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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蘇帶著白素貞,踏破億萬裡虛空,再出來時,已經到了黑暗神洲和東土神洲的交界處。
黑暗神洲是魔族的勢力范圍,而東土神洲的北部和東北部,則主要是妖族的地盤。
自從妖祖和巫祖帶著重要的族人逃往了玄黃世界,原本被巫族和妖族壓製的無法喘氣的魔族,忽然間迎來了新生。
不得不說,魔族的生存力是真的很強,最慘的時候已經被巫祖和妖祖聯手,將魔祖重創,從大羅金仙境界打落到了太乙金仙的境界,然後將整個魔族從地面趕到了十萬黑水界。
雲蘇也很好奇,不說在洪荒世界巫妖二族打的你死我活,就算是白蛇世界也是少量巫族傳承的,巫族和妖族也是不和睦,而在乾元世界,巫妖二族卻一直沆瀣一氣。
那一戰,整個黑暗神洲都幾乎被打爛了!
兩個大羅金仙聯手,能將另外一位大羅金仙打的跌落到太乙金仙的境界,如果不是那位魔祖有保命神通,怕是有十個都不夠死的。
在雲蘇看來,如果說天地是大棋盤的話,那乾元世界的棋局就遠遠不如洪荒世界,各種陰謀詭計,天機算計都要低級得多。
然而,魔族的繁衍能力和生存能力,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雖然千萬年以來,魔族的主力一直蟄伏在地底深處的十萬黑水界,但魔族那些普通的生靈卻牢牢控制著黑暗神洲。
他們在黑暗神洲的廢墟上,繁衍生息一代又一代,在其他種族和修煉者看來,如同虎狼之地的黑暗神洲,卻是他們習以為常的家園。
那裡毒障遍地,汙濁邪水肆意亂流,恐怖凶獸無數,更有自太古大戰留下來的許多未知危險,就連太乙仙人都不敢輕易闖入。
然而,魔族的普通生靈們卻在這片廢土上牢牢扎根。
“師父,這些魔族是要攻打東土神洲嗎?”
白素貞站在雲端,朝下望去,只見在那黑暗神洲一側,漫山遍野都被魔族大軍擠滿了,綿延萬裡,全是魔族的大軍,光是看一眼,就能令修煉者都覺得頭皮發麻。
這些魔族的大軍,不能說每個都是修煉者,但基本都用魔族的秘法熬煉過,比起人族的普通軍隊要龐大的多,而且悍不畏死,可以被稱為附魔戰士,而且一些魔族修士還組成了大量的戰陣,對高階修煉者都有巨大的殺傷力,只等一聲令下,這無數億魔族大軍就要殺出黑暗神洲,席卷整個東土神洲。
“沒有巫祖和妖祖聯手鎮壓,這位魔祖的心思已經活絡了,想學那鼓上蚤,跳梁上舞,表演一番。”
雲蘇放眼望去,只見這些魔族士兵,腰間都是鼓鼓的,那裡隻放著數日的口糧,相比起其他種族的戰爭,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魔族卻是隻帶一點點口糧,走到哪裡禍害到哪裡,以戰養戰。
如果沒有人阻止,這些魔族大軍將很快淹沒整個東土神洲,甚至是相鄰的北俱蘆洲,北方神洲估計都逃不過。
在這種規模的魔界進攻面前,即便是一些亙古大派也只有跑路的份。
除了綿延萬裡的大軍以外,魔族的高手也不少,相當於仙人境界實力的魔將已經不止百萬,就連達到太乙境界的太乙天魔都有很多。
這些魔將魔帥魔尊們,絕大多數都不是靠自己苦修得來的修為,看起來實力和其他種族的同階修士差不多,而且悍不畏死,但因為是以邪法速成的,後遺症非常多,無法善終,往往是莫名其妙就爆體而亡,或者忽然瘋了,而且大多擅長搏殺,卻不擅長法術。
然而,
乾元世界的歷史上,正是這樣的魔族軍隊,令許多種族心驚肉跳,很多亙古大派也不願意犧牲寶貴的仙人去殺這些廉價的魔族炮灰,根本是殺之不盡,真的躲不過了,往往也是舉派逃亡,把包括人族在內的其他種族留給魔族。而巫祖和妖祖壓製住魔族之後,也是將黑暗神洲當成了可以吸血的存在,每年從魔族勒索大批寶物,而且是什麽都要,就連魔女每年都要求進貢百萬名。
一來二去,這仇就深了。
戰爭雖然還沒有全面開始,但在黑暗神洲和東土神洲的交界處,許多城鎮都毀了。
雲蘇先前彈出的青氣,便是為了庇護這些城池的生靈,城池毀了可以重建,人死了,就沒了,連下一輩子都沒有的那種淒慘。
“師父,素貞應該做些什麽呢?”
白素貞手執斬仙飛刀,這件成教至寶她還是第一次帶出來,以前都是在法術直播上看白仙仙用。
她也是經歷過白蛇世界萬族大劫的,知道這種規模的戰事,意味著什麽,法眼所及之處,魔族這萬裡兵海造成的禍害之大,包括花草植物在內的生靈都滅絕了,就連許多山巒也被踏平,黑風席卷漫天黃沙,從破壞性來說完全就是神話版的蝗蟲海。
“常言道,人心壞了,世上就有災禍。這魔心瘋狂了,才有了眼前的一切。擒賊擒王,先讓他們在這裡捉迷藏吧。”
雲蘇手一揮,便有漫天迷霧滾滾而起,自東土神洲向北,方圓數萬裡的范圍內,全都被迷霧遮擋,這迷霧中還有無數的怪沙,吹得魔族大軍睜不開眼來。
從個人情感來說,雲蘇對魔族是沒有太多好感的,正如小時候對黑人沒有多少好感一樣,不涉及種族歧視,純粹就是個人喜好。
但如今,成教一家獨大,雲蘇也算是乾元世界的一界至尊,看待這天下的種族,無論美醜善惡,都要以一種相對公平的心態去,凡事隻論善惡,隻分對錯,不分種族。
這就好比,人族也好,其他種族也罷,爆發戰爭幾乎是肯定的,從目前來看,整個乾元世界每天都在爆發戰爭,死的人不計其數。
這樣的事情,雲蘇是不會管的,因為有許多事情,是天地自然運轉的必然結果,放到文明層面來看,是必然的。
凡間有凡間的因果循環,規矩和法度,修煉界有修煉界的規章法度,不能一概而論。
但是,像魔族今日的陣仗,要席卷一兩個神洲,這就不行了。
所以,雲蘇並沒有滅殺任何一個魔族軍士,就連其中一些殺孽較重的,也留待之後再處理。
“不好,天怎麽忽然黑了。”
“這風好古怪,老子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噗噗,好多沙,嗆死老子了。”
“離全軍開拔只有一炷香時間了,這風莫不是東土神洲的修士作祟吧?”
“如果是東土神洲的修士作祟,魔尊他們怎麽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迷霧一起,怪風裹挾著黑沙吹得所有魔族軍士睜不開眼來,就連那些已經達到了太乙境界的魔尊,都被嗆得連說話都非常困難。
“大事不好。這風有大古怪,封禁了我的一身魔力!”
不錯,所有魔族修士發現,想要動用一身魔力真元,卻是空蕩蕩的,完全不得勁,只能傻傻地待在原地,一旦亂跑,就會無數人撞到一起,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
原本如同兵海一樣的布陣,現在卻是令所有的魔族抱頭鼠竄,狼狽不已。
這一幕,卻是讓雲蘇想起了神話傳說中,蚩尤製造怪霧,最後卻被黃帝依靠指南車大敗的故事。
如今倒過來了,就沒那麽容易了。
雲蘇帶著白素貞繼續向北,不多時就來到了黑暗神洲的腹地,也是條件最惡劣的地方。
“走吧,魔界一日遊,下方就是十萬黑水界了。”
一入地下,發現地下的生活環境就比地上好太多了。
十萬黑水界,是由無數地底小世界連成一片的,汙濁黑水匯聚成河,將無數魔族小世界連在一起,每個小世界都有一位魔帥或者魔尊坐鎮。
總的來說,這黑暗神洲的魔族實力,連洪荒魔族的億萬分之一都沒有,但整個社會結構,風土人情,卻是大同小異。
這裡充斥著血腥,殺戮,肮髒,汙穢,人間能想到的所有恐怖景象,這裡幾乎都有。
直到抵達了十萬黑水界的帝都,也是魔祖的老巢時,這裡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建築高端大氣,顯得富麗堂皇,主要的街道都是由一些比較罕見的靈礦鋪成的,而且禁法森嚴,就算是太乙金仙也難以悄無聲息地潛入。
下一刻,雲蘇就和白素貞來到了魔祖的宮殿,名為黑水神宮。
神宮大殿中,一位魔尊正跪在地上,一臉諂笑,對至尊神座上的魔祖繪聲繪色地說道:“魔祖,我族億萬大軍已經在各界魔尊的帶領下,佔據了黑暗神洲與東土神洲的交界地了。按照魔尊們的計劃,還有一柱香的時間就會發起進攻,奪下整個東土神洲。”
然而,下一刻,卻令白素貞有些看不懂了。
“混帳!”
只見那位魔祖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拍碎了身前的法寶級桌案,然後伸手一抓就將那位魔尊禁錮在了手中。
“是誰下的命令,讓他們去進攻東土神洲的。”
“老,老祖,不,不是您下的命令嗎……”
“孽障,本祖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胡說八道。”
那位魔尊都驚呆了,魔祖這是怎麽一回事,自己作為他的心腹,向來是只要他一個眼神,就知道該怎麽把事情辦好的。
先前,魔祖得到了許多關於九大神洲的情報,便讓自己第一時間將這些情報傳達給各位魔尊。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關於巫祖和妖祖與其他的大羅金仙起了內訌,遠走玄黃世界的驚天消息。
當然,在宣傳這些情報時,這位魔尊自然是添油加醋,將另外八大神洲的情況說的嚴重無比,仿佛已經打成了一鍋粥,只等魔族去撿便宜了。
至於天罰和月山仙獄的事情,魔界自然也有很多魔修道聽途說,或者在神遊修煉時得知,或者是在夢中得知了。
但無一例外的,對於這位既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誰的清風老祖,魔族這些魔尊都沒有太當一回事。
偶爾有那麽幾位魔尊稍微謹慎一些,也在叫囂著開戰時,建議避開南方神洲,不要去碰那位傳聞能敗各方大羅金仙的成教教主。
乾元世界自古以來就有大羅金仙,在很多魔尊看來,成教教主也許只是厲害了一些罷了,自家魔祖也曾經是大羅金仙境界,如今沒有巫祖和妖祖牽製,遲早也會重新成為大羅金仙,而魔族繁衍生息,積攢了近千萬年的實力,早已讓很多魔尊都覺得,這將會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魔族稱霸,就在眼下。
很快,在這位魔祖座下大紅人的攛掇下,目標也選定了,就是東土神洲,然後是北俱蘆洲,一個是妖祖,一個是巫祖,魔族憋屈了這麽多年,一定要拿這兩大神洲的億億萬生靈來報仇雪恨。
於是,在沒有得到魔祖的正式命令,魔尊一個個摩拳擦掌,就把麾下的大軍調到了大家一致同意的進攻目標附近,與東土神洲的交界處。
然後,這位大紅人魔尊才高興不已地回來複命,還想著魔祖會如何嘉獎自己。
“混帳,成教教主在垚山設下月山仙獄,又分發了三千六百道天罰,目標就是你們這樣的魔頭。”魔祖色厲內荏地吼道。
那位魔尊都被吼傻了,腦子都有點不夠用了,魔祖好好的也沒有瘋啊,先前明明不是這個態度,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自己感覺得出來,魔祖是特別希望拿下東土神洲的,還反覆說什麽當年遊歷東土神洲時,曾經完成過什麽萬人斬,十萬人斬的男歡女愛,覺得那裡風土人情極佳,頗有羨慕之詞。
在他看來,魔祖有所好,自然是投其所好,怎麽現在情況不妙啊。
“老,老祖,都,都是魔尊們擅自行事,和,和小的無關啊。魔尊們平日裡一個個擁兵自重,小的哪裡指揮得動他們。
那些魔尊們和妖族還有巫族有不共戴天之仇,都想去燒殺擄掠,大吃一頓呢。小的也勸不住他們啊。
何,何況,東土神洲欺壓我黑暗神洲這麽多年,魔尊們想報仇也是正常的,就算是成教追查起來,也會理解的。
老,老祖,饒,饒命……啊……”
這位魔尊是無論如何都沒想清楚,老祖怎麽就一夜之間就變了,先前完全不是這樣的,自己是為了整個魔族考慮,是為了老祖,魔族佔下了東土神洲和北俱蘆洲,最大的受益者也是老祖,到時候大不了再做做姿態,歸順成教就罷了。
在他看來,只要生米煮成熟飯,成教又能如何。
凡人有一句話叫做天高皇帝遠,隔著這麽遠,成教鞭長莫及,難道還敢對養精蓄銳了一千萬年的魔教下手,牽連整個魔教不成。
然而,就在他的不甘和不解中,魔祖依然抽走了他身上的魔力真元,然後如同丟死狗一樣丟在地上。
“來人啊,這廝在我魔祖內部攛掇各方,私自挑起了戰事,把他抓起來,等著交給成教。另外,修魔神信一封,向成教陳述此事原委,就說本祖主動請罪,因為閉關修煉,不慎被奸人作祟,鑄下了大錯,卻是,卻是無法阻止這場下層的戰爭了……”
在魔神信中,魔祖先是請罪一番,然後又將他認為的事實真相解釋了一番,在信的後面,他更是表示接下來會徹查此事,將參與此事的幾個罪魁禍首以盡快的速度,押送到垚山仙域,主動投案。
“哈哈哈哈,錯在本祖啊,實在是來不及阻止這場戰事了,哈哈哈……”
魔祖自然知道成教不是好惹的,那位清風教主也肯定非自己能敵,不過整件事情,他都把自己摘得很乾淨,諸事不出黑水神宮,還遮斷天機,更是沒有開口說一句明示,最終卻由那位魔尊把所有的事情都辦成了。
在他看來,成教勢大,但未必就能拿魔族怎麽樣,不然,為什麽黑暗神洲這次就安然無恙。
何況,即便是最壞的結果,當年他躲入黑水神宮,就連巫祖和妖祖都拿他沒有辦法,他還真不相信魔族從開天辟地就開始經營的十萬黑水界,會擋不住成教一個教主。
並且,他也研究過那天罰,覺得此事和自己無關,最多就是將手下的魔尊們抓去月山仙獄,當然,如果月山仙獄有那個能耐,像成教吹噓的那麽強的話,能夠將等同於太乙境界的魔尊們抓走,那是成教的本事,魔族不要就是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就在十丈之外,一牆之隔,雲蘇和目瞪口呆的白素貞,已經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
“師,師父,還能這樣啊……”
白素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是絕對無法想象,這魔祖居然狡猾到了這種地步, 幾乎是步步都鑽了規則的漏洞。
顯然,就連天罰系統也很難直接抓他去月山仙獄投案,要是再審判一番,想要定罪也是一個非常艱難的事情。
這是一種在規則邊緣瘋狂試探的瘋子行為。
雲蘇笑了笑,什麽是作弊,這就是活生生的作弊,自己今日來做什麽了,不就是補漏洞抓蟲嗎。
“對待瘋子,就不要講規則了,否則即便作為勝者,也容易心裡堵得慌。”
雲蘇也不多說什麽,指了指那位魔祖,然後對白素貞說道:
“喏,今日帶你一起,便是為你找個好靶子,練練刀,練練膽。”
白素貞:“……”
於是,接下來的一柱香時間裡,魔祖終於知道了什麽是人外有人,仙外有仙,當看到那位自稱成教女仙白素貞帶著斬仙飛刀闖入黑水神宮時,他便知道事情敗露了。
接下來,魔祖在經歷了無論如何都逃不出黑水神宮的恐懼,以及無論如何都傷不到白素貞的絕望之後,被白素貞一刀斬殺。
隨後,雲蘇一揮袖便將這個即便放在黑暗神洲也是萬惡之源的黑水神宮,拍成了齏粉。
“走吧,誅仙艦隊已經集合完畢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雲蘇像是踩死了一隻螞蟻一樣,看著面色微微發紅的白素貞,知道她剛剛殺了一個曾經的大羅金仙,如今主宰一方神洲的魔祖,心頭還沒有平息下來,便決定帶他去看看,成教日後如何教這乾元世界的那些自認為很牛逼,沒人惹得起的仙神魔族們好好做人,熱情洋溢,有事沒事跳跳舞什麽的。