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上午八點鍾,正是預定收網的時間,但在抓捕開始之後,一波又一波的不順利,讓約翰·奇斯拉的心裡感到了極度的憤怒。
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這群華夏軍人都心軟了,故意放水了。
在臨時搭建的營地裡,一塊超薄的光幕已經建立了起來,上面有無數的光點正在快速的移動,那是搜捕三號目標的華夏特種兵們。
同時在光幕的右上角上,列出了當前的戰績統計:首要目標沐風已經被打上了死亡的叉號。二號目標蕭雨跟蹤丟失。三號目標丹尼爾正在逃跑,其余四人都已經被抓住。
約翰·奇斯拉冷冷地看著光幕上可憐的戰績,許久沉默不語。
這次行動前期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從調查野牛事件開始,很輕易地找到了那位冒充獸醫的特種兵,摸清了他的行動軌跡,經過大量地調查之後,地下實驗室終於暴露了出來。
從裡面的物品和儀器,聯邦調查局確定了這些人進行病毒實驗的證據。
這些人都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尤其那個是叫蕭雨的二號目標躲開了遍布人類世界的電子網絡監控,居然從他們的眼皮底下神秘消失了。
如今,科學技術雖然發達,但所有的監控還是無法做到即時性,總有幾秒的時間進行數據傳輸,那名特種兵很明顯就是利用這種延遲,瞞過了眾人的眼睛。
而且,對方手中一定有暫時干擾或者屏蔽信號傳輸的儀器。
一念及此,約翰·奇斯拉的心情愈發沉重,他此刻完全能明白為什麽聯邦調查局會將此事列為第一等級事件,為什麽家族裡的老族長再三囑咐,對付華夏人,絕不能掉以輕心。
況且,二號目標蕭雨也是一個有著豐富反偵查經驗的老兵,確實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人物,他很可能帶走了所有的病毒實驗的數據,因為當聯邦調查局找到地下實驗室的時候,裡面的實驗記錄已經被其銷毀。
不僅如此,三號目標似乎也是一個十分棘手的人物。
這群人裡,根本沒有一個善茬!
“三號目標逃走的時候已經受了傷。”調查局的一名情報軍官過來報告道,“整個泰城已經全面封鎖了飛行器的起降,他絕對逃不出去,就算他有屏蔽儀器,隨著搜查,范圍會越來越小,頂多再過一天,我們就能抓住他。”
“我等不了一天。”約翰·奇斯拉冷臉說道:“那個少年在哪裡?他或許能幫我們找到三號目標!”
“馬雷中尉已經將其抓了回來,喬斯上校正在進行審問。”
江晨被兩名米國軍人野蠻地架了過來,並且在他的肚子上錘了兩拳。
99機甲縱隊的中尉軍官雷虎看到後微微皺了皺眉,不是很滿意米國士兵的殘忍手段,但他知道這是聯邦調查局的一貫做派,抓住罪犯先進行一頓棍棒教育。
此時他不會多說些什麽,望著少年面無表情地道:“為了避免吃更多的苦頭,還是請你直接告訴我,丹尼爾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頭上的黑布扯下,室內的照明燈光讓江晨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魁梧的軍官,看著剛毅的臉龐,咧著嘴諷刺般地咧嘴一笑,便保持了沉默。
馬雷不知道少年已經在心裡將他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再一次出聲詢問道:“時間緊迫,你趕緊告訴我丹尼爾最可能藏身的地方!”
江晨皺了皺眉,不明白中尉軍官為何用這種像是接頭一般的語氣來問話,
難道裝作自己人也是一種審訊的套路? 這時,房門打開,一個身穿迷彩服的身影走了過來,隨後一隻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腹部,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體引起一陣痙攣。
然而,他緊緊閉著嘴巴,就算如何的痛苦,也沒有叫出聲來。
隨後,他的腹部再次挨了兩拳。
“對待犯人,你們華夏軍人太過手軟。”喬斯戴上一副白色手套,拿過身後一名士兵手裡的皮鞭,指了指營房上面的支柱,道:“把他吊起來,我來審。”
“上校,有些過了吧?他還只是一個孩子。”馬雷實在看不過去,出聲提示道。
喬斯用冰冷且憤怒地語氣道:“在我眼中,只有罪犯!”
隨後,江晨的雙手被一根繩子綁著拉起,身體就像沙袋一樣被吊在了半空中,因為腹部受到重擊,身體微微彎曲,弓成一個大蝦米的形狀。
因為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臉看起來猙獰恐怖,本來被槍托搗破的傷口再一次裂開,額頭的上鮮血流了下來。
隨後,鮮血流進了他的嘴裡,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味蕾,他張開了嘴,乾嘔了一聲,卻早已經吐不出東西來了。
這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拳擊的結果了,江晨來到這裡後,被嚴刑拷打,自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個字,哪怕被打的昏迷,被冷水潑醒,再昏迷,再潑醒,如此往複,他依然保持了沉默。
只要醒過來,他就用能夠殺死人的眼神,死死地看著面前這位聯邦調查局的上校。
喬斯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臉色一如先前的那般陰沉。
自己得到了活捉首要目標的命令,然而卻被傑克一炮轟殺。
系統站搜捕的二號目標,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
福利院裡的三號目標,竟然用煙型炸彈,炸開地下管道,從肮髒的下水道裡逃脫追捕。
這就意味著,這一次的抓捕行動沒有一個是成功的!
這讓他如何跟上面交代?
喬斯忽然從腰間取出一把短小的左輪手槍,對準了江晨的眉心,看著這個強硬沉默的少年,恐嚇說道:“給你三秒鍾的時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一,二……”
喬斯說話的聲音很自然,動作也很流暢,在場的所有軍人都愣住了,以為下一刻他真的會開槍。
馬雷的眼瞳微微收縮,拳頭已經開始握了起來。
但是,在下一秒鍾,他又松開了,他相信喬斯不會這麽魯莽的殺死這個少年。
面對著槍口,江晨的身體不聽話地害怕地顫抖了起來,但他依舊沒有開口,在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曾經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戰士,他將會和那些人一樣,絕決不做出賣同志的叛徒!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一股赴死的決然,身體不再害怕顫抖,心裡已經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
當喬斯上校的“三”字說出口後,槍響了,“啪~”的一聲。
江晨同時閉上了眼睛。
營地裡99機甲縱隊的軍人們都露出了震驚之色。以往鎮定自若的馬雷也嚇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要去搶奪那把手槍。
只是,槍聲很小——原來,手槍裡面根本沒有子彈!
空槍!
“中尉,我把他交給你了,你來審,無論用什麽手段,我只要最後的結果!”喬斯收起手槍,氣急敗壞地轉身走了出去。
馬雷再一次認真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倔強的少年,通過系統站的情報,他覺得已經掌握的足夠多了,然而在今天,他忽然發現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往往能在絕境中突破自我,逐漸成長。
他甚至能感覺出來,少年剛開始的時候是很害怕的,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突然間就不怕了。
馬雷真的十分好奇,於是不由得詢問道:“我知道你剛才很害怕,可為什麽又不怕了呢?難道你真的不怕他殺了你嗎?”
這個時候,江晨終於開口說話,咧開乾裂的嘴唇,用沙啞地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怕!……很害怕!……其實……我很害怕死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丹尼爾在什麽地方……而且……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說的,因為……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人和……朋友!”
說完這些,過度的折磨,終於讓這位瘦弱的少年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聽到這番話,馬雷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似乎連他都沒有想到,這個少年之所以不肯屈服,只是基於這樣的一個理由。
道理雖然簡單,但面對槍口,真正能夠不怕死的又有幾個呢?歷朝歷代,漢奸多了去了。要是華夏的人都像少年這般頑強,聯邦調查局就是一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