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很快收斂住了心神。
　“各位小姐，這次進來的書還有很多的，倒是有一個官老爺，頗為奇怪。”
　作為一個長期居住在牛府的下人，牛馬自然也和別人學了一些能夠吸引人的小段子。
　為的就是能夠吊住這些主人們的胃口。
　“說來聽聽?”
　聽著對方這說不利索的話語，牛大小姐倒是柔聲細語了起來。
　“那個官老爺賣書，沒有賣出高價，卻是賣的50錢一本，偏偏數量還頗多。”
　牛馬說著。指了指他背後的書。
　只見他背後放著的書，已經擺滿了一個書櫃。
　上面的大小薄厚都有所不同的，有很多很多本。
　這一下子就引起了這些富家小姐的興趣，
　畢竟她們雖然看的書比較少，但是聊得書可是不少。
　“真是一件怪事。”
　“你讓下人拿兩本我看看。”
　立刻就有千金開始眼睛冒光了，每個月，看看這些大佬們是怎麽胡編亂造出書的。
　也是她們的樂趣之一，當然，她們想必是不敢公然議論這些大員的。
　每逢議論，必然也是些文采斐然、文章本天成、救國救民的詞語。
　絲毫不敢有什麽其他諷刺的話語。
　“好嘞。”
　牛馬聽到有貴族小姐要看，立刻就著急忙慌的直接朝著書架那邊跑去。
　從書架上拿下了兩本書，時間緊急的很，他連忙用自己的衣服把這些書擦了擦。
　恭恭敬敬的把自己的書朝著幾個千金遞了過去。
　但是，當他把書恭恭敬敬的給這些千金遞過去之後，卻一時間沒有得到什麽回復。
　他有些驚奇的朝著對方看去，沒有得到回復意味著什麽，他十分的清楚。
　這些千金生氣了，立刻他就把自己的腰彎的更深了。
　卻是不敢直接跪下來，只是低頭。
　“你家的這個下人，倒是挺主動的嘛。”
　一個穿著青衣的王家小姐說著。
　“是啊，沒有主人命令，就能主動做點事。牛小姐您教導的可真的是有方法啊。”
　一個穿著紫衣的段家小姐說著。
　而本來應該被姐妹們勸住的牛家大小姐確實臉色鐵青。
　她的目光陰冷的盯著彎腰的牛馬，對方青色的衣服此時在她的眼中，顯得是那麽的扎眼。
　“你，斷一隻腳。”
　本來臉色柔和的白家小姐，此時的面容簡直像是閻王殿裡的閻羅。
　森冷恐怖。白的滲人。
　“小姐，小姐，您不能這樣......”
　“小姐，您饒了我吧......“
　聽到對方這麽說，本來有些飄飄然的牛馬，頓時面色一變。他是靠體力吃飯的。
　斷掉他的一隻腳，可以說，他這輩子都是廢人了，沒人會願意收留一個連腳都沒有的勞工。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求情，希望對方能夠看在自己之前幫助對方獻殷勤的份上，饒了自己。
　但這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牛家的小姐面色已經冷的跟寒鐵一樣了。
　“在主人家的面前，大呼小叫，看來你是連這個舌頭都不想要了。”
　“自己拔了去。”
　“不過，想必你自己也下不去手。來個侍衛，拖出去幫他一下。”
　聽到大小姐的呼喚，立刻就有侍衛前來，直接拉著這個牛馬就往下走。
　牛馬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手中的那些書本早就被他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地面上，絲毫不敢有什麽行動。
　他的身體只是不住的打著擺子，直到被人拉出去，拉到這些富家千金看不到的地方，從他的嘴裡面，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就好像是一隻被針線封住了嘴，被一把刀隔斷的了喉管的，待宰的豬。
　而大殿上的這些少女們，則是讓一個新的下人幫他們撿起來了書，開始翻看了起來。
　“這本書可還真的是不錯啊。居然隻賣50錢銀子，那個大人也實在是太好心了吧。”
　“是啊是啊，誰說不是呢，這些大人每天為國為民，殫精竭慮。我們何不去那些書店多買幾本過來。支持一下這位大人的事業。”
　稍微翻了一下前面的幾頁空白頁，這些少女們就開始誇讚了起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相信任誰看到這些少女的模樣，都會覺得她們是這些書最忠實的粉絲。
　......
　牛家的事情，就發生在牛家裡，外人是一概不知情的。
　就算是知情，這個年頭到處都是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人有心思去管這一家子人的事情。
　畢竟作為富豪，哪個人又能免得了打殺幾個手下呢?
　就算是打殺了，又有什麽?
　不過是花點錢就能了事，再大不了多花點錢，打點一下監獄的上上下下，那用不了幾年，也就出來了。
　多大點事啊。
　只是在街上，多了一個斷了手指的粗壯漢子，還有一個只能坐著輪椅移動的年輕後生。
　對於街上的人們來說，見怪不怪。
　這些殘疾的人，每天都會從那些大家族裡面出來好多好多。
　有什麽值得稀奇的呢?
　兩個人都今天被踢出來的。
　富豪們做事情，手下自然是要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好叫那些大人們知道。
　自己的手下，可都是十分有趣的，十分有家教的好手下。
　而自己，也是對方十分忠誠的好手下。
　牛馬和牛羊都是一天出來了，自然也能遇見，兩人遇見，各自都是慘然的笑容。
　他們哪能想到， 這還沒有進去幾天，就直接被斷手斷腳的趕了出來，簡直就像是牲口一樣。
　不，就是牲口。
　還是那種低賤的不能再低賤的牲口。
　“之後怎辦，你我可都是廢了。”
　此時距離他們被趕出來，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就算是牛馬的舌頭被拔了，這兩天倒是都養好了。
　好在那個侍衛下手輕了點，雖然當時看起來，他的嘴巴裡血呼啦差的，但是終究也給他留了半截舌頭。因此他說話還是能勉強說的。
　“我...準本....去...數點...看看。以後...回...勞駕。”
　牛馬練比劃帶說話，整個人都焦急的不成。才把自己的話說清楚。
　這兩天，他每次都為自己的說話速度著急的要砸牆。
　他以前可算是伶牙俐齒的人物，現在卻是再也沒辦法伶牙俐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