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什麽口子?”艾陽順著趙彤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只有熊熊烈火。
“火的口子!火牆的口子!火在那邊好像斷開了。”
趙彤的眼睛好的有些過分了。在艾陽看來,面前就是一望無際的熊熊烈火,熏得他眼睛發酸。哪裡能看出來火的層次來?還有火牆?
“大概多遠?”
“我也說不好。”趙彤微微眯起眼睛。
強烈的火光,對他的眼睛也有所傷害。他的視力越好,越覺得刺眼。
“差不多百十米吧,那邊隱約能看到黑色的地面,火在那裡中斷了。”
“上車,開過去!”艾陽招呼一聲,和小張紛紛上了車。
一腳油門,車就開到了趙彤所說的火牆缺口處。
隔著車窗向外看去,這裡的火焰確實是斷斷續續的。與其說是火牆開了個口子,倒不如說是整片連綿的大火,在這裡已經變成了星星點點,孤零零的火團和火柱。
難道是這裡的火已經燒完了?
沒有可燃介質,過火的土地自然不會再繼續燃燒。
殘留的火團或者火柱,很可能是小黑所說的一些淺層沼氣囊中殘存的沼氣,很快就會被消耗掉。也可能是一些還沒有燒光的蘆葦。
不管怎樣,這裡顯然形成了一處可以進入的空白地帶。
雖然焦黑的大地,還在“呲呲”冒著白煙,顯示著這裡曾經猛烈的燃燒過。但是放眼望去,如果不從這裡進入火場,怕是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進不進?”白燃回過頭,問道。
這話不是單單問艾陽的,也是問給大家聽的。
如果艾陽單方面發號施令,那麽接下來的一切後果,就要他獨自承擔了。但是艾陽作為主官,又不能自己拋出這個問題,征詢大家意見。不如由白燃來拋磚引玉。
“看位置和方向,這裡應該能通向密道入口。”小張篤定的說到。
趙彤沒有發表意見,他想等其他人都表過態後,再見機行事。
火炮意料之中,不太願意進去,“汽車輪胎可能會被烤化,我不建議開車進入。咱們把車停下,我在這裡看車吧?”
“車停在這裡,所有人都下車,徒步進入。”艾陽說完後,拍了拍火炮的肩膀,“也包括你。”
火炮縮縮脖子。到底自己也沒能逃脫。
不過相比較鬼神妖魔和槍林彈雨,只是從已經即將熄滅的火海中穿行,還不至於那麽讓人害怕。
誰知當眾人拿上裝備,站好隊形,走進火場之後,一切都讓人猝不及防。
小張和艾陽走在隊伍最前面。
小張手中拿著瓦刀,而艾陽並沒有拿出手槍。畢竟在火場中,最重要的,是要防止被燒傷燙傷。突然竄出敵人或者野獸的幾率幾乎為零。
白燃和趙彤一左一右散開,走在第二排。
跟在最後面的是火炮。此時,隊伍裡的所有水源都背在他身上。
“我說,你們也太不仗義了,好歹幫我分擔一點啊。”火炮抱怨道。
“少說話!小心呼吸道灼傷。”
雖然腳下的火已經熄滅,不過腳踩上去,還是能感覺到溫度。還好城堡發的靴子還算結實,不然非燙化了不可。
艾陽擔心周圍還有一些明火,空氣中溫度過高,會對呼吸道有損傷。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猜到了,火炮的性格不僅僅是有些膽小,其間還夾雜著懶惰。
而自己之所以這麽安排,
是有用意的。 趙彤和白燃身手敏捷,如果真的突然有危險,兩個人沒有負重,可以更快地做出反應,排除危難。
最重要的是,艾陽並不準備讓火炮跟他們一起進密道。
他只是作為司機,把他們送到密道入口附近,然後協助他們確定密道位置,就可以開車返回要塞了。所以通過過渡消耗他的體能,來節省剩下四個人的,實為上策,
艾陽這樣做,一是覺得火炮雖然身體強壯,可是身高太高,即使彎腰也鑽不過密道。而且他目標大,完全不適合潛入作戰。就算成功通過密道,也容易被城內的守軍發現。
其二是因為,把吉普車扔在這裡,有些不安全。目標明顯,如果有敵人靠近,很容易順著蹤跡發現密道入口。到時候前後夾擊,他們很可能進退無路,陷入險境。
把車開走,斷了危險,也斷了後路。艾陽準備破釜沉舟,進入城堡,必須解決掉危急才能全身而退。
火炮並不知道其實自己的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心裡埋怨著,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只能嘟著嘴,無精打采的跟在最後面。其實以他的體型,幾瓶水的重量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媽呀!”突然火炮一聲驚叫,大家趕忙都回過頭去。
只見火炮幾步小跑,躥到隊伍的中間。
“怎麽回事兒?”艾陽疑惑的問道。
“火,剛才火燒到我屁股了。”說完,火炮轉過身,他的褲子果然一片焦黑。
可奇怪的是,一路走來,他們不僅僅是盡量避開明火,而且有多遠躲多遠,哪來的火呢?
“噗呲”一聲爆響,白燃腳下冒出一團火光。
艾陽一把拽住他,猛一用力將他拉了過來。如果再慢一步,白燃一定會身處火團之中。到時候就算不被燒死,身上的過火面積肯定也不會小。
“這火怎麽還會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白燃拍了拍褲腿上的火星,質疑道。
“我估計是土壤下面有些殘存的沼氣,沒完全燃燒,不知什麽原因又遇到了火星,被引燃了。”艾陽猜測道。
“那咱們怎麽辦?怎麽往前走啊?”火炮小心翼翼的站在地面上, 幾乎要踮起腳尖了。好像這麽站著,就能躲過突然從地下冒出的火苗似的。
這些地下冒出的火舌毫無規律可言,就像隨機生成的一樣,被稱為地獄火一點都不誇張。
艾陽回頭看看,已經進入火場一百多米了。想要退出去肯定是不可能,只能是多加小心,繼續前進。
“大家注意腳下,一旦有動靜,趕緊閃到一旁。”
艾陽剛說完,還沒等火炮等人提出反對意見,趙彤腳下的突然就松動了。
他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拖著狙擊槍的箱子,跳出去一米多遠。
剛站定腳步,趙彤便反身回頭觀察。
原本他以為會和剛才一樣,地面猛然冒出火舌。可奇怪的是,土壤只是松動了一下,就沒了動靜。
“繞開走!”艾陽也看到了土壤的異狀,即使沒有火冒出,大家也沒必要冒這個險。
“還要往裡走啊?”火炮埋怨著,跨出了一步。突然他的身邊也有一塊土壤松動了。
緊接著,四面八方的土地突然就像沸騰了一樣,紛紛崩裂爆開。
如果說剛才只是一條火舌瞬間冒出,現在就是整個地面要爆炸了。
大家在原地左躲右閃,卻都不知如何是好。
奇怪的是,再也沒有火從地下冒出來了。
艾陽站定腳步,死死盯著爆裂的土壤。猛然間,他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從松動的土壤中,突然鑽出了一個東西。隻一閃,就跳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