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路,白雲飛才知道白須老道為何會讓霍東與他們一同上路,原來這神機府最是擅長機關和陣法之術,一個木馬拉車之上竟是銘刻著須彌芥子的陣法。
諾大的空間裡有一面玉璧上正是馬車外的場景,而他們一行人則是悠閑的在裡面休息,幾個人圍著白雲飛詢問外面的一些事情。
和大多數人坐在木凳上不同,李霜月依舊是那副天上仙子的做派,腳尖離地約兩寸高度,平穩的懸浮在空中。
這裡的幾個男弟子看向他的眼神中都略帶著幾分愛慕之色,尤其是那霍東,對眼中的欲望絲毫不加掩飾。
聊了許久,這木馬拉車行到一座小城的城門之前,兩名士兵交錯手中長矛,一人伸手示意停下。
霍東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他身邊的白雲飛卻是明白,走出馬車的空間,白雲飛拿出一塊令牌:“天師府辦事,放行。”
那兩名守門的士兵見到令牌連忙將手中長矛收起,同時恭敬的說道:“秉公辦事,天師勿怪。”
白雲飛擺擺手道:“無妨,今日來可有什麽關於妖魔的消息傳到這裡?”
兩名士兵對視一眼,隨後說道:“稟告天師,並無怪力亂神之事發生。”
白雲飛微微點頭,轉身回了馬車之中,仙道盟隱世之地位於青龍皇朝的邊陲偏僻之處,暫時還沒有妖魔亂世的消息傳來也屬正常。
進了城裡,那些不曾見過這花花世界的首席弟子們再也忍不住了,得了白雲飛的允許便到了外面。
也只有李霜月一人留在車裡,霍東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雖然想要留下卻還是走了出去。
看著這繁華的城鎮,街上所有的東西都讓他們感到新奇,霍東將木馬拉車停在一個無人小巷之中,這一類法寶倒是也不用擔心丟失。
其中年歲最小的多小滿也有兩百多歲,但其見過的東西卻是不多,此時自然是見了什麽都想買,但奈何囊中羞澀,實在是無力承擔。
這不是多小滿一人的苦惱,而是這些首席弟子的共同問題,雖有一身的本領,但他們從小所學的各種道理卻允許他們肆意妄為。
白雲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守規矩的金仙修士,顯然他也看出了這些首席的為難之處,索性拿出打把金銀分給他們,此時他倒是知道了自己在仙道盟中見到種種是因為什麽,不是他們想要節儉,而是真沒錢啊!
眾首席弟子哪曾見過這麽多錢?雖然心中明白不能白收他人好處,但現實和道理終究有所不同,內心幾經掙扎後,還是每人拿了一百兩銀子。
東方孤雨拱手說道:“今日白兄弟慷慨解囊,孤雨牢記在心,他日降妖除魔獲得的煉器材料,必讓白兄弟隨意取用。”
東方孤雨也不清楚仙道盟出世後能不能大把的賺銀子,但他對自己的修為還是很自信的,幾百兩銀子的妖皮魔骨還是輕松的很。
有了東方孤雨帶頭,其他的首席弟子紛紛表示會用各種方式對白雲飛進行報答,其中不乏一些十倍百倍的報償。
對於這些人所言,白雲飛只是呵呵笑道:“世俗財物不值一提,孤雨師兄不必客氣,若是不夠,直接開口便是,我在這世俗混跡二十余年,幾萬兩銀子還是有的。”
幾名首席弟子同時咽了咽口水,幾萬兩銀子啊,哪怕仙道盟的元老都幾百年沒見過這麽多錢了吧?
看著去買各種物品的首席弟子們,白雲飛強忍著自己的笑意,看著他們如同小孩一般的做派,
還真有那麽幾絲滑稽。 張狂和多小滿並列走在一起,就如同一個大漢領著女兒逛街一般,張狂那兩米三的身高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這種超級猛男世間可不多見。
長得高自然也就看得遠,對多小滿說道:“多師妹,那邊有好玩的,我們一塊去看看如何?”
多小滿叼著一根冰糖葫蘆,含糊不清的說道:“奏~窩們去康康~”
走到近前,原來是一個六人的小雜技班子在進行表演,只見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手中靈活的舞著一杆長槍,猛的向身旁的一個瘦子捅去。
那瘦子不僅不躲,還以自己的喉嚨迎了上去,那尖利的槍頭直接被死死抵住,伴隨那胖子愈發使勁,整個木質的槍身都彎成了半個圓弧。
一時間圍觀的百姓是叫好聲響起,就連那鐵塔一般魁梧的張狂也拍手叫好,多小滿不明所以的看向張狂問道:“張師兄,這有什麽厲害的?”
張狂哈哈笑道:“他可沒有用一點法力或者金剛符之類的東西,這可是正八經的硬氣功呢。”
多小滿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拍手:“不用法術就能不怕長槍,這也太厲害了吧!”
就在這時,一名從他們身後經過的俊美青年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倒不是說那人俊俏到讓兩個金仙不能自已,而是他的身上散發著絲絲的魔氣!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悄然跟了上去,與那青年隔了二十多米的距離,整個視線中僅有他一身穿著一身的黑色服飾,倒也不擔心會跟丟了。
多小滿手中浮現一塊令牌,將自己看的消息發了出去,這令牌出自霍東之手,其功能就如同大哥大一般,能夠收發消息接打通話,在修行界是除了神識以外少有的遠程聯系方式。
不多時白雲飛和仙道盟的首席弟子便一同跟在了那人的身後,剛剛轉進一條小巷,那人卻是突然轉身:“跟著我幹什麽?想搶劫?”
白雲飛直接說道:“我見這位道友周身魔氣繚繞,似乎不是一般修士,不知道友是何人?”
那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指著東方孤雨問道:“你是誰家弟子?功法氣息倒是和白須仙老有幾分相似。”
東方孤雨心中一動,千年血戰之前,求獨道門的白須祖師便被稱作白須仙老,莫非這年輕人是與白須祖師同一時代的老魔頭?
想到這裡,東方孤雨也不敢太過怠慢,抱拳說道:“仙道盟求獨道門東方孤雨,是白須祖師的第九代嫡傳。”
見他這幅模樣,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那男子的腦海中浮現,是個一身白衣飄飄總是笑著的女孩。
“在下白瑩,是求獨道門白須仙老的重孫女,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在下昊月,並無門派。”
“原來是昊師兄,當前大荒赤血軍橫行無忌,正是我輩修士奮起反抗之時,不知昊兄能否加入我仙道盟,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力?”
昊月的打扮同樣是一襲白衣,只是他手中並不持劍,而是拿著衣服繪有日月星辰的紙扇。
看著面前這個滿面笑容的女人,他同樣溫和的笑著:“我本就遊歷世間,若能為天下蒼生盡力,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本人閑散慣了,加入仙道盟的事情還是算了,我並不喜歡被各種規矩束縛。”
自此昊月便成了白瑩手下小隊的一員,與她一同反抗殘酷無情的大荒赤血軍。
千年血戰其實可以分為兩個階段,這場席卷三界的大戰共計打了整整五十年,前四十年由仙道盟主持大局。
仙道盟與大荒赤血軍之間的戰鬥基本是五五開的局面,但因為赤血是聖人修為,導致仙道盟始終無法佔據上風。
就在仙道盟元老頭疼之際,卻是一個異常活躍的修士打破了僵局,他不過四百來歲,修為也只是玄仙境界,但卻是將各般情報送到了元老會的面前。
這人便是霸王宗的張狂,雖然看起來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但做起事來卻是粗中有細,對於情報的打探收集更是得心應手。
那年那天一份情報被他送出,幾經周折送到了白瑩的手中,她僅是看了一眼便將情報銷毀,帶著自己的小隊出發了。
但有件事她卻做夢也想不到,這情報的最終指向竟然是一個陷阱,一個由赤血麾下三大魔尊之一的赤目魔尊親手布置的血穴!
白瑩整個小隊都被血海包圍, 哪怕拚盡全力也無法將其撼動,眾人眼中滿是絕望,似乎是認為自己必死,白瑩再也無法掩飾心中愛意。
得知了白瑩心意的昊月,他的內心陷入掙扎,他並非沒有打破僵局的實力,他的真實身份乃是自在宮三代弟子皓月天魔,與那赤目魔尊同樣是半聖強者!
只要他祭出自己的天魔虛相“天輪寶月”,必然能夠衝破這處血穴,只要他再攔住赤目魔尊,白瑩等人自然能夠逃出生天。
但是他一旦暴露自己的身份,日後如何與白瑩共處?拖住六聖不能降臨凡界對抗赤血的,正是自己的祖師大自在天魔東方朔啊!
皓月天魔深知自己今日與白瑩一別便是永別,但卻沒得原則,不再見早總好過白瑩死去,想到這裡他在沒有顧忌,口中一聲大喝,半聖修為完全解放出來。
一輪明月在血海之中升起,皎潔的月光將血海淨化,而這一幕引來了赤目魔尊的注意,見那天魔虛相的出現,他頓時低喝道:“天輪寶月?你是自在宮皓月天魔?為何要與本尊為敵?”
皓月天魔滿是不舍的看了一眼白瑩,隨即對赤目魔尊說道:“我並不想與你為敵,我隻想帶她們離開。”
回憶到這裡便被打斷,一柄刻有“寒星”二字的飛劍向他斬來,他猛的驚醒屈指一彈,便把那飛劍彈開。
飛劍在空中翻轉數周後回到了主人的手中,李霜月從空中緩緩落下:“我輩修士,應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他即是魔頭,便沒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