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資深老陰嗶，想要算計斯隆，無疑是很困難的。

　　但和其它的老陰嗶不同，斯隆雖然陰險狡猾，但弱點也同樣的突出。

　　他很相信自己的“洗腦”能力。

　　這，就給了福克斯和申屠可趁之機。

　　斯隆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洗腦”會在福克斯的身上失效。

　　就算是申屠失蹤之後，斯隆也只是認為，是洗腦的時間還不夠長，效果還沒有完全發揮，就引起申屠警惕的原因，從未想過，自己的“能力”，有被克制的一天。

　　不得不說，福克斯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間諜。

　　看上去像是一個很純粹的戰士，但在斯隆身邊潛伏了超過二十年時間，都沒有被這個老陰嗶發現任何異常，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一個人的，一定是他的仇人。

　　尤其是，福克斯還潛伏在斯隆身邊，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對斯隆進行著深入的研究。

　　可以說，斯隆的一切，對福克斯來說都不是秘密。

　　有一句話，叫做“全知即全能”。

　　對於斯隆，福克斯即使做不到全知，卻也不會相差太多了。

　　製訂出來的計劃，幾乎每一個細節，都在針對斯隆性格和本能上的弱點。

　　先是以衛斯理-吉普森為誘餌，誘殺了斯隆手下最為得力的幾名刺客。

　　【修理工】、【屠夫】等人紛紛倒下。

　　就連福克斯自己，也是用早就準備好的替身，製造出了死亡的假象。

　　手下得力乾將全部死亡，更是讓斯隆這個老陰嗶得到了一個錯誤的判斷:衛斯理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準備來找自己報仇了！

　　這正是福克斯和申屠想要的結果。

　　然而，到了此時，斯隆手下已經無人可用。

　　小嘍囉很多，但螞蟻咬死大象只是一碗毒雞湯，再多的螞蟻，也不可能真正咬得死一頭大象。

　　最初，斯隆是計劃利用衛斯理，來對付【互助會】有史以來最危險的叛徒十字架。

　　雖然和最開始的計劃有很大的偏差，但十字架確確實實是死了。

　　這是一件好事。

　　但，衛斯理的成長速度，卻是遠遠超出了斯隆的預期。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衛斯理就已經成為了【互助會】中最為強大的刺客，幾乎與十字架相當。

　　而衛斯理對【互助會】所造成的破壞，更是遠超十字架！

　　而這，看上去，還遠遠不是衛斯理的極限！天知道，繼續給這家夥成長的時間，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情。

　　不得已之下，斯隆只能親自出手，嘗試“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借助【互助會】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斯隆找到了衛斯理的藏身處，竟然就在他原先上班的那家公司之中。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加上尋找衛斯理的過程，確實消耗了【互助會】不少的人力物力，斯隆並沒有太多的懷疑。

　　然而，當斯隆端著一把芝加哥打字機，站到衛斯理背後的時候，卻見衛斯理回過頭，對斯隆露出一個微笑:“注意腳下。”

　　老陰嗶低下頭，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上，用厚膠帶貼著一個大大的“X”字符號。

　　這正是“十字架”的招牌，將目標引誘到指定的位置，然後“千裡之外”一槍狙殺。

　　咳，千裡什麽的當然是誇張的說法，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老陰嗶立刻意識到了不妙，卻隻來得及說出一句:“噢，法克！”

　　時間倒退回五秒之前，兩千多米外的一棟公寓裡，申屠早早地便架好了槍。

　　近兩米長的【S-H】仿佛一頭猙獰的惡龍，龍吻對著斯隆的方向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噴吐出致命的火焰。

　　隨著申屠扣下扳機，一枚雕刻著鏤空花紋的子彈，從槍管高速飛出。

　　在如此遙遠的距離上，即使是子彈，也要飛上好一會。

　　子彈從大樓的夾縫間穿過，不斷攀升向上，越過高架鐵軌，在半空中解體，後半截子彈脫落，彈頭原本有些減緩的的速度又再一次飆升，從一棟高樓的立體停車場中間穿越而過，最終擊碎辦公大樓的玻璃，從斯隆的後腦貫穿過去。

　　噗！

　　仿佛響起了一聲西瓜碎裂的悶響，斯隆的腦袋，像是一顆巨大的西瓜一般，炸裂開來。

　　紅白色的液體、碎肉和頭骨，濺得到處都是。

　　衛斯理那身白淨的襯衫，同樣被染上了大片的猩紅。

　　福克斯從另一扇門走出，手中槍口指向衛斯理，問道:“有什麽遺言嗎?”

　　“謝謝你幫我父親報仇。”衛斯理略顯娘炮的臉上，此時竟是有一種硬漢的感覺。

　　不是視死如歸， 反而只有一種解脫一般的平靜:“父債子還，我父親欠你的，從我身上拿去吧。”

　　“如你所願。”

　　福克斯沒有繼續廢話下去，扣下扳機，一槍爆掉衛斯理的腦袋。

　　……

　　17號紡織工廠。

　　在連續遭遇重大的變故之後，【互助會】的人手，已經明顯少了許多。

　　尤其是堪稱精銳的精英刺客們，更是幾乎全軍覆沒。

　　所有人都被召集了起來，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用人心惶惶四個字來形容，絕對沒有任何的誇張。

　　福克斯和申屠兩人並肩走出，站在高台之上。

　　“斯隆死了！”

　　福克斯的第一句話，就引起了一片嘩然。

　　雖然斯隆的人品不怎麽樣，甚至可以用“惡劣”來形容，但依托著洗腦的能力，在【互助會】內部，斯隆的威望卻是很高的。

　　主心骨沒了?

　　下方的【互助會】成員們，此時的感覺就是這樣。

　　但福克斯並沒有給他們議論下去的時間，再次說道:“現在起，【互助會】由我和申屠統領，有意見的，可以站出來。”

　　立刻有個人跳了出來，指著申屠，大聲道:“‘火狐’小姐當頭領，我們沒意見。但是他有什麽資格當首領?！”

　　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槍響，這個人的腦袋立刻被子彈轟碎。

　　申屠手中，一支堪稱“手炮”的左輪手槍高速旋轉了幾圈，又重新握穩，槍口還隱隱冒著白色的硝煙。

　　“誰還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