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
諸軍開始班師回朝,或者就地修養。
而趙舊也在韓世忠的護衛下來到了靠近黃天蕩的建康城,南邊對金戰事告一段落。
宋軍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開始收復失地,平叛亂軍,清剿流匪,清算叛徒。
趙舊入駐建康城,現在手頭上最為緊要的工作就是封賞群臣,定下功勞,然後重新安排朝廷的目標和發展方向。
這一年多來,朝廷定下的目標就是將金兵擋住,尋機吃掉他一部分主力兵馬,在局部戰場取得勝利。
目前來看,南方這邊算是超額完成了任務,局部戰場大獲全勝。
最後經過商量,功勞總算是定下來了,抗金第一功臣經過相公們商討決定頒給了張俊張伯英。
呂頤浩上奏曰:諸將中尤稱韓世忠之忠勇,嶽飛之沉鷙,劉世光善內,可倚以大事。
而更知張俊之堅韌,非張伯英死戰,皇宋危矣。”
“沉鷙”一詞,現在不大用了,“沉”是深沉,“鷙”是勇猛。
在古漢語中,是個褒義詞。
黃天蕩一仗,也給韓世忠帶來極大的聲譽,“知國有人,天下誦之。”
可是,張俊的表現更是獨一無二,陪趙官家打贏了采石礬之戰,共同進退,守住了建康城。
相比之下,嶽飛,韓世忠,劉光世這些人打嬴的戰役好像更加輝煌一些,實則不然,若無張俊在前頭打了勝仗,耗盡了不少金兵的精力和士氣,後面的仗哪有這麽容易打呀?
趙舊直接把身上披著的白虎戰袍賜給了張太尉,除了嶽飛之外眾人羨慕不已,嶽飛已經有了一件。
最委屈的還是劉光世,幾場大規模的會戰,他隻撈到了馬家渡之戰的戰功,相比於其他人,弱了不止一籌啊。
當然,如果把官家也算進去,這些所謂的功臣也只能讓個位子了。
大臣們心中的功臣排名大概就是:張俊,韓世忠,嶽飛,陳淬,陳規,劉光世,王德……
至於幾位相公,不提也罷,功勞大概是沒有的了,苦勞倒是有不少。
李綱李相公差點把杭州成都送出去了,眾人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面卻是萬般埋怨。
趙舊也在考慮著,是時候把這個能力不行的李綱李相公給換了,現在誰人能夠挑起大梁呢?
趙舊從來都不吝嗇自己的封賞,現在家國都是這個樣子了,還要什麽體制,安攏人心才是。
而張俊被列為“十三處戰功”之首,因“自金兵入中原,將帥皆望風奔潰,未嘗有敢抗之者,中興戰功自長江一捷始,至此而軍勢稍張矣”。
張俊改任禦營右軍都統製,領定江、昭慶二鎮節度使,加封太傅頭銜,封慶國公。
當然,太傅更多的只是個虛名,武人加封,分量就更低一些了。
哪怕是如此,三公也是地位最尊顯的三個官職,地位上僅僅略低於宰相。
國公就更不用說了,再往上就只剩王了,而宋朝的王爵很少很少很少給活人封,所以,國公基本上就是異姓能拿到的最高爵位。
張俊要是再立下什麽大功,趙舊也隻好考慮給他封國公的事情了,至於嶽飛,韓世忠他們也是各有封賞,從和尚們手中借來的銅錢成了趙舊的百萬勞軍物資。
怪不得有人說:南朝四百八十寺,盡是惡鬼其中藏。
而那些道士們也有不堪的,總體來說還是比這些和尚大師們好上了不少。
不是佛祖不生憐,而是末捐香火錢。
建康朝廷最後定下了封賞,灑出去了百萬貫銅錢,一千多封度諜,還有無數的田產地契。
而韓世忠,
嶽飛他們這些有功之臣都是官職提了半階一階,眾人都是心生歡喜。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之中,禦史台胡閔上奏道:
“啟稟聖上,金兵雖然退卻,可留下了無窮的禍患,江南叛亂並起。
數股巨寇荼蘼百姓,窮凶極惡,大肆攻城掠地,擄掠淫殺,慘毒不忍言說。
如今其勢已經橫跨京西北路、京西南路、淮南西路、荊湖北路、成都府路五路。
再不剿滅,必成大禍,請官家下旨令韓世忠,嶽飛,張俊等大將出兵,再教討賊相公劉光世領大軍速行征剿,救生民於塗炭,保社稷以無疆,臣民幸甚,天下幸甚!”
劉光世聞言大喜過望,剿匪,這不是他最擅長的本事了嗎?恕他直言,在座的各位在他面前都是個弟弟。
劉光世本來就因為封賞的事情鬱悶了好久,他也想封公侯。
劉光世出列,言道:
“如今形勢危如累卵, 容不得咱們拖延,江南百姓不得安寧,朝廷需得速速出兵。
臣願領軍平叛,待淮西淮南京南奏凱,再對臣下封賞亦是不遲。”
劉光世心裡面打著算盤,積小勝得大勝,俺也想做個國公爺。
“劉卿平叛,朕自然是放心,就命嶽飛陪同,爾等小心行事,務必要平定江南風波,至於賊寇鍾相楊麽等人,就留到最後解決。”
嶽飛,劉光世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默默的點頭,萬分歡喜。
他二人畢竟是有過合作,知根知底,劉光世也知道自己依然很難承受平叛風險,很需要嶽飛這種能打的能扛的馬仔。
兩人一拍即合,成了最佳拍檔。
“臣等領命。”
這時,韓世忠,張俊這些大將不幹了,紛紛要往身上攬任務。
趙舊笑眯眯地看著大將們,言道:
“禦營馬上要著手準備改製了,朕可離不開你們幾位心腹愛將,先恢復實力。
整軍備戰,十年北伐,以後還怕撈不著戰打嗎?
朕有言在先,奪回燕十六州者王,奪問汴京開封者侯,爾等要是想用銀子給朕買回來,腿給你們打折了,學童貫者死。”
“哈哈哈……”
眾將軍心中無比熾熱,打贏了金兵之後,不少人都有些飄飄然了,甚至覺得金兵也不過如此。
張俊臉上的笑意就止不住,畢竟他已經拔得頭籌,也不好意思跟眾人搶功了,當然,要真的有機會封侯封王,自然是要爭上一爭。
趙舊定下了賞賜,並命團子公公領賞賜金銀、緞疋、袍服、衣甲、馬匹、禦酒等物即日起行,馳往接應,宣諭全軍,大封諸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