七安點評。
“花魁可不是靠臉蛋。”閔山搖搖頭:“首重才藝,其次才是美色。”
“那算了,留在衙門給咱兄弟耍吧。”
蓉蓉姑娘強裝鎮定,但俏臉已然發白。
口嗨了幾句後,許七安說明情況:“這女人偷了我的寶貝,不愧是銷魂手,神不知鬼不覺,我竟沒有察覺。”
“她就是銷魂手啊!”
閔山恍然大悟,旋即納悶道:“銷魂手跟偷東西有什麽關系?”
“嗯?”許七安一愣。
“所有進京的江湖人士都有備案,銷魂手蓉蓉,出身豫州青海郡的萬花樓,那是一個女子幫派,以煙視媚行,禍害男人聞名。但其實與她們修行手段有關。 ”
“采補?”許七安問。
“不是,據說是能牽動人的情欲,令敵人失去鬥志,修行的絕學似乎叫......”閔山記不太清楚了。
“六欲大(河蟹)法。”蓉蓉姑娘抬了抬下巴。
“那你怎麽偷的寶貝?”
“我沒偷你寶貝。”
不多時,離去的銅鑼領著一位白衣術士返回。
許七安指著銷魂手蓉蓉,道:“問她,有沒有偷我東西。”
白衣術士瞳孔亮起清光,按吩咐問詢過後,搖頭道:“許公子,她沒說謊。”
........許七安懵了一下。
“搜身,看有沒有屏蔽氣息的法術。”
“許公子,沒有。”
“問她,有沒有和我在酒樓喝過酒。”
“許公子,沒有。”
許七安心說,特麽的怎麽回事?!我是見鬼了麽。
惱怒過後,他靜下心來分析,偷我東西的肯定是蓉蓉,不會是那個大嬸.......這案子最大的問題是出現了兩個蓉蓉。
眼前這個蓉蓉沒有見過我,而我確實見過蓉蓉。
髮型、衣裙、容貌完全一致,連眼神和談吐都惟妙惟肖......雙胞胎?不可能雙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樣。
易容?如果是易容的話,瞞不過我的眼睛。
困惑之際,蓉蓉姑娘突然說:“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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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說一下,主要是防止大家以為還有一章,產生巨大失望,以致於口吐芬芳。
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