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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一代目》第38章貶曲端
  就在大家驚駭失神之間,楊惟忠拿出了所謂官家禦賜的寶物,赫然就是一個裝在托盤的平底朝天靴。

  楊惟忠鄭重其事的拿起了這隻靴子,口尊:

  “奉官家口諭,曲端尋釁滋事,跋扈囂張,罔顧朝廷法律制度,視官家旨意如兒戲。

  曲卿,朕今日就拿腳踹汝三十,太尉代之,汝心中可有不服?”

  曲端:……。官家要踹自己?

  趙舊確實是說過一切以抗金為主,可曲端這家夥乾的事情實在是太混蛋了,居然無緣無故吞並友軍。

  並且還砍殺了不少義軍的首領,其中就有李彥仙的部下,那是正兒八經得了朝廷認證的官身,這樣的性質就非常惡劣了,此事傳到了大宋這些相公們的耳中,只能憤憤的罵上一句混帳。

  “不向關中興事業,卻來河上泛漁舟,曲大將軍,你的文采斐然啊,老夫卻是消受不起,不如就剝了你西軍的身份,送到臨安去,當個太平相公如何?”

  楊惟忠繼續冷笑著說道。

  曲端臉色是更加大變,大聲道:

  “楊老太尉,俺絕對沒有二心,俺指天發誓,俺用這全家百來口人擔保,我曲大這輩子都不會背叛大宋背叛官家呀。”

  楊惟忠點頭道:

  “正因為知你忠心,老夫這才沒用到第二件禦寶,官家也知道你大節不變私德有虧,不然老夫非得一刀結果了你這個禍害為我西軍正名。

  朝廷的處置下來了,你好生忍著,從今往後,老夫節製永興、環慶、熙河、秦鳳、涇原五路軍馬。

  進者生,退者死,不服從軍令者,無論官職大小,川陝自老夫以下任何文武官員膽敢抗命,老夫有先斬後奏擅殺之權,老夫不想殺自己人,爾等好自為之。”

  曲端垂頭,其他將領紛紛失色,心中對楊老太尉的權勢更加畏懼。

  其他人不敢言語,楊惟忠這才心滿意足的捧起了趙舊穿過的舊靴,走至曲端面前,言道:

  “不要怨恨官家,要恨就恨老夫吧,官家要老夫鞭打汝三十,好生忍受。”

  曲端點頭,這是官家的靴子和旨意,他又能說些什麽?

  楊惟忠拿起靴子狠狠的打在了曲端身上,整整打了三十下,楊惟忠每一下都是恰到好處,曲端苦苦忍受著。

  打完之後,曲端被眾人架了下來,楊惟忠反客為主,直接一手殺雞儆猴讓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來。

  西軍的這些驕兵悍將也是不得不服。

  楊惟忠又道:

  “官家已經決議抗金,都說了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金之責,留守開封卻棄城而逃的杜充杜相公被官家親自手刃,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親手格殺。

  爾等要是覺得自己的腦袋比他杜相公硬,要是覺得自己的官職地位比他杜相公高,紛紛可以學之。”

  “不敢不敢……”

  西軍這些將領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杜充的名號他們都是知道的,汴京留守位比宗澤宗爺爺,在他們西軍之中也是有偌大的名頭,可是這樣的人物說砍就砍了,還是官家親自動手的。

  他們這些小角色小人物哪裡敢造次?

  曲端暗道一句實在是晦氣,卻不好當場發作,楊惟忠又道:

  “官家還有旨意,升吳玠為秦鳳副總管兼知鳳翔府,曲端編入川陝安置使楊惟忠麾下擔任機密文書,負責大軍物資以及後勤總要。”

  眾人:……???

  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吳玠:呃……官家,

俺不敢動啊。  曲端也是傻眼了,這相當於他曲某人直接從一個主力團的團長,變成了後勤被窩廠的廠長。

  大家都是在風中凌亂。

  遠在陝州的李彥仙也得到了這個消息,遭受了重大的打擊,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最後忍不住趴在被窩之中,痛痛快快的樂出了豬叫聲。

  曲端,你也有今天?

  ……

  千裡之外的長江邊沿防線,趙舊正在徒步的丈量著河灘,韓世忠正好負責這一段防區,所以陪同官家親自在河灘上巡視大宋的防區。

  韓世忠言道:

  “官家,長江的水文條件就是如此,大部分時候並不會結冰,也容不得大量軍馬渡河。

  只是在秋季水位淺的時候,有些地方就會露出灘頭,適合敵軍大批軍馬直接渡河,金國四太子能渡江的地方太多,我等不好布置兵馬,所以臣並不讚同死守長江。

  金兵銳氣正勝,死守城將,容易被翻盤,一絲錯誤都會斷送我大宋的主力。

  臣並不是怕死,只是覺得我大軍應該節節抵抗,憑借江南水網縱橫的道路層層攔截金兵,等待其銳氣散盡,就是大舉反攻之時。”

  韓世忠歷史上正是如此做法,黃天蕩之戰為何前期能打贏?正是靠著江南民眾的骨血,和無數熱血的大宋將士層層消耗金兵,這才換來了一場慘勝的大勝。

  把江南的損失一換算,其實大宋還是虧的。

  虧了人心。

  虧了財富稅收好幾年。

  虧了兵馬,一整年都在大敗,根本看不到反攻的希望,久而久之,宋軍心中就會滋生一種金兵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思緒。

  趙舊苦笑道:

  “試一下吧,如果渡江之戰被打敗,朕就帶著殘兵退入建康,實在不成就來打一場大宋建康格勒戰伇,將建康變成南方的絞肉機, 有朕親自死守著建康城,我大宋總不能幾個月都堅持不住吧?”

  韓世忠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來,官家,正因為有你在,雖然對咱們的士氣增幅不小,可金兵更是會發了瘋的進攻啊。

  韓世忠掏出了地圖,指著地圖上的河流分岔口分析著說道:

  “官家,我,張俊,陳淬嶽飛三大軍馬通通都是圍繞著這個點做犄角之勢,雖然相互之間支援迅疾,而且劉光世也能快速的帶著兵馬從潭州支援。

  可這做法是不是有些危險?如果金兵再繞遠一點南渡,或者不在我們設想的地方南渡,那這一仗就不好打了。

  官家的倚仗是什麽。”

  “直覺,朕的直覺告訴我,他們會在該出現的地方南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說不定是上天在偷偷告訴朕,大宋的勝局就在此處。

  須知,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愛笑的官家,也絕不會太倒霉。”

  趙舊抿嘴一笑,並沒有解釋太多。

  韓世忠差點一口老血噴出,老子也愛笑,老子卻苦了半輩子,這些年才時來運轉,會笑,有個錘子用啊。

  韓世忠臉色愈發的凝重,心中已經在推算這次戰役的結果,最後得出大宋的勝率只有四成。

  這還是建立在金兵老老實實的南渡趙舊劃定的這幾個地方,大宋才有機會獲勝,可金國四太子會如官家所願一頭扎進大宋的包圍圈嗎?

  韓世忠不敢去想,那只能陪著趙官家去賭這幾成勝算,金兀術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應該或許大概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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