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時間沒有結束,並不等於調查不能現在開始。
夢魘系的副本難度系數較高,如果無法迅速掌握詛咒規律,匹配到這種副本幾乎就是白給。
畢竟相比於有實體的怪物,夢魘類詛咒殺人更不講道理,一旦陷入睡夢就必然是被動挨打。
《異度真實》距離開服也有一天多的時間了,很多玩家都慢慢摸索上路。
這不,就在方良等人準備分配調查方向時,那些玩家就急急忙忙的四散而去。
有人走向了食堂窗口,也有人走向了公寓的樓梯與電梯口。
他們都想抓緊這1800秒,盡可能的在安全時間內進行調查,好讓勝算更大一些。
“……最好別把其他玩家當傻子,又刺激又好玩又能賺錢的遊戲,這年頭可不多見。”
方良拿起餐盤,走向食堂窗口,順便觀察其他玩家的行為與動向。
以每隊四人為基礎編制,在方良的觀察過程中,有兩隊陌生玩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兩隊玩家面色略顯凝重,隊伍內部成員的彼此交流也不多,臉上的懷疑之色比較明顯。
從他們略顯緊張的肢體動作來看,他們有可能是受系統組隊的散排玩家,對通關副本有一定的需求,而不是方良這樣互相認識的四人組固定隊。
那部分玩家裡,疑似有人持有詛咒,導致他們在看向其他人時,多少有些競爭之意。
不過大多數玩家,都是比較緊張,交流期間大多是尋求組隊。
還有些玩家,則像是單純享受驚悚副本的玩家,他們難掩臉上的驚慌和緊張,但眼神裡卻閃爍著興奮與期待。儼然一副驚悚片禦用龍套的模樣,讓人覺得他們會更容易掛掉。
方良記得,曾經有一位不知名的作者說過:人類喜歡恐怖片、驚悚片、悲劇喜劇片,其核心原因在於醞釀情緒、處理情緒與控制情緒。
一位優秀的作者,就應該像是一名烹飪情緒的大廚,只有掌握好各種元素與火候,在情緒醞釀達到最恰當的時候出鍋上菜,才能夠讓消費者體會到又驚又喜的感覺。
那些在劇情中擔驚受怕的男男女女,一方面會因為恐懼而分泌腎上腺素、多巴胺等激素,一方面又會因為被人物角色克服恐懼的魅力所吸引,產生更深刻的代入感。
只要能夠讓恐懼情緒產生興奮遷移,在不傷及玩家本身的情況下,能夠隨時喊停,人類的大腦就能從中收獲快樂,算是一種原始而經久不衰的娛樂方式。
除了競爭意識較為明顯的那一批人,大多數玩家,都是較為隨和的可交流狀態。
或者說,由恐懼引起的共情,無形之間縮短了陌生人之間的距離感。
“大家按計劃分頭調查吧,既然決定繼續挑戰,時間也不能浪費。”
方良端著餐盤,獨自來到食堂窗口附近,記錄柔風公寓的地圖,觀察底層食堂的菜品。
窗口之內菜品,可以說是相當齊全,從雞鴨魚肉到豆漿面條都有。
窗口附近的通風、衛生條件都較為良好,價格相當便宜。
方良隨手取出系統分配的生活卡,用刀叉切開一個包子,他發現這包子個兒大皮薄,雖是肉餡,不過油水卻不多。
又檢查了幾個菜式,方良發現這裡的飯菜,口味大多較清淡,幾乎沒有重油重鹽的款式。
基本上看不見油汙或蒼蠅,也看不見加工處理食材的地方,所有食物都是從無法進入的後廚裡由專門人員盛出,
甚至連垃圾桶都套著嶄新的消毒塑料層。 方良環顧四周,假意挑了一份飯菜,在隊伍語音裡說道:“這食堂乾淨得有些過分,不像是公寓樓底層的居民食堂,衛生標準很像是醫院食堂。”
經過兩次副本的歷練,李曉瑜也上道了不少,他立即出聲參與討論:“有可能是受詛咒者的認知影響,他認為這裡像是住在醫院裡,導致公寓食堂變得有些奇怪。”
方良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是這次引導序章給的信息非常少,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魯明在語音說道:“剛剛我試過了,雖然能夠看見外界的馬路、車輛和行人,玩家沒辦法從正門離開公寓,走到門口就會出現空氣牆。”
“要是執意想穿過空氣牆離開公寓,系統就會顯示放棄挑戰的選項,你們那邊怎麽樣?”
曹正飛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提著兩個大塑料袋,孤零零的刷卡購買零食,一瓶瓶碳酸飲料、膨化薯片、肉干果脯落入袋中,引得不少玩家側目
曹正飛懶洋洋的說道:“喲,看來你們都還挺有乾勁的嘛,我也說說我的發現好了。”
“首先,食堂這裡是一樓,但是我們的房間在四樓。”
“系統給每個人分配了公寓的生活卡,還有公寓房間鑰匙,雖然暫時保留了隊伍語音的設定, 但是每個人都被分配了單獨的房間,一會兒副本挑戰開始,肯定沒辦法用語音隨時交流。”
“目前並不清楚系統如此分配的用意,也不知道在夜幕降臨時,玩家們沒有按時回到公寓房間會發生什麽事。”
方良接過話頭說道:“引導序章的主人公,提到過他的學習專業和外出務工的事,但玩家無法離開公寓去調查務工地點。”
“換句話說,這有可能是劇本主人公在觸發詛咒的殺人規律以後,辭去工作回到家中避難,但是他沒想到夢魘類型的詛咒還是追上門來,將他殺死在家中。”
“主人公和父母住在這棟公寓樓,副本提示是【ID:Touch】,也就是所謂的撫摸,但主人公並沒有在受到撫摸的同時第一時間死去,而是在恐懼中被擠下了床,最後才受到致死攻擊。”
李曉瑜補充道:“也就是說,單純的被詛咒撫摸,有可能不會死。”
“但是如果被詛咒擠下了床,然後睜眼看見詛咒的化身或本體,就會瞬間遭到擊殺。”
方良說道:“不能下床,不能睜眼,也許這就是詛咒規律的一部分。”
“但是,主人公提到過,受害者並不只有他一人。”
“總共8人,死掉3個,算上主人公是4人。”
“還剩下4個活著的人,但我們暫時不知道這4個名額,是不是在暗示對標玩家的隊伍,我們也不知道主人公手機裡發出去的信息是什麽。”
“試探詛咒規律,恐怕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許我們得多找些線索再開始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