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明亮的大樓裡，一個漂亮的女人穿著職業裝站在窗前，窗簾已經拉上了。
　　言失坐在旋轉椅上翻閱文件，聽見妹妹在叫他，便問道:“聽見什麽了?”
　　“那個藍天說要來求你幫忙。”
　　“呵……”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並不覺得驚訝:“走投無路了吧。”
　　“對啊，真是天真，竟然想在這個時候拉哥下水。”
　　言失說道:“他不會那麽天真，手裡肯定有些籌碼，才會這樣說，現在什麽情況了?”
　　“藍天手底下的異能者不是死了就是剩下一口氣了，噢，對了，聽他們在說，這次的起因，好像就是因為小瘋子綁架了王大龍的女兒扔進組織裡了，所以王系才會這樣。”
　　“噢?”言失慢慢地扯出一個笑來:“借用王系的力量打擊異能組織，這個小瘋子，果然有點意思，還有呢?”
　　那女孩側著腦袋，做出聆聽的樣子說:“現在他正在罵小瘋子呢。”
　　“很正常，藍天很少吃虧，沒想到一栽就是這麽大的跟頭。”
　　女孩笑笑，似乎在肯定他的說法，跟著，她又說道:“咦，哥，那個小瘋子好像來了，藍天在和小瘋子說話。”
　　“聽聽。”
　　“好。”
　　女孩眯上眼睛，似乎是能聽的更清楚一些，不過她只能監聽到藍天的聲音。
　　不過只聽一個人的聲音，能搜集到的信息也足夠多了。
　　大概過了幾分鍾，她睜開了眼睛，望向了言失:“哥，他好像在和我說話。”
　　“正常，他知道你的異能，不管多遠的距離都能監聽他，臨死前，有想說的話，也很正常。”
　　“嗯，他似乎想要懸賞小瘋子，他說他銀行裡有一筆錢。”
　　“懸賞小瘋子……”言失念念有詞，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哥，他真的有錢嗎?”
　　“有，他搜刮的，似乎有不少。”
　　“真的?”她眼前一亮，似乎又眯上眼睛聽了一下:“小瘋子走了……王系上去了，他們想抓藍天，不過他跳下樓死了，嗯……如果不跳的話，王系也不會殺了他。”
　　言失精明地推了一下眼鏡說道:“他不想被研究，只能跳樓。”
　　被研究，是異能者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充滿著羞辱和痛苦。
　　“哥。”她眼睛裡閃過貪婪的光，歡快地提議:“咱們去拿他的錢吧。”
　　言失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白拿人家的錢，不就叫偷嗎?”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又不是白拿他的錢，哥把小瘋子殺了不就好了嗎?”
　　“不。”他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在籌謀著什麽:“你把消息放出去，就照藍天的原話說。”
　　“為什麽?”她有些不解:“萬一小瘋子被人殺了，那錢不就白送給別人了嗎?那可是……錢啊。”
　　“我想看他還會做出什麽好玩的事情來。”
　　她有些撒嬌地叫道:“哥~幹嘛這麽麻煩嘛。”
　　“聽話。”
　　“我…………”她欲言又止，但是又不敢說什麽，隻得跺了跺腳，發泄一下不滿。
　　然後她走到窗邊，用一種尋常說話的聲音說道:“異能者都給我聽好了，藍天死前懸賞小瘋子的人頭，誰能殺死他，就能得到他在銀行裡存的一筆錢。”
　　她的聲音普通人離遠了就聽不清了，但是卻能同時地傳到被她監聽的異能者的耳朵裡。
　　說完之後，她嘟囔著走了回去說道:“說完了。”
　　“不高興了?”言失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後者氣鼓鼓地回了句:“沒有。”
　　“這樣吧，你可以分一筆錢，但是你得為他們提供有關小瘋子的信息，怎麽樣?”
　　“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她直接撲上去抱著他的脖子，撒嬌道。
　　“好了好了。”言失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年紀不小了，注意點，這不是什麽很好的美差，你要接近他的時候不要大意，知道嗎?”
　　“放心吧哥，我有辦法。”她胸有成竹的樣子。
　　言失並不太當回事，只是隨手翻起了文件，並問道:“是嘛?那你說來聽聽。”
　　“藍天說過，他來通城時，身邊帶有兩個小孩，小瘋子不好接近，我還怕搞不定兩個孩子嗎?”
　　“不行！”言失突然一臉嚴肅地合上了文件:“這個和小孩無關。”
　　“可是搞定孩子比搞定小瘋子簡單多了啊。”
　　“你知道這是我的底線。”
　　“我知道哥是因為咱們小時候過得苦，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成年了啊，事情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不必拿童年的不幸來約束自己。”
　　“言舞！”他突然高聲呵斥，嚇得她渾身抖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哥哥真的生氣了。
　　“你知道咱們成了孤兒後，是怎麽活下來的嗎?我背著你四處找東西吃，沒有人肯施舍，沒有人肯伸出援手。
　　我帶你去垃圾堆裡翻東西吃，晚上就鑽到羊棚裡去睡覺，那時候我好苦，好幾次都快活不下去了，可是我想到你，我都咬牙堅持下來了。
　　這個世界太髒，小舞，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可以支撐我活下去的動力，只有你，我死了，也等於剝奪了你的生命，
　　所以我不敢死，我想著等你哪天長大了，也不想活了，那我們一起去死，至少不會留你一個人在世上。
　　那時候我每天都盼著你快點長大，那是我生活唯一的盼頭。
　　是這點盼頭，讓自己被別人欺負後繼續站起來，你沒經歷過這些，哥不怪你，哥沒有讓你善待所有的小孩，最起碼不要對他們下手。
　　這是哥小時候帶著你夾縫求生的時候唯一的心願。”
　　言失語重心長道:“如果你做不到這些，這次的行動，你就不要參與了。”
　　“對不起哥……”言舞眼裡有一些淚光:“我知道了，這次的目標，只有小瘋子，我不會對他以外的小孩下手。”
　　“嗯。”言失感概地轉向她，說道:“哥跟你道歉，嚇到你了。”
　　“哥！”言舞直接撲到他的懷裡，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怎麽還哭了呢?不哭不哭，不哭不哭。”
　　她哭了好一會，把他肩膀都哭濕了之後，她抽泣著說道:“哥，聽藍天說，小瘋子好像也是未成年。”
　　“不一樣，他這麽狠，不算是小孩了。”
　　“這是雙標嗎?”
　　“嗯。”
　　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