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九點。

　　陳世賢來到辦公室，打開電腦。

　　他背靠椅子，偏頭看向窗外的雲朵。

　　昨天，本來有個機會。

　　一個把任姑娘，變成任大姑娘的機會。

　　可惜，最終沒成。

　　任小萱當場逼問，兩人是否為男女朋友關系。

　　本著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三不原則。

　　陳世賢含糊其辭，說再考慮考慮。

　　年底之前，給她準確答覆。

　　雖然任小萱嘴上沒說，可不滿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呢。

　　沒聊多久，便提著包離開了。

　　唐子涵那邊，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只要保護得當，別讓更多人知道就行。

　　至於是否確立男女關系，沒多大差別。

　　但任小萱的情況，有些特殊。

　　兩家認識多年，加上長輩也在談戀愛。

　　確立關系，要三思而後行。

　　一旦成為男女朋友，勢必會接觸身邊朋友。

　　到時候，唐子涵暴露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因此，目前最好的策略就是吊著。

　　以退為進，先穩住再說。

　　隨著彩鈴的響起，陳世賢摸出手機。

　　他瞥了眼來電顯示，是李青打來的:

　　“喂。”

　　“世賢啊，發的郵件你看了嗎?”

　　“還沒呢，馬上。”

　　陳世賢打開郵箱，明知故問道:

　　“李總這麽早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他很清楚，對方打來的目的。

　　刻意裝傻充愣，就是要等李青自己道明來意:

　　“數據報告在郵件裡，這個你待會兒慢慢看。我昨天跟小馬商量了一下，準備追加投資，用於宣傳品牌形象，增加影響力。”

　　陳世賢聽完以後，一口回絕:

　　“別別別，李總，這可使不得。”

　　正常情況下，都是公司老板求著資方投錢。

　　現在主動追投，竟然被拒絕了。

　　這讓李青感到費解，問道:

　　“有什麽問題嗎?”

　　陳世賢思忖片刻，搬出了想好的說辭:

　　“有啊，你們願意投資，說明相信我。

　　為了不辜負這份期望，錢就要花到刀刃上。

　　現在維持熱度就行，別著急去廣播和電視上宣傳。

　　十一月下旬和十二月投入廣告產出的收益和轉化率，都不會太高。

　　最好放緩進度，等元旦後再打廣告。

　　經過一個月的宣傳，加上明年二月過年。

　　許多從外地打工回家的，都會面臨相親問題。

　　這時紅娘進入大眾視野，就能最大化收益”

　　李青在話筒中停頓片刻，發表了個人意見:

　　“你的觀點，我認可，但這跟我們追加投資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啦，現在公司用不到這筆錢，你們投了只是存放在我這裡。

　　萬一因為追投，吸引到其他人注意，想來分一杯羹。

　　到時候婚戀市場的佔有率，我可就沒法保證咯。”

　　李青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

　　反正有合同限制，陳世賢無法完全控股。

　　就算私下搞些小手段，都是無傷大雅的存在。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要是有人嗅覺靈敏，想來婚戀市場摻和摻和。

　　他跟小馬聯合追投的兩百萬，就會成為肥美餌食。

　　早投資，晚投資，早晚都要投資。

　　既然如此，乾脆如他所願，元旦後再談: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就這樣辦吧。要是公司資金鏈出現問題，記得及時找我。”

　　“放心，李總，我沒錢了肯定來找你。”

　　短暫客套後，掛斷電話。

　　陳世賢打開郵件，瀏覽了一遍附件中的增幅報告。

　　這裡面有多少水分，他很清楚。

　　之所以拒絕追投，就是為了給假數據爭取緩衝時間。

　　陸續減少水軍數量，逐步趨於平穩。

　　倘若同意李青的追投，擴大公司規模。

　　為了維系數據，勢必請更多水軍。

　　稍有不慎會搞崩的，弄得難以收場。

　　陳世賢關掉郵箱，在網上衝浪。

　　一則不起眼的報道，吸引了他的注意。

　　光東省那邊，出現疑似呼吸道感染的病例。

　　這表明令人類頭疼的薩斯病毒，已經露出了它的獠牙。

　　陳世賢身為重生者，知道這些重大事件。

　　他從未想過囤積物資，發一筆國難財。

　　主動爆料病毒，是挽救不了這場災難的。

　　很可能跟十多年後一樣，被人以造謠罪抓捕入獄。

　　說實話，陳世賢這人沒什麽道德感。

　　無論是對情感還是對事業，都有些利己主義。

　　但是做人，他還是有底線的。

　　這兩者之間，並不衝突。

　　瀏覽了一會兒新聞後，陳世賢起身離開辦公區。

　　準備去附近的藥店，采購一兩箱板藍根衝劑。

　　就公司這四個人，喝到過年應該不成問題。

　　……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找來。

　　“咚咚。”

　　一位相貌清秀的姑娘，在外面敲了敲玻璃門。

　　孟滄海放下手中的雜志，探頭望去。

　　見到小美女，立馬換上職業性的微笑:

　　“咦，是客人嗎?來來來，快請進。”

　　公司目前，還沒有招聘前台。

　　石磊不太擅長與人交流，就讓孟滄海兼任。

　　林如月進門後，左右不見陳世賢，問道:

　　“你們老板呢?”

　　孟滄海愣了一下，旋即回應道:

　　“剛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姑娘，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林如月偏頭看來，盈盈一笑:

　　“我是來面試的，找他有點私事。”

　　“哦……這樣啊。”

　　孟滄海刻意拖了個長音，眼神閃爍。

　　這女人，難道是老板在外面留下的風流債?

　　不應該啊……

　　論顏值，根本比不過唐子涵。

　　思緒間，胡理理走了過來。

　　她看向林如月，揚了揚下巴，問道:

　　“滄海，這位是……”

　　“理理，她是來面試的。”

　　聽到這兒，那雙狐狸眼眯了起來。

　　陳世賢這家公司，情況非常特殊。

　　賴以賺錢的網絡紅娘項目，被內嵌成TT的應用。

　　鑒於涉及客戶資料數據，該部分由迅騰接管。

　　紅娘官網的運營，也由編外人員維護。

　　現在的人員規模，已經足夠。

　　犯不著花冤枉錢，再請人來混工資。

　　況且，胡理理兼任人事。

　　她壓根兒不記得，自己發布過招聘信息。

　　這個女人，有問題。

　　“不好意思啊，老板出去買東西，待會兒就回來，不然你先坐會兒?”

　　林如月不疑有詐，抿嘴微笑道: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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