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悲中,漸漸的對墨運生有了同情,這是一個奇男子,他才情驚天,資質無雙,被當時譽為最有可能成神、成仙的男子,卻為一平凡青樓女子,化身人屠,屠了他自小長到大的宗門!
從情之一字上說,他至情至性,天下間少有可及者,為情可放棄一切,眾生在其眼中不及其妻一絲一縷!
但若從其它方面來說,他乃是惡魔,人見人怕的惡魔,為了自己,為了其妻子可以不顧一切,自私至極,不過人性不就是如此嗎,自私是人的本性之一。
隨著墨運生一點一點的憑空作畫,這從其身散發的悲也越來越濃,我體內那五道虛幻之種種的兩道,也漸漸的不在虛幻,有了一絲實質,這一切我全然不知,只是決定越來越同情這墨運生,或許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並沒有錯,錯的只是命運,此戰若是能勝,若是可勸其放棄葬地爆發,免去這葬地附近眾生的性命,我或許不會滅他。
墨運生的畫漸漸形成,畫中有倆人,一男一女,男者:英俊瀟灑,身穿青衣,眼睛滿是明亮之色,拉著那女子的手,深情的凝望著她,好似這女子便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全部,是他的整個世界!
那女子身穿素衣,相貌談不上豔傾眾生,可也有一些姿色,在女子中應屬上乘者,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也深情的望著眼前的男子,把這男子當成了全部。
在這幅畫出現之時,自墨運生身上除了悲之外,又散發出兩股特殊的氣息,這個兩道氣息,是情與癡!
而那畫中的一男一女倆人自然是墨運生與其妻小玉,墨運生對小玉的情那可稱驚天地,他為了小玉不惜放棄一切,而小玉也是如此,她知道自己會阻擋墨運生證道,道心後,願意一死助其夫君墨運生成道,此情亦是無私奉獻,這世間有多少夫妻可以正真做到如此!
同意的墨運生對其妻小玉,還有癡,深者便是癡,愛也罷、恨也好一旦深了,便會化作癡,同樣只有到達癡之後,才會經得起時間考驗,小玉死後至今即將千年,墨運生在這千年內因為逆修鬼仙,不知吃盡多少苦頭,嘗盡多少痛苦,他憑借心中對著妻子的癡意,硬是挨了下來,在他看來,莫說千年,就是讓他受苦萬年,只有其妻小玉可以復活他都願意,這是情,但超越情的意境便是癡。
我心裡那兩道漸漸凝實的種子正是癡和情,這六道種乃是神戰時,妖族至寶,妖帝帝冠,隔著無盡空間招呼妖帝時,從開辟的時空通道中飛出,而後落如血魄劍中,其中那殺道之種已經與我體內的殺道融合,而此刻這癡道之種與情道之種,正在瘋狂的吸收兩道意境,並且隨著其吸收漸漸凝實,這兩道種有了離開我心裡之跡象,心裡發生的一切,我依然是不知,我此刻隻覺得我對這墨運生越來越同情。
悲從何來,從失去而來,在這幅畫形成之時,天空那八卦圖案驀然一顫,被意境影響停止了運轉,八道光柱剩下的六道突然消失,縮回八卦圖案內!
葛老頭不知怎麽的,突然不在仰空流淚悲哀,他大喝一聲道:“這是四獄境強者的意境神通,快快速度醒來!”
他在喊完之後,又恢復原樣,繼續仰頭望著天空,眼中流出淚滴!
我看了四周一眼,發現好像只有我一人聽到了葛老頭所說,其他人均還是原來那副模樣,均在悲傷落淚。
我跑到薑逸明身邊喊了他一聲,見他沒有理我,依舊是目光看著遠方,濃濃的悲哀中夾雜著無盡的思念之意,
他這是見不到父親的悲哀,是對父親的思念! 我又晃了晃他,他依舊是不理不睬,好似當我不存在一般!
我心中當下咯噔一聲,我又跑到風靈兒處,這丫頭的眼睛看著墨運生那幅畫,眼中盡是羨慕之色,似乎她也想可以有一個男子這樣對她!
我輕歎一口氣,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都是此種癡情者,我先是喊來她一聲,而後又晃了喊她,發現其和薑逸明一般無二,同樣是對我不理不睬,眼中羨慕之色濃鬱。
她爺爺風希在他身旁,我又順勢看了看他,只見他眼睛滿是悲哀,這悲哀不難理解,這乃是失去親人之悲,他乃五家之人,風氏此刻只剩下他與風靈兒祖孫二人,而想必風靈兒的父親和母親必定是平那通道之亂離去,或許那此應該是他去的,結果是其子代勞,這便是他的悲!
而那八卦陣圖乃是他喝風靈兒合力祭出,此刻他們祖孫二人一人沉浸悲中,一人沉浸羨慕之情中,這大陣那裡還可以運轉,剩余六道光柱收回後,便就那般懸浮空中沒了動靜。
我輕歎一聲,又往薑逸明爺爺處走去,這老者面中也是悲哀濃濃,想必也是因親人之故,那金色符紙所化的五火七禽扇沒有了他修為法力的輸入,只能全憑符紙自身力量來對敵,其本就不是那硯台對手,此刻這羽扇光芒更淡,並且扇身還有了破損,看其模樣怕是無法支撐太久。
薑逸明爺爺附近不遠處是蠱王和白雨,我先是看了蠱王,只見其目中正往下落淚,目中除了悲哀外,還有一些不舍,這不舍中透露出來情,似他曾經也有一段悲歡離合!
我同樣是先喊了喊他,見他依舊無應答,便又晃了晃他,可還是與其他人一樣,我便不去理會,轉而去看向白雨。
白雨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他眼中沒有情、沒有悲,只有一股癡意,除了癡意外,眼睛還閃出明亮的光芒,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
不過我只是略一沉吟便沒有在意了,那墨運生此時正專心致志的看這自己畫中的女子眼中露出癡迷之色,他還未對我們動手,現在場中眾人危險無比,均都沒有還手之力,一旦那墨運生回過神來,怕會立刻變成一場屠殺,而我雖有血魄劍相助,可我也拿捏不準,憑我的修為持此劍真的是否就可以戰敗對方!
血魄劍雖然厲害,可我修為還是太低,怕是無法發揮此劍多少威能,而那墨運生則是不然,他離鬼仙只剩下最後三道枷鎖,並且我一旦使用血魄劍,我怕自己會神智被此劍內的殺道刺激,會迷失自己,控制不住,萬一誤傷了己方這些前輩好友那我也是千古罪人了,就算沒有誤傷,這劍我每用一次,心中殺道便會強一份,時間一久怕是我回徹底沉淪,無法自拔。
我心中雖是想的這般多,可手上沒有沒停,我先是喚了白雨幾聲,見他沒有理睬還是那副模樣,我便又用手晃了晃他,抓著他兩個臂膀搖了搖!
這一搖我發現他的右臂滾燙無比,我趕緊將他右臂衣袖擼起,只見其右臂上有一個槍形印記,此刻這印記正真忽閃忽閃的發出光芒,這光芒乃是白色,剛好被衣袖遮住,從外面看不到,並且此刻他這右臂滾燙無比!
他這槍形印記我知道,這乃是他自巫族傳承之地得到的寶貝,乃是第一殺陣,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仿製陣旗,說是仿製但也是祖巫所練,而那真正的十二都天神煞陣,陣旗也是祖巫所練,在我看來此寶應該只是備用,不是仿製!
而且此寶在來臨地球時,引起的轟動不可畏不大,將地球無數年來所剩的神道、仙道、魔道、佛道、妖道等所有至寶全部引了出來,並且這些至寶還發生了大戰,就是所謂的神戰,最後留下來的少之又少,幾乎是十不存一,這一切都是因為此陣旗!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就算沒有此陣旗出現,引起的應激反應,不久後,神戰還是會爆發,畢竟氣運之爭已經開始。
此刻這陣旗所化的槍在發光,我覺得是有戲,我取出背後的血魄劍,沒有將此劍拔出,而是將此劍靠近這槍形印記,我想借助此劍來刺激這槍形印記,靠他來喚醒白雨!
不得不說,我此舉是對的,我將血魄劍靠近後,血魄劍立刻便抖動了起來,發出陣陣低沉的劍鳴,並且還準備自己出竅了!
而那白雨手臂上的槍形印記此時也是光芒狂閃,就在這血魄劍就要出竅之時,白雨眼中那癡意退去,恢復清明,他“啊!”的大叫一聲!
聽聞他叫,我忙把血魄劍收回背後,免得其出竅驚擾到那正在癡迷的墨運生,血魄劍離開白雨手臂後恢復正常,不在抖動低鳴,我將其重新放回背後,又看向白雨的右臂,此時那槍形印記已經不在發出光芒,我又看向白雨,只見其雙目緊閉,我忙搖了搖他!
一搖之下,他睜開雙目,看著我說怎麽了!怎麽了!
我對他做了一個低聲的手勢,而後將葛老頭說的意境攻擊,和眾人此刻的情形告訴了他,然後又問他為何沉迷癡意之中!
白雨搖了搖腦袋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覺做了一個夢,夢裡我修為大漲,厲害無比,統治了一片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