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城面積不大,卻極為繁華,處於中原西川接壤的要塞之地,人流量非常之大,南來北往的各種各樣的商品使人目不暇接,西川特有的美食更是在這裡數不勝數。
張繼楓告訴路心月,自己原本就是西川人氏,更是愛吃辣,而路心月久居江南,喜歡吃酸的。
自稱為主人的張繼楓帶著路心月在雨宮城整整吃了一天,從小就被迫自力更生的路心月也對這裡的美食讚不絕口。
快到傍晚的時候,二人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了,在張繼楓的帶領下,路心月出了城,來到了一座筆直陡峭的山峰下。
幾乎是完全垂直的峭壁上被強大的劍氣生生刻上了“埋劍”二字,這就是碧水居所在的埋劍峰,劍聖陽先言前輩就居住在直衝雲霄的埋劍峰頂。
路心月抬頭看向上面,目之所及,只有一片片雲霧彌漫,無法窺得頂峰之貌。
“真是令人歎為觀止!”路心月誠心驚歎道。
“哈哈,埋劍峰高三千米,上有師伯設下的結界守護。一般人可找不到的呢。”張繼楓自豪說道。
“那要怎麽上去?”路心月問道。
“好說,等著!”張繼楓捏起劍訣,一道劍氣衝天而起,保持片刻,張繼楓才停了下來,微笑說道,“搞定,等一會兒就好了!”
嗷!
一聲鳴叫從上方傳來,路心月抬頭看去,一隻巨大的雷鷹俯衝而下。
“這裡,柳柳!”張繼楓招了招手,雷鷹乖巧的停在了張繼楓身邊。
張繼楓撫摸著雷鷹柳柳的羽毛,“乖,把我這兄弟送上去!”說罷,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烤肉丟到了柳柳嘴裡。
柳柳三兩口吞下烤肉,開心的叫了一聲,就伏在路心月身前。
“心月,上去吧,柳柳會帶你到碧水居。”張繼楓對路心月說道。
“那你呢?”路心月發現,張繼楓只是讓雷鷹柳柳帶他一人,並不是兩人一起。
“哈哈!我不用的,爬埋劍峰是每天的必修課,對身法靈力禦劍術都是極大的考驗,你的身體比不上我們這些專修劍術的,等以後你要改行再自己爬上去吧!”張繼楓大笑,不再和路心月囉嗦,直接運轉靈力飛快的順著筆直的峭壁向上攀登,動作流暢,毫不拖泥帶水,很快就在路心月眼中變成一個小點。
見狀,路心月也放下心來,乖乖順著柳柳的翅膀爬到了它脖頸處,那是最舒適安全的地方。
柳柳一聲長嘯,振翅而起。
柳柳速度飛快,大概十五分鍾就穿過了雲霧區,傍晚的夕陽無限,將不遠處的碧水居映上了一片七彩虹光。
第一次站到這麽高的地方,路心月興奮的從柳柳身上站了起來,無邊無際的天空,使得路心月覺得自己也變得無限寬廣,忍不住也長嘯起來。
咚!
柳柳面前蕩起一片漣漪,好像穿過了一面牆壁,路心月心想,這應該就是張繼楓所說的碧水居的結界了。
結界外只能看個輪廓的碧水居在路心月穿過結界後,完整的展現在了路心月面前。
並沒有想象中富麗堂皇的宮殿之類的出現,碧水居只是普普通通的幾間竹屋,遠處的竹林,花草,野果,還有一汪清泉,就是碧水居真正的樣貌。
可就是這種看起來如普通農戶一般的地方,卻給了路心月敬畏的感覺,這裡,有著接近道的痕跡,蘊含著無限的可能,在這裡,心中的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充沛的靈力不停地洗滌著路心月的身體,
虛空中一道道劍意更是毫不吝惜的歡迎著來訪的朋友,當然,若是敵人出現,它們頃刻間就會化作利劍,將來犯者化作肥料。 路心月跳下柳柳的背,柳柳嘎嘎叫了兩聲,翅膀一推,示意路心月往這個方向走。
走過荷花池,路心月看到一間三面竹牆搭建的屋子,一位老人靜靜的坐在竹台前,張繼楓懷中抱劍站在旁邊,肅穆而立。
老人須發皆白,卻神采奕奕,身著一身白袍,手拿一支玉簫,慈眉善目。
“心月,來這裡!”張繼楓出來將路心月迎進來。
“這位就是我的師伯,劍聖陽先言前輩。”張繼楓恭敬的說道。
“晚輩路心月見過前輩。”路心月也恭敬的行禮。
“小友,你很不錯。”陽先言仔細看了看路心月,微笑著說道。
路心月可以肯定,這位劍聖陽先言前輩境界之高,絕對能夠令路心月仰望,雖然他沒有從劍聖陽先言身上感受到靈力波動,可這就已經說明了問題,所有靈力全部內斂,與普通人一般無二,再加上剛剛看路心月時,路心月心中的一切都無所遁形的恐怖精神力,陽先言絕對不是那種普通的承影境,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無極境!
“今日天色已晚,繼楓帶心月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陽先言吩咐道。
“是。”張繼楓應道,帶著路心月離開了這裡。
走過竹林,路心月再也抑製不住好奇心,“劍聖前輩的境界……”
“無極!”張繼楓深吸一口氣,“而且絕對是無極境中的佼佼者!”
“恐怖如斯!”路心月雖然有所猜測,可還是被嚇了一跳。
“據師父說,劍聖師伯,才是真正的劍道天下第一!即使和六大門派掌門相比,單挑也能六四開!師伯六。”張繼楓沉聲說道。
路心月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有機會接觸這麽一位天崩地裂的人物,也不知對以後修行是好處還是壞處。
“喲,小瘋子回來啦~”一個憨厚的聲音從竹林中傳出。
“咦!前輩你在呀,我還以為你又偷偷溜出去了。”張繼楓對著竹林說道。
“什麽叫偷!自家的事能叫偷嘛!”那聲音十分生氣。
沙沙沙。
路心月看著突然出現的迷之生物,目瞪口呆。
從竹林中走出來的是一隻熊一樣的生物,不同的是,比熊更加圓潤可愛,通體黑白兩色,更添一份憨厚。
“看什麽看,沒見過熊貓?”熊貓鄙視的看著路心月,“哪來的沒見識的鄉下小子。”
路心月驚呆了!
“熊貓!什麽東西!!不對不對,它!它說話了!”
熊貓惱怒,“大爺會的東西多著呢!!”
“哈哈哈,”張繼楓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這是熊貓,是師伯的寵物,我也不知前輩的來歷,可是,它很厲害哦。”
“那個,熊貓前輩?”路心月試著叫了一聲。
“啥事!”熊貓前輩愛搭不理。
“請問您的名字……”路心月小心翼翼問道。
“熊貓就是熊貓,這就是名字。”熊貓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路心月,語氣也柔和了起來。
“不是,這個……”路心月嘴角抽搐,被一隻熊貓鄙視了。
“哼?肯定是想打聽大爺的事,可惜哦,本大爺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個啥,也沒有見過一樣的種族,反正跟著陽老頭每天舒舒服服的,完美!”熊貓大爺洋洋得意。
“好了,不跟你們玩了!小瘋子記得明天送漿果給大爺!”熊貓大爺對張繼楓說了一句邁著四隻小短腿施施然往劍聖所在走了。
路心月:……
“咳咳,熊貓前輩喜歡吃水果,每次我出門回來都會給他買上很多不同的水果,別看大爺長的很憨厚老實,其實小氣得很!”張繼楓湊近路心月小聲說道。
“所以,碧水居就你們三,人?”路心月不確定熊貓大爺算不算人。
“師伯還有幾個親傳弟子,都在真央靈術院學習,所以暫時見不到了。”張繼楓說道。
“哦,這樣。”
“到了,就在這住下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張繼楓領著路心月來到幾處小竹樓所在地,指著其中一座說道。
這一夜,路心月睡得十分滿意。
……
……
蓮花池,還是昨天的那個竹屋。
陽先言:“若是不介意,老夫就喚小友為心月了。”
“任憑前輩吩咐。”路心月說道。
“哈哈,不要前輩長前輩短了,和繼楓一起稱呼老夫師伯吧。”
“謝師伯!”路心月從善如流。
“心月,你的事繼楓已經說了,少年天才,俠骨柔腸,大陸出了這麽一位俠士,吾心甚慰啊。”陽先言樂呵呵說道。
“師伯謬讚了,”路心月老臉一紅,“只是看不慣一些人一些事而已。”
“不管什麽緣由,終歸是掃除了禍害,拯救了一方百姓,”陽先言話題一轉,“聽聞心月有一顆靈魄珠,可否借老夫一觀。”
“自然可以。”路心月拿出靈魄珠。
陽先言接過靈魄珠,端詳片刻,歎了口氣,“靈性已逝,只能用來當做靈力的儲存器用了,而且因為多次強行吸收,已經廢啦。”
路心月並沒有太過驚訝,靈魄珠本是狐妖可欣之物,她想要的只是用強大的靈力喚醒方破元,可惜從頭到尾都是方破元設下的騙局,最終可欣身死道消,靈魄珠也成了半廢。
“難道,靈魄珠有意識?”路心月注意到陽先言所說靈性問題。
“是的,元魄珠本就是生靈元魄凝聚形成的,有的是自然形成,這種難得一遇,有的是人為抽取生靈靈力魂魄,用靈術改造而成,這種威力更大,卻也更加危險,生靈的憤怒絕望怨念時時刻刻都會對擁有者造成影響,所以,元魄珠極為稀有。”陽先言解釋。
“那麽,這顆珠子就沒什麽用了?”路心月不死心。
“可以用來布置聚靈陣,我幫你把靈紋刻於元魄珠上,這樣可以提高修煉速度。”陽先言想了想,也只有這麽一個用處了。
再次謝過劍聖陽先言前輩,陽先言就收起了元魄珠,待日後完成了再交還路心月。
“心月想去真央靈術院?”陽先言問道。
“是的。”路心月回答。
“這個倒是沒問題,雖然今年推薦了繼楓,再加一人可能不行,但是你的俠名已經在草原中原流傳開來,再加上老夫的證明,你們二人可以一同入學。”陽先言說道,“老夫想知道,你打算學習哪一方面?”
“我打算學習近戰。”
路心月將自己的感悟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對這位無極境的高人,不需要隱藏,那沒有意義,當然,僅限於戰鬥方面,埋在心中的仇恨與秘密,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聽了路心月的想法,陽先言大感興趣,“想法是可行的,關鍵在於武器,你的青冥劍雖然不屬於神兵利器,但極有特點,在你手中發揮的威力或許不會比繼楓的天逸差,而且劍法和靈術結合的方法也極為新鮮,近戰靈術師,嗯,說不定會開創一個新的方向。”
陽先言對路心月的戰鬥方法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對這個年輕人好感再增幾分,甚至動了收徒的念頭,可路心月和冷清的感情豈止是師徒之情如此簡單,他們更像是相依為命的家人,在茫茫大陸上,兩個無家可歸的人互相慰藉,這份感情是永遠不會動搖的。陽先言自然察覺到了路心月心中的一些苦澀,也就壓下了自己的想法,專心指導路心月修行。
和張繼楓的聖心修行不同,路心月更注重招式和技巧,陽先言劍聖的名號可不是買來的,同時教導二人沒有一點壓力,兩個方向完全不同的弟子同時也刺激了陽先言,早已經心如止水的劍聖也有了一種振奮之心。
路心月時常和張繼楓過過招,單純的劍術比拚每次都被打的落花流水,狼狽不堪,可一但路心月和靈術結合,張繼楓就壓力驟增,常常一不小心就陰溝裡翻船。
路心月從不拘泥所謂的君子之戰,戰鬥之時埋伏陷阱,偷襲,隨手就來,雖然張繼楓近戰比路心月強大,可卻沒有太多花花腸子,和從深淵爬出來的路心月不同,張繼楓雖然心中也有恨,可那份恨促使他正面對決,才能釋懷。
隨著對戰越來越多,張繼楓也變得詭異起來,正面硬剛實在是完全被路心月當兔子耍著玩,不變通,就會敗北!
兩個人就在這種對抗中穩步提升。
終於,柳柳叼著一封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