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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種就殺了我》第三百五十五章 為了愛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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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炎!”

 議事堂散會後,藍炎帶著銀古月正要離開,呂衡從後面追上來。

 “大公子有何吩咐?”

 “還這麽生疏嗎?再過幾天你就是我妹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呂衡笑了笑,用拳頭捶了一下藍炎的手臂。

 藍炎也笑道:“尊卑有別,而且大公子你自有氣度,有明主風范,藍某心懷親近而不敢放肆。”

 “哈哈,藍炎你也會拍馬屁。”呂衡大笑道:“你這話可別讓別人聽著,我爹可年輕著呢,我啊最大的作用就是給他生個聰明伶俐的乖孫子,好繼承他將要打下來的江山。我能力有限,能幫爹管住後勤已經很不易了。”

 “大公子你還是太看輕自己,”藍炎平靜說道:“呂公對你是有培養方針的,他現在只是讓你梳理政務,順便培養自己的班底。待到以後時機將至,你就是他最信任的後方,也是他可以安心打天下的接班人。”

 “高山也是從沙土而來,沒有人生而知之。大公子無需妄自菲薄,當你坐上那個位置,你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都快被你說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為爹分憂了。”呂衡笑道:“但我知道,藍炎你才是爹最能分憂的下屬,更是晨風的腰膽,臨海的定海神針。”

 藍炎笑了笑,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

 呂衡收斂笑容,認真說道:“炎京無雙榜一出,天下震驚,武者驚動,藍炎你是天下無雙的第一神將,更是處於風暴中心,人人關注。”

 “有人說你藏有白夜的舊部,故意放走白夜行者,暗中與白夜合作;也有人說你施恩三軍,聚攏軍心;更有人說你仍然與統計司舊部有所聯系,隨時都能控制星刻郡……”

 “但爹並沒有因此分走你半分權力,剝奪你半分功勞。你自始至終都是臨海軍的正漩將,承宣布政府的高級乾員,我們呂家永遠信任的部署。”

 “藍某愧不敢當。”

 “不要在乎外面的風言風語。”呂衡說道:“我會盡力在爹面前為你分說,凡是造謠者必定嚴懲不貸,絕不讓為呂家流血又流汗的功臣因此蒙冤受辱!”

 “藍炎,你沒有負我們呂家,我們呂家也絕不負你!”

 迎著呂衡的視線,藍炎重重點頭,抱拳說道:“藍炎願為呂家時代赴湯蹈火!”

 “倒也不需要你赴湯蹈火。”呂衡忽然放松下來,笑道:“只要你別讓我妹妹流淚就行了。我可不是閑著沒事乾找你聊天,如果你不去見她一面,我會死的很難看的。”

 “但現在離吉日……”

 “她憋著一肚子話都快憋出病了,哪還管吉日不吉日?”呂衡挑挑眉:“藍將軍,有空來闖闖美人關?”

 藍炎苦笑道:“那就麻煩大舅子帶路了。”

 “哈哈哈,溫柔鄉乃英雄塚,此乃至理名言。”呂衡笑著帶領他們往郡守府後院走,帶到一束別院前便停下來,忽然看向後面東張西望的銀古月。

 他眨了眨眼睛:“銀隊長有興趣陪我喝杯酒嗎?”

 銀古月眼睛一亮:“喝花酒嗎?”

 “噓,小點聲。”呂衡眨了眨眼睛,“那我們就不打擾藍將軍你闖關了。”

 銀古月剛要答應下來,卻又看了看前面沒有說話的藍炎,懨懨說道:“算了算了,我之前跟藍將軍打賭,這幾天都得安分守己,我就老老實實在外面守著吧。

 呂衡好奇道:“你們打什麽賭啊?”

 “賭他能不能在睡覺時防住我的偷襲。”銀古月聳聳肩:“你看他還好端端站在這裡,就知道我輸得相當徹底了。”

 “你們打得賭也太危險了吧?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底氣嗎?”呂衡打趣一聲,也沒再說什麽,直接告辭離開。

 銀古月守在院子門口,看著藍炎走進別院,然後外面的侍女便驚喜地尖叫一聲,緊接著臥房房門打開,一位英氣颯爽的靚麗少女走出來,走到藍炎跟前,昂起腦袋,氣鼓鼓地盯著藍炎:“你也知道你還有個只剩下五天就要結婚的未婚妻啊?我不喊我哥去找你,你就真不來找我啊?如果沒人提醒,你是不是連幾天后的拜堂都能忘啊?”

 藍炎沒有回應,而是轉頭看了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他這副模樣顯然令面前少女更加生氣:“藍炎,你——”

 “你看。”藍炎忽然指著花叢說道:“那裡有東西,你是不是不小心掉了東西在裡面了?”

 少女懵了一下,下意識搖頭:“我沒丟東西啊。”

 “那裡真的有東西,你跟我來。”藍炎拉著她來到花叢跟前,握住她的手腕一起伸進花叢:“說得我好像騙人一樣,你摸一下知道了。”

 “藍炎你別轉移話題,我——”

 少女忽然表情一滯,眨了眨眼睛,低下頭看向自己收回來的右手,發現手腕處多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碧綠玉鐲。

 “別說話。”藍炎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少女別出聲:“這是玄燭送來的軍費裡,我自己偷偷截獲的玉鐲子,據說是斯嘉蒂名為‘翡冷翠’的稀罕玉鐲,值幾十個金圓,貴著呢。以後你就說這是你爹送你的,別說是我給的,不然按軍法論處我人頭都沒了,你過幾天只能抱著我的人頭結婚,懂了吧?”

 看著藍炎這麽認真又嚴肅的表情,少女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隻好捂住嘴巴猛地點點頭,“懂了懂了。”

 “那鈴音你願意原諒我嗎?”藍炎牽起她的手,輕聲問道。

 “哼!”呂鈴音撇過頭,但卻沒有撇開藍炎的手,低頭看了一會兒翡冷翠玉鐲,才露出不情不願的模樣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謝謝鈴音二小姐的寬宏大量。”

 呂鈴音根本繃不住表情,一臉嬌憨地晃了晃藍炎的手,牽著藍炎坐在院子裡的亭子,朝著侍女們說道:“把我們的牌組都拿過來,我們要打戰牌!”

 她盯著藍炎說道:“今天下午陪我玩,你願意吧?”

 “當然願意,不僅是今天下午,我的往後余生都會陪你玩。”

 “就只會說好聽的。”呂鈴音雙手捧臉,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藍炎,藍炎微微挑眉:“你看什麽?”

 “我在看當今第一武者,天下無雙的男人是長什麽樣啊。對了!”

 呂鈴音從兜裡拿出四張卡牌,赫然便是無雙榜附贈的卡牌,「晨風藍炎」、「統計司藍炎」、「斬江藍炎」,以及全輝耀共計九張,晨風只有一張的金色閃卡,「戰鬼藍炎」!

 藍炎有些驚訝,拿起「戰鬼藍炎」的卡牌:“你怎麽拿到這張牌的?”

 「戰鬼藍炎」的卡面其實平平無奇,就是穿著軍服的藍炎坐在談判桌上的模樣,不過他還背後佇立著林立整齊的軍隊。卡面上的藍炎嘴角上翹,掛著優雅隨意的微笑,看起來跟‘戰鬼’毫無聯系。

 卡面下面還有一句話:

 「微笑是源於對自己堅不可摧的自信。」

 “別人送我爹的,我爹又給我了。”呂鈴音連忙將「戰鬼藍炎」拿回來,緊張兮兮地說道:“你可別想拿走,就算送我禮物我也不會將它讓給你的。”

 藍炎笑道:“相比起我這麽一個大活人,你更喜歡那幾張卡嗎?”

 “但你又不能時時刻刻陪著我。”呂鈴音看著手上的四張卡,聲音有些低落:“我又不能陪你進軍營,跟你南征北戰,跟你建功立業,我的戰法實在太差了……這幾張卡跟你蠻像的,是不是你的熟人做的?”

 “我也很好奇。”藍炎回答道。

 他這句話不是說謊。

 他是真的很好奇。

 藍炎隱隱察覺到,四張卡應該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四張卡都有來歷出處。但同時見識過他「晨風藍炎」、「統計司藍炎」、「斬江藍炎」和「戰鬼藍炎」姿態的人,不可能在炎京。

 如果不是銀古月就在外面,他都懷疑這幾張卡是不是銀古月做的。

 “對了對了,你看過最新一期《青年報》沒?”呂鈴音說道:“真是太可惡了,他們居然將女化的你畫得那麽一般,我覺得你直接穿女裝都比那張畫裡的好看!我其實買了幾件……”

 “不穿。”

 “我都還沒說買了什麽呢!”

 “不穿。”

 “怎麽都不願意?”

 “怎麽都不願意。”

 “這樣吧,如果你能在戰牌上贏我,我就放棄這個念頭。”

 藍炎默默拿起自己的牌組:“原來你一直都沒察覺到我是故意讓著你嗎?”

 “別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呂鈴音自信說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新打法,絕對能讓你大吃一驚,你的生命已經如同風中殘燭了!”

 ……

 ……

 “那麽我也該告辭了。”

 夕陽西下,星刻郡暮鍾奏響,藍炎站起來告辭離開,呂鈴音看著手上的牌,滿臉委屈都快要哭出來了,侍女們憐憫地看著自家小姐,她們手上拿著記錄勝負的牌子,一方是零蛋,一方是十勝。至於誰十勝,誰零蛋,自然不用多提了。

 “鈴音,過幾天見。”

 藍炎剛要轉身離開,卻發現呂鈴音扯住他的衣角。他看向呂鈴音,呂鈴音只是低著頭,根本沒有看他,什麽話也沒說。

 他笑了笑,過去擁抱自己的未婚妻,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我走了。”

 “嗯。”呂鈴音摸了摸自己額頭,滿臉通紅地點點頭。

 藍炎走到院子外,看見銀古月正用古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他毫不在意,大步向前,銀古月緊隨其後。

 兩人無言地離開郡守府,當他們走到鏡湖附近,天已經暗了下來,千盞路燈照亮了這座晨風的珍珠。

 銀古月終於忍不住,陰陽怪氣地說道:“將軍,你好殘忍。”

 “憋了這麽長一段路,我還以為你終於長大,學會不說話了。”藍炎平靜說道:“那麽,如你所願——為什麽這麽說?”

 “為什麽你要這麽溫柔對待二小姐呢?你身上的溫柔蠱惑了她,讓她誤以為這就是愛情。”

 銀古月說道:“我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長這麽大也背叛過幾十次,但玩弄別人感情這種事我也是不屑於做的。”

 “真是惡毒的指控啊。”藍炎回答道:“但你為什麽認為我是在玩弄感情?算算年紀,我也該成家了,而鈴音確實是我理想的伴侶,我也願意娶她為妻,我確實想和她共度余生。”

 “哦,那你就是更低級的惡趣味了。”銀古月攤攤手:“你想殺了她全家之後再繼續跟她共度余生嗎?”

 “為什麽要說的這麽殘忍呢?”藍炎平靜說道:“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更加正義的說法——在為嶽丈呂公報仇後,我將和鈴音過上幸福的生活。”

 “就像你是為老師丁義報仇,因此獲得呂仲的賞識?”銀古月歎了口氣:“但是這樣活在謊言裡真的有意思嗎?”

 “不要害怕謊言,這個世界本就建立在謊言之上;不要被心所疑惑,因為你的心也會說謊。”藍炎聲音低沉:“如果真相只會讓生活變得痛苦,那它又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有些問題,只要我們不提,它就不存在。”

 “但有些人總是喜歡揭人傷疤。”銀古月拿起旁邊遺棄的無雙榜:“前面那位天下無雙,接下來該怎麽做?”

 “不是我該怎麽做,而是別人想怎麽做。”藍炎說道:“議事堂發生的事你也看見了,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銀古月笑了:“那不是挺好嗎?大家都喜歡天下第一神將呢,執政官最喜歡人才了。”

 “呂公喜歡人才,是因為他將人才視為遮風擋雨的牆。”藍炎說道:“而現在,我在他眼中已經成為危牆。而那些人,還往我身上添磚加瓦,讓我看上去更加‘宏偉’一點。”

 走著走著,銀古月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藍炎:“你笑什麽?

 “我想起剛才呂衡說的那幾個謠言, 說你暗通統計司的舊部,說你收買軍心,說你跟白夜暗中合作。”

 銀古月頓了頓,冷笑道:“但將軍你的確是暗通統計司的舊部,也的確是在收買軍心。”

 “前面兩個謠言都成真了,那最後一個謠言,也不遠了吧?”

 “既然你都明白了。”藍炎淡淡說道:“那你就去做你該做的事吧。養了白夜那麽久,也該輪到他們回報的時候了。”

 “沒問題。”銀古月做出一個誇張的禮儀:“為了藍炎將軍的野心和利益,我銀古月願意為藍炎將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或者,你可以用另外一種更加正義的說法。”

 藍炎看向湖對岸的萬家燈火。

 “我們是為了愛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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