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守君,還請你詳細的說下,那張軟盤內究竟有著什麽內容?”目暮警官看向戶守宗茂,正色道。
“這件事,就要從三十年前說起了。”戶守宗茂淡淡的點頭回道。
“三十年!”目暮警官瞳孔一縮,自從爆炸案件出現之後,他對三十年這三個字就相當的敏感,現在戶守宗茂這麽說,他不禁開始懷疑這件事情和發給警視廳的那張犯罪預告有著聯系。
“對,三十年前,有一位家住杯戶町九丁目十七番地,不過二十三歲的年輕人,雖然他的歲數不大,可他已經娶妻,並且有了一位半歲大的孩子,這個人,就是三十年前的下野秘書。”
上田社長聽到這裡,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雖然他殺掉了下野剛,但那只是因為他從一個極其特殊的渠道,得到了下野剛想要對他不利的情報,對於下野剛為什麽要對他不利,他其實內心深處也不是很明白。
下野剛在二十年前就是他的秘書了,下野剛的能力很強,以至於就算下野剛時常不修邊幅,他也不是很在意,甚至於將自己也打扮的稍有些邋遢,這一切都是為了留住下野剛這個人才,對於下野剛,他自問做的已經夠多了,所以當他知道下野剛要對自己不利時,他才會和下野剛在這個辦公室見面,而不是直接將其處理掉。
“上田社長,杯戶町的九丁目十七番地,你不覺得這個住址,有些耳熟嗎?”看著上田社長,戶守宗茂忽然問道。
“耳熟?”上田社長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他覺得自己應該聽過這個地方,卻又想不起來。
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個不是很重要的地名,對於他這種需要日理萬機的存在來說,的確是記不住的。
這時,目暮警官有些遲疑的說道:“三十年前的杯戶町九丁目……現在叫做杯戶商業街。”
上田社長忽然瞪大了眼睛,經過目暮警官這麽一說,他想起來了,三十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
“三十年前,下野秘書姓上杉。”戶守宗茂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說道:“可惜這個原本幸福的上杉家,因為某位公司社長的強行拆遷,妻女來不及從家中逃出,被爆破的火藥永遠的留在了家中,而那位唯一的幸存者,自此改姓下野,潛伏到了仇家的身邊。”
關於三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是戶守宗茂從今川服飾店附近幾家,當年也在附近有房子,但是付出了一些代價最終在商業街內也獲得了房產的老人口中問出來的,當年的上杉家待人和藹可親,鄰裡鄰居的評價都很好,也因此,這些老人至今還殘存著三十年前的記憶。
戶守宗茂之所以能夠確定下野秘書就是當年的上杉剛是有原因的。
因為戶守宗茂仔細思考了那句三十歲的仇敵。
其實不一定就非要覺得,那個仇敵今年三十歲,或者什麽建築建成了三十年。
換個想法,如果三十歲的仇敵,指的是某個人,已經成為了他的仇敵三十年呢?
為什麽印證這個想法,戶守宗茂特意跑去了今川服飾店附近,詢問了一些可能知道三十年前事情的老人。
之所以會去今川服飾店附近,是因為下野剛之前出現在了那裡。
如果是平時,這並不奇怪,可能是下野剛來巡視商業街的產業,但在這種出了命案的關鍵時刻,他身為社長秘書,應該緊跟在社長身邊才對。
這樣一來,他會出現在今川服飾店附近只有著兩種可能,一是上田社長派他來查看今川服飾店的爆炸情況。
但這個可能從一開始就被戶守宗茂否定了。 因為下野剛的注意力,從來沒有放在今川服飾店的廢墟上過。
這代表著他來此的目的,絕不是今川服飾店,沒有一個接到觀察今川服飾店任務的人,會對今川服飾店不屑一顧,好像眼中根本沒有這片廢墟一樣。
那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想來今川服飾店附近看些什麽。
一個發出了預告函,準備在今天做些什麽事情的人,在行動前,想要看的東西,一定和他的作案動機有關。
於是戶守宗茂在今川服飾店的附近,問出了下野剛的過去,也知道了他打算做些什麽。
“目暮警官,你還記得警視廳收到的那張預告函嗎?”
“預告函?你怎麽知道的?”目暮警官奇怪的看了戶守宗茂一眼,這預告函的事,他記得自己好像沒和戶守宗茂說過吧。
“額,這不重要,重點是預告函上所寫的,三十年的仇敵這句話。”戶守宗茂也是一愣,他想起來自己的情報是從佐藤警官那裡弄來的,目暮警官並不知情,於是戶守宗茂在短暫的尷尬之後決定轉移話題。
“嗯,你是說,這句話和案件有聯系?”目暮警官也沒有在意戶守宗茂僵硬的轉移話題,因為在他的看法中,這預告函就是商業街之前發生的兩起案件的凶手所發,所以對這個預告函非常的在意。
上田社長也有些緊張,那張預告函他也知曉,正是他極力要求,今天的警視廳才會在商業街部署這麽多的警力。
當然他並不知道,如果沒有佐藤美和子,其實警視廳來商業街的,也沒幾個人。
“沒錯,因為發出那封預告函的人,就是下野秘書。”戶守宗茂點頭答道。
“什麽?”目暮警官震撼的朝後退了幾步,被這個充滿衝擊性的事實給嚇得不輕。
上田社長也被嚇了一跳,但他的臉上卻是同時露出了喜色,他已經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殺人理由。
“沒錯,就是他,我正是因為發現了下野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今天犯了案,才會和他理論,但沒想到他卻想要跳窗逃跑,我失手之下才不小心將他推下窗口的。”
上田社長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看得戶守宗茂是一愣一愣的。
‘不愧是民主的政客,說起胡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不過這軟盤裡的東西,真的能夠讓他如此的失態?讓一個處於極高位的大人物,變得像一名跳梁小醜一般?’
掃了上田社長一眼,戶守宗茂繼續說道:“犯了案?你在說什麽啊?下野秘書發那封傳真的原因,只是為了將警察引來,而不是為了犯案的。”
“啊?”目暮警官和上田社長集體懵逼,而下一秒,上田社長更是臉色巨變的大喊道:“不可能!下野一定就是炸了今川服飾店,殺掉了結城夫人的凶手!”
上田社長知道他必須將下野剛殺人犯的身份坐實,這樣就算戶守宗茂手中的軟盤內容曝光了,他也可以說這是凶手用來栽贓他的東西。最親近的秘書給出的東西,和一名窮凶極惡的殺人犯所給出的東西,可信度的差距可是相當之大的,大到只要下野剛的殺人犯身份坐實,那麽就算軟盤內的東西曝光了,司法機關都會相信他的托辭。
“殺掉結城夫人,炸掉今川服飾店的凶手我還在查,我是不會放任凶手逍遙法外的,當然,我也不可能讓一個無辜的人給這件大事頂缸。”冷著臉,戶守宗茂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